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索斯和海格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们怎么知道路威的？”海格问。

这一进步所带来的成果是十分显著的。大脑封闭术入门的当天晚上，纳西索斯就偷偷地试验了一次荧光闪烁——这个咒语已经成为了纳西索斯检验魔力的最有效直观的手段。他惊喜地发现在保持大脑封闭术的时候，荧光闪烁中那一缕缕的黑光消失了。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大脑比起之前更加冷静，观察外界时总像是套了一层罩子。就像是坐在电影院内观看电影一般，他的心情会随着电影内容变化，但这种情绪起伏绝对没有亲身经历的那样透彻了。这种感觉很奇怪，纳西索斯觉得他还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好消息是，在这一天，他终于入门了。

“万圣节那天，他被那条三个脑袋的大狗咬了。他肯定是想偷走那大狗看守的东西。”哈利说。

纳西索斯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斯内普教授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上大脑封闭术的课了，也没有开口询问或训斥他的意思。纳西索斯明白，这代表斯内普教授并不想举报他，甚至可能在之后还会对他使用黑魔法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其实也不算是坏消息，对吧？纳西索斯不确定地想。

“斯内普教授受伤了？”纳西索斯问。

海格看到他们来看他，显得很高兴。不过牙牙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纳西索斯，就算纳西索斯用上了大脑封闭术也一样。这让他有些沮丧，他原以为大脑封闭术能解决他被动物讨厌的问题呢。

哈利谈起了斯内普教授。他觉得斯内普教授在密谋些什么。

三个小巫师看看海格，又看看纳西索斯，脸上都露出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路威？你知道它？”赫敏问。

“为什么你那么关心那个大蝙蝠？”罗恩问。

练习这么久，大脑封闭术终于取得了成效，这使得他一整天的心情都称得上十分愉悦。下午时他甚至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找书，而是接受了哈利的邀请，加入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的海格小屋拜访行列里。听说上次巨怪事件里赫敏挺身而出，自己揽下了在场三个人没回寝室的罪责，令格兰芬多扣掉了五分——不过之后麦格教授又给哈利和罗恩各自加了五分，所以格兰芬多的分一点没多，也一点没少。那之后三个人就逐渐熟了起来。

反倒是纳西索斯关于蛇佬腔逃犯的猜想意外得到了解答。

纳西索斯当然知道尼克·勒梅。尼可·勒梅是有名的炼金术大师，其最著名的事迹便是制造出了魔法石，并凭借那块石头从十四世纪活到了现在，至今已经六百六十五岁。

所以那个逃犯的目的就很明确了。纳西索斯想。还能有什么东西宝贵到要布下这样严密的保护措施呢？那个人当然是想要偷走魔法石，很少有人会不想要这么一块既能使人长生不老又能点石成金的神奇魔法物品。

他们被海格匆忙地赶出了小屋，几个小巫师知道，这是海格担心自己又不小心透露出什么秘密。他们结伴往霍格沃茨城堡走，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你们有谁知道尼可·勒梅是谁？”哈利问。

“我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他是谁。”罗恩说，“还有，为什么你们俩就是不相信斯内普要偷路威看管的那东西，证据不就摆在那里了吗，他被那头大狗咬了！”

“是‘斯内普教授’，罗恩。我们不能因为偏见去怀疑一位教授，也许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过早下定论是不对的。”赫敏说。

“也许斯内普教授发现有人要偷那东西，想去阻止，但是被路威误伤了——这种魔法生物造成的伤可不太好治，希望他快点好起来。”纳西索斯说，“你们不知道尼可·勒梅？”

其他三人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纳西索斯觉得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

“咳咳——尼可·勒梅是现今公认的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与邓布利多校长是好友。他最出名的贡献便是制造出了魔法石，这种魔法物品可以制作长生不老药，所以尼可·勒梅活到现在已经六百六十五岁了。”

罗恩长大了嘴。

“哇，他活了这么久？”他说。

哈利一拍掌心：“这就对了，斯内普肯定是要偷魔法石。”

“是‘斯内普教授’，”纳西索斯提醒道，“为什么你们那么肯定是斯内普教授要偷它？没有人觉得奇洛教授很可疑吗？”

哈利、罗恩和赫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不能因为偏见去怀疑一位教授。”赫敏重复了之前向罗恩说的这句话，“不管是斯内普教授还是奇洛教授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他们没有道理对学校不利。”

但是这句话在魔法石的诱惑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就连赫敏，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也明显不足。

“为什么你觉得奇洛教授很可疑？”哈利问。

“他……”

纳西索斯本想和他说起蛇佬腔逃犯还有他的魔杖能辨认蛇佬腔的事，但看着一旁的罗恩和赫敏，刚说出口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那天在火车上，这两个人都看到他的魔杖发了疯一般不停震动；下火车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都看到他的魔杖敲了哈利的脑袋。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流传出去会对哈利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奇洛教授。”

