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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第章皇城

  • 作者:唤狸奴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09-23 11:28:33
  • 字数:5094字

“臣遵旨”。韦凤梧知道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只得应下。

是啊,整个大绥能出几个像韦兰晖那样口吐莲花,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呢。

灯光照亮了宫娥和内侍的脸,也照出了端坐在鹿角椅上的永璋帝和跪在殿内的韦凤梧的轮廓。

仿佛来自久远,那道至高无上的声音率先划破寂静,穿透云霄。

宫殿内静的可怕,只听的见穿梭在天地间的风声和松脂灯芯燃烧后“啪啪”的响声。

永璋帝听了韦凤梧的话只是笑笑:“你家大郎君朕曾见过,是个温良恭谦的人,他若粗劣不堪,整个大绥怕是没有好儿郎了,再顽劣也需历练,玉不琢难以成器,让你家大郎君去大理寺做主薄,协理朕的外甥重查当年之案,爱卿可还放心?”

“罪臣惶恐,无颜面见陛下,面见太后”。韦凤梧面无表情将身子弯下,低垂着头。

永璋帝知道韦凤梧在怨他,安抚道:“十年前的事尚未定论,爱卿何罪之有?今朝谢攸已下了内狱,待大理寺和刑部重新彻查一番,还韦府一个清白,爱卿此身定然分明了”。

但永璋帝不会想到,他与韦兰晖再见之时,二人面对的只有波谲云诡的计谋和溅血的兵戈。

永璋帝重新坐回鹿角椅上:“十年了,你家大郎君想必也有十七岁了吧,有空带进宫来,给朕看看”。

韦凤梧心头一震,推辞道:“犬子拙劣愚钝,羞见天颜”。

月色如洗,长夜寂静无声。

京郊,龙华寺。

夜色染墨,月明星稀,积雪刚刚消融,龙华寺内格外寒冷,飒飒冷风吹拂着寺内的悬挂的经幡,经轮转动,昭示轮回。

韦凤梧依旧是低头不语,永璋帝见此,缓缓道:“明仲,朝野上下非议尚未平息,朕无法将你官复原职,只能先委屈你做个御史中丞了。”

不违跟随李驭多年,主子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以前在战场厮杀,刀剑无眼,敌人的刀剑劈进肩膀,鲜血溅了一身。即使受尽刮骨剃肉之伤,主子都未曾怕过。

锦绣繁荣的背后,衰败的根源悄然滋长。官场险恶,世家大族和官员暗中勾结,这大绥看似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头是藏不尽的脏污泥水。

谁能想到,这位自十三岁起征战沙场,收复北境六州,击退西域乌孙,忽兰,令百越闻风丧胆的伏波大将军,会在自己加冠之后,自请隐退沙场,来到这大理寺当一个从三品的大理寺卿。

不违心中深谙主子是为什么来趟官场这道浑水,太后又是因何故旧疾复发,性命垂危。

世人都说,燕山王和华阳公主之子李驭,虽生着一张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的桃花面,有天人之姿。但是他沙场征战多年,杀伐果断,嗜血成性,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上京贵女们多因他这张俊脸而倾心于他,但在见过本人之后,无一不被吓退。

兵部侍郎之女裴锦云不信这个邪,偷偷潜进燕山王府,想要见这位传说中的世子一面,不消半刻,世人面前端庄持重的裴小姐便被人拖出了燕山王府,回家后,裴小姐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一病不起,疯疯癫癫。

自此之后,李驭在上京城中的恶名是越传越凶,更有甚者,提起他的名字便可止小儿夜啼。因此,他在上京城也得了一个“玉面修罗”的名号。

李驭揉了揉眉心,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在油灯下映的如玉般通透。

“韦氏那边怎么样,听闻陛下已经复了韦凤梧的官职?”李驭心中清楚,皇帝复了韦凤梧的职位不全是因为韦贵妃,韦家是陛下用来制约杨氏的一步重要的棋。

不违点点头:“还有一事,陛下还任了韦凤梧之子韦兰晖为大理寺主簿,协同大人一起调查谢攸案”。

那双黑曜石般狭长的眸子透出某种不可言喻的光,如太液池里的水,深不见底。

“人都道舅舅是个痴情的皇帝,为了心爱之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但他们不了解舅舅,再美艳的女人,再缱绻的柔情,在舅舅眼里都不及江山社稷的万分之一,只要是挡住他稳固皇权路的人,他都会一一除掉”。

静谧的夜无声,李驭一颗心翻腾的如西域沙场上的金戈铁马一般,虽不会言语,但滴着血,隐着痛。

许多年前的事,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了。那日是韦贵妃的寿诞,世人皆知陛下宠爱韦贵妃,甚至为了庆贺她的生辰,在太液池上筑了一个湖心洲,遍邀贵眷命妇在洲上为韦贵妃祝寿。

本来是喜庆的日子,宫内却突然来燕王府报信,华阳公主中毒了,性命危矣。

再见时,他的阿娘已没了气息,白纱覆面。

他不相信阿娘就这么走了,想要再见阿娘一面。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他迈步上前去想要掀开那张白纱。

身后的父亲一把拉住了他:“无虞,你阿娘已经去了,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

十二岁以前,他从没体会过哀痛欲绝是什么样的感受,甚至从来没落过泪,只因为阿娘曾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哭哭啼啼不像个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听阿娘的话。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李驭嚎啕大哭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再也没有阿娘了。

一轮皎月悬于半空,月影如碎金,撒了一地。禅房内的人拨动茜纱窗,望着那轮圆月。沉静半晌,才吐出一句:“阿娘,孩儿真的好想你”。

“谢攸并未招供,刑部那帮人也逼问不出什么来”。不违缓缓说到。

李驭冷笑一声,冷清玉面带了些许杀意,书卷扣在案几上的声音显的格外刺耳。“刑部和御史台那帮草包,昏庸无能,上不能尽其职,下不能平民意,无功而白食俸禄,简直是大绥的蠹虫”。

禅房内,莲花台油灯燃烧正旺,油灯将一道人影拉的修长,灯光下,男子单手扶额,正翻阅着这几年的案宗。

或许是因为有胡人血统,男子狭长的凤眸不同于汉人,深邃透亮极了,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书页翻动,那双瞳眸藏了不为人知、深不见底的情绪。

一盏盏紫檀吐水金鱼座宫灯将承明殿的夜照的火红,宫灯内燃的松脂是皇家专用,即使外头人想买也是有价无市。越窑进贡的青瓷熏炉内,龙脑香香烟缭绕,缓缓升起,香气凛冽,有醒梦提神之效。

烛火攒动,一道黑影逐渐靠近。来者身穿一身墨色常服,腰间配着长剑,漆黑的剑鞘与那一身墨色的衣服极配。

“大人”。来人率先开口。

“嗯”。男子应了一声,将书页折了一角,关上了那册卷宗。

“明仲,一别数年。你与朕,终究是再相见了”。永璋帝从鹿角椅上起身,踱步走到韦凤梧身边将他扶起。

明仲是韦凤梧的小字,他与永璋帝是年少之交,自儿时起,永璋帝就习惯了叫他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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