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喘吁吁，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大喊大叫。

对死亡的恐惧，让年轻的书生彻底崩溃。他挣扎着，嘶吼着：“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话音一落，柴寿重重跌倒在地上。

旁边的百姓吓得尖叫起来，墨钰却在这时主动上前，替柴寿把脉。

只见他跌跌撞撞来到两人身前，托着双手，声音有气无力，“啊……疼，疼……”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方圆百里，最年轻有为的进士，我以后是要考状元的，我不能死！”

“你看，他的五脏六腑全都出现问题了。”墨钰扯开柴寿的胳膊，露出上面的青筋和红疹，“也许我们的治疗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沐南婉看着虚弱的书生，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昨晚商量出来的五种方案，竟然没一个成功，足以可见“长生”有多霸道。

“不想死就安静！”沐南婉厉喝一声，取出一支银针，刺入柴寿的穴位。

“抱歉。”墨钰摇了摇头。

柴寿浑身一震，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将墨钰推倒在一旁。

霎时间，柴寿只觉得身体一僵，竟然动弹不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想活就听我的。”沐南婉继续道。

柴寿怔怔看着女人的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微不可见地眨了眨眼睛。

听到两人对话的柴寿，目眦欲裂，他难以置信道：“你们说什么？什么叫失败了？”

墨钰说得没错，他们的治疗方向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努力改变内脏衰竭的状态，不如从一开始预防。

就像狂犬病是百分百致死率一样，只要有预防的药物，也能阻止灾难发生。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去找大祭司吧。”沐南婉说道。

墨钰担忧道：“他们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大阵仗，不会轻易帮我们。”

更何况，洛洐说自己不是大祭司的对手。

“明的不行，就来阴的。”沐南婉微微一笑，眼神夹杂着几分戾气。

她扪心自问，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始终按照祖训，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奈何事出有因，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百姓，她只能使用特殊手段。

“什么？”墨钰疑惑道。

沐南婉攥了攥拳，一字一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是说？”

“下毒。”

沐南婉已经有了对策。

“大祭司有白化病症，抵抗力虚弱，一点小小的毒就能要了他的命。只要我们抓住他的把柄，便可问出“长生汤”的解药。”

对于沐南婉的决定，洛洐并没有太多信心。

他凉凉开口，“不会有解药的。”

幽冥谷做事，从不留余地。

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那就问清楚‘长生汤’的配方，鼎里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沐南婉继续道。

总而言之，大祭司害死了那么多人！

就算最后没有解药，让他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你打算如何下药？”洛洐问道。

沐南婉笑容灿烂，“这就看你的了。”

他们一群人里，就数洛洐的武功最高。沐南婉没打算让他硬碰硬，但使一些小手段还是可以的。

“我不屑如此。”

下药？

洛洐对此嗤之以鼻。

沐南婉只好哄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且忍一忍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讲究这种脸面。

洛洐抱胸而立，脸上冷冰冰的，“我打不过他，他也奈何不了我。”

“我知道，洛公子武功天下第一。”沐南婉连连点头，还在洛洐的后背推了一把，“只是为了朋友，不得不这么做，我们都懂得。”

见沐南婉如此说，洛洐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本来他可以拂袖就走，偏偏对沐南婉有了私心。

“罢了，把东西给我。”洛洐叹了口气，表情无奈。

沐南婉顿时欣喜起来，“你等等，我出去一趟，速速就回。”

沐南婉说完，连蹦带跳出了门，墨钰见状也跟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洛洐眉心渐渐隆起，右手挡在唇边，发出几声闷咳。

待他将手放下时，掌心分明沾着一丝血迹。

沐南婉从洛洐的情况浑然不知，她正带着墨钰跑到弥陀寺的后院，去摘夹竹桃。

“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毒药了。”沐南婉伸手摘下几支，叹了口气。

她毕竟是大夫，没有出门携带毒药的习惯。现在临时抱佛脚，唯一能用上的也就只有夹竹桃了。

“这种毒素，应该不容易致命吧。”墨钰隐隐有些担忧。

沐南婉却是信心满满，“放心好了，只要淬炼的方式对了，夹竹桃也能要人的性命。”

“抓到大祭司就能救那些百姓了吗？”墨钰站在树下，忽然问了句。

沐南婉手一

沐南婉替柴寿施针，不一会儿，他的气色恢复过来。

等安抚好了百姓，她又将洛洐和墨钰都叫了出来。

“他和小乞丐的症状完全不同，必须尽快找出疫病的节点。”

沐南婉转身冲墨钰说道，然后熟练地掰开柴寿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舌苔。

沐南婉皱起眉，看着柴寿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毫无波澜。

“不想被我解剖，就老实点。”沐南婉冷声威胁，还不忘解释一番，“解剖就是划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内脏衰竭情况，这可比我把脉准多了。”

柴寿听完，立马变得服服帖帖。

沐南婉虽嫌弃他的人品，但柴寿尚且年轻，又不像小乞丐原本底子就不好。所以目前来看，柴寿是最好的试药人！

片刻的沉思后，墨钰转过脸，冲沐南婉摇了摇头，“失败了。”

沐南婉心下一沉，从洛洐的怀里挣脱开来。“怎么会，刚才他还中气十足，与我们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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