最终，他还是没提起这件事。由于缺乏可信的证据，其他三人也没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因为斯内普教授被怀疑而想要帮忙开脱——大家都知道斯内普很喜欢纳西索斯，课上总是给他加分。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

德拉科和布雷斯都决定回家。走之前，德拉科兴奋地和他们讲述着马尔福家的圣诞节晚宴，还问纳西索斯今年还去不去参加。

纳西索斯没有想到他会邀请自己。想到父亲尼克寄来的那封信上的内容（他和德拉科是童年玩伴），他决定对德拉科更友好一点。他露出歉意的微笑看向德拉科，表示他今年要留在学校里，恐怕没法参加了。

“不过，我会给你送礼物的。提前祝你圣诞快乐。”纳西索斯说。

德拉科狐疑地打量起他来。

“我还以为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到最后呢——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从两年前你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也没给我送过礼物了。”他说。

纳西索斯的笑容差点没绷住。在他的记忆之中，他逢年过节的时候从来没有收到过除了父母以外的其他人送的礼物，平时也没有任何人给他寄信。德拉科的说辞显然让他感到一种割裂感，让他开始怀疑到底是他失了忆还是德拉科中了混淆咒。

但德拉科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看起来心情好像还挺不错，似乎很期待纳西索斯的圣诞礼物，这让纳西索斯感到了愧疚。他下定决心要给对方一个令他满意的礼物。

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们都选择了回家过圣诞节，纳西索斯感觉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空荡。哈利一早便被罗恩拽去了格兰芬多休息室下巫师棋，等他下午回到寝室，发现纳西索斯没走，吓了一大跳。

“我还以为你们都有，嗯……圣诞节宴会呢。”哈利说。

“我父母会去参加，我从来不去。”纳西索斯说，“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而且父母也不太想让我去——我猜是因为刚开学时德拉科说的那件事情，听起来因为我的魔力暴动，他们得罪了许多人。”

面对这一说辞，哈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他们坐在壁炉边漂亮的扶手椅上，一边吃着美味的食物，一边下起了巫师棋。这套巫师棋还是德拉科留下来的。

两个人都是下棋新手。纳西索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连规则都不知道；哈利和罗恩玩过几次，刚好除了规则外别的什么也不懂。他向纳西索斯简单介绍过这些棋子的作用后，两个人便开始了菜鸡互啄。

他们水平相当，两边的棋子都在叽里呱啦地指导他们怎么动自己。最开始两人都被棋子吵得头疼，但当纳西索斯发现他们可以两个人都只听棋子的指示下棋后，他们便完全放空了大脑，盲目地根据棋子的指示挪动它们。棋子们自己下起自己，倒也打得有来有回。

一开始哈利和纳西索斯还觉得很有趣，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这样下棋令他们毫无成就感——他们很快便厌倦了这项游戏，爬上床等着迎接第二天的圣诞节。

“所以那里面看管的东西牵扯到一个叫尼可·勒梅的人。”哈利说。

海格开始生起自己的气来，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似乎在疑惑谁是尼可·勒梅。

“为什么斯内普教授要偷那东西？”海格问。

“哪儿来的三头犬？”纳西索斯问。

在大多数人都聚在霍格沃茨魁地奇杯的比赛现场时，纳西索斯在训练他的大脑封闭术。

哈利张了张嘴，但是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还没想到该说些什么，思绪便被四人同时提出的问题搅得一团糟。

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罗恩执拗地认为斯内普不安好心，纳西索斯觉得斯内普教授是经过邓布利多校长认证过的好人，并不理解地问他们是在哪儿遇到的三头犬，哈利说他那天和纳西索斯说了这件事但是他没听，三头犬在四楼走廊，并问海格路威在看守的是不是他生日那天取走的东西，海格说路威是他借给邓布利多的，并且觉得斯内普没有偷窃那东西的理由，赫敏赞同纳西索斯与海格的说法，但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要让邓布利多把那么危险的动物放到霍格沃茨城堡里。

场面越发地混乱起来，最后海格的一句“这事和你们无关，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尼可·勒梅之间的事”平息了混乱。

坏消息是，他觉得斯内普教授好像发现了他的秘密。

在万圣节巨怪入侵事件发生后，斯内普教授看他的眼神中明显带了探究的意味。这倒也不奇怪。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只让他教授大脑封闭术的技巧，他可能还不会将嫌疑人锁定为纳西索斯。但守护神咒实在是一个指向性十分明显的咒语，而纳西索斯死活释放不出哪怕一丁点的银色雾气的表现，更是如同将一张纸贴到了自己脸上，白纸上用黑色字迹清晰地写着五个大字：“我是黑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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