也就是说，沈莺歌与玉烟是前后脚出门，中间只隔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而在这短短的一刻钟之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玉烟突然离开，已经不言而喻。

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玉烟在雍景城人生地不熟，除了这处宅子和拈花阁外她根本无处可去，以她的性子，更有可能是在外面惹上了什么麻烦脱不了身。

就这样，云岫以为对方与沈莺歌在一起，沈莺歌以为玉烟在宅子里好好待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一晚上都没被人发现。

他摇了摇头：“你昨日巳时三刻左右离开后，玉烟姑娘叫追月去屋中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这里没有再回来，当时大概是……巳正前后。”

沈莺歌不敢再想，连忙出门打了声呼哨。

下一瞬，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劲装束腕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正是追月从暮雪堂的人。

“去把追月叫来。”

对方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他们奉命守在暗处保护云岫等人的安全，但毕竟不是软禁，并不会限制其中的人进出。

没过多久，追月就被人从被窝里薅了过来。

沈莺歌端坐在桌旁：“昨天我离开后你和玉烟说了什么？”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睡眼朦胧的追月呆了片刻：“也没说什么啊，她问你和云岫姑娘聊了什么，我就告诉她了。”

“知道玉烟的行踪吗？”

追月想到的可能，沈莺歌也早已有了猜想

暗忖片刻，她揉了揉眉心：“这样，你们先派人在城中找找，记得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以防引起官府注意，我现在进宫一趟，若她真的……我会把她带回来。”

追月后悔莫及：“她真的进宫去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她了！你说她从来就不喜欢皇室和官场的人，怎么会去掺和这种事？”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帮她。

沈莺歌暗自长叹一声。

叮嘱了追月几句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

——

永宁殿。

沈阙坐在床边，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御医把汤药一勺一勺地给沈蓁蓁喂下，丽嫔站在他身后，俏丽脸庞上尤带泪痕，她紧紧攥着手里的香帕，直攥到指节泛白。

“这药……真的能为蓁蓁解毒吗？”丽嫔这话是对御医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小小的身影。

御医心中也没底，擦了擦额头的汗：“回丽嫔娘娘，这药是……宫外一位大夫研制出来的，据她所说，一刻钟之内必见成效。”

想到那尚未及笄的年轻女子，老御医心中愈发忐忑。

那姑娘言行乖顺，却隐约透着一股古怪劲儿，而且她用药之大胆，他行医多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不是几轮测试中对方都完美胜出，太医院也实在找不到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拿出手，他们才不会孤掷一注，用这么剑走偏锋的法子。

好在丽嫔不懂这些，也没注意道他的异样，听到这话后她点了点头，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倒是一直未发一言的沈阙注意到了老御医话里那一瞬停顿，眉宇微蹙，轻瞥了他一眼。

“朕有话问你。”他起身向殿外走去。

殿外。

老御医战战兢兢地面对着帝王的背影，慌得快要撅过去。

沈阙望向天边缓缓升起的日头：“说吧，这药究竟是谁做出来的？”

声音不大，听在老御医耳朵里却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砍刀。

“回陛下，是宫外来的一个大夫，据她说，这世上就没有她解不了的毒，而且臣等已经试探过她了，此人确实颇有能力。”

“没有解不了的毒……”沈阙喃喃咀嚼了一遍对方的话，忽地轻笑出声：“还真是好生猖狂。”

老御医心惊胆战，不敢多说一个字。

顿了顿，沈阙问道：“还有呢？”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老御医擦了擦额角冷汗：“还有……老臣不敢隐瞒陛下，那大夫是个女子，而且她……尚未及笄。”

沈阙回头一瞥，对方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笑道：“朕花银子养着太医院，你们却让一个小丫头来为九公主解毒？”

老御医浑身打着哆嗦，像是秋风里簌簌飘零的落叶：“陛，陛下恕罪！实在是九殿下此次中的毒太过罕见，臣担心再拖下去会危机九殿下性命，这才不得不……”

“好了，这次就算了，”沈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只要小九平安无事，朕这次可以不予追究，待会儿你把人带来见朕。”

“是。”老御医咽了口唾沫，缓缓撑起身子。

只是还没等他平复心跳，就听里头传来一声尖叫。

丽嫔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蓁蓁！蓁蓁你怎么了？！来人呐！御医呢？她怎么吐血了？！”

沈莺歌点了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马上派人去找！”追月急得团团转，突然脚下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地碎碎念：“不会吧……她不会真的，不会的不会的，她向来最讨厌那些人了，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沈莺歌眉头一皱：“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追月摇了摇头，解释道：“昨天下午就不是我守着了，发生何事了？”

最后，她们两人一对情况才得知，昨日沈莺歌走后没多久，玉烟便不见了，等云岫发现的时候只在对方房中找到一张纸条，说是要去拈花阁找沈莺歌。

“玉烟丢了。”

“哦，玉烟丢——啊？！！！”追月霎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莺歌。

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组织好一句话：“你你你，你是说——玉烟不见了？！”

即使对方不止一次地保证她有自保之法，她们还是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万一玉烟真的出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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