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举起手，常恨春谢绝掉马吉的好意。“我和如燕都是直肠子，往往心里想到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不会那些虚与委蛇的东西。各位的性情如何，我们一眼也能看得出来，所以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爽快！常大侠，我真是钦佩你。”

“对啊。只要哪里有不平事，我们就去哪里。在游历各国的途中，如燕也可以遇到许多同行，与他们一起切磋技艺。提升医术之后，她就可以为更多的人治病。”

“呵呵，你们还真是仁心仁德啊？”瞧樊庆不仅不相信自己的话，还讽刺两人的一片真心，常恨春立马回他一句。

“这么说，你们是想要游历各国咯？”

“还不快给常大侠道歉。”

“本来就是。”

“你——”看常恨春和乔恩羡一个德性，樊庆立马闭上嘴不再说话。见他吃憋，邓浩随即开口问道。“常大侠的武功貌似不错啊！我这个人是一个武痴，一遇到武艺高强之人就技痒难耐。不知你是否肯给在下一个面子，我们一起到外面的院子里比试一番？”

“马大帅过奖了。”冲马吉拱拱手，常恨春随后挺直胸膛继续道。“人在江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图一个痛快罢了。”

“呃……”瞧樊庆和邓浩都没有得逞，马吉这才开口制止道。“樊庆、邓浩，沈姑娘和常大侠来者是客。你们怎可如此无礼？”

“是。属下知错。”

“说得好！”

见马吉请自己坐，常恨春立马重新坐下来。与此同时，后堂中乔恩羡刚刚帮马夫人检查完旧伤。

“沈姑娘，我们夫人的脚还能治吗？”

“我没兴趣。”

“除此之外，当年裂开的骨头经过这些年的生长，有一部分已经变得扭曲错位，从而生出一个突出的骨结。”

“骨结！就是我脚上长的那个包吗？”

“对。”马夫人的话刚一出口，乔恩羡立马点头答应道。“而且，这个东西以现在的技术也没法根治。但是，通过针灸、艾炙、按摩和中药热敷可以减轻病情。”

“针灸？按摩？？”

“是。”

看大家都不懂，乔恩羡随即让人取来纸笔。见她挥笔如神，马夫人立马凑上前去。殊不料，自己竟一个字也不认得。然而，睨着那似曾相识的潦草的字迹，她可以确信乔恩羡就是大夫了。

“我先开一个药方，你们让药铺按照方子抓药制作成药丸，让夫人定期服用。然后，我再开一个药方，你们把它制作成药膏。在贴之前，一定要用温火烤热，待药香散发出来之后再给夫人贴上。”

“先制作药丸，再制作药膏……”

“最后这一个‘方子’写的是按摩的手法。”说着，乔恩羡让马夫人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你们谁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哪个手脚灵活一些的过来跟着我一起学。”

“我！”

“还有我！”

“沈姑娘，我也想学。”

瞧乔恩羡一直皱着眉头，一脸凝重之情。看她一边手把手地教丫鬟按摩，一边仔细地为大家解说各中原由，马夫人心里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一个时辰后，常恨春终于把乔恩羡等回来了。

“如燕，你没事吧？”

“傻恨春。我去给夫人瞧病，能有什么事啊。”

“呵呵，那倒也是。”

发现两人的感情很好，邓浩心中顿时十分不悦。听完夫人和丫鬟们的叙述，马吉立马站起身，朝着乔恩羡就要躬身下去。见状，乔恩羡赶紧走上去拦住他。

“大帅乃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如燕只是一介草民，可当不起你这一拜啊。”

“沈姑娘，你不知道。夫人被旧疾困扰多年，每每看到她痛得脸色苍白，冷汗直下。我这心里，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割我的肉一样痛。”看着妻子的眼，马吉的脸上满是心疼与懊悔。他们夫妻数十载，恩爱情深。每一次夫人因为旧疾痛不欲生之时，他都恨不得能代她受过。

“今日得沈姑娘出手相助，虽然没能祛根，能够让她减少些疼痛，我已经心满意足。还请姑娘在府中多留几日，让我等好好谢谢你的大恩。”

“是啊，是啊。沈姑娘，你就住下来吧。”

“如燕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看丫鬟热情非凡，乔恩羡还未来得及拒绝，马夫人已经握住她的手。“其实，你和我儿时的一位好友长得十分相似，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觉得格外亲近。如今你又在给我治病，就留下来多住几日吧。”

“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和恨春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在此处停留。只要你们按照我刚才交待地去做，病情自然会慢慢得到缓解。”

“剖肉取骨的事，我也会放在心上。要是老天爷怜悯，能让我遇到有此经历的同行，我一定会向他们细细请教各中施术的步骤与窍门。”

“若是今生有缘再见，我定会再为你治一次病。希望能将你体内的余骨彻底清除干净，让你从此以后不再受苦。”

……

听到丫鬟们的议论，马夫人顿时吓了一跳。看乔恩羡忽然沉思起来，她随即抬起手让大家保持安静。

“如果我没有料错，夫人当年应该伤得很重吧。”

“是啊。当时，我这整个脚杆都断了，如果不是夫君及时赶到……”说起当年往事，马夫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深远。“接下来三年，我一直卧床养病，再没有动过武。养好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从胜兰到这里，用了一个多月。接下来应该是去衡泽国，然后再是白砂国、冀渊国、扶赢国……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就是四处漂泊，走到哪儿算哪儿。”见常恨春说得十分轻巧，樊庆却一个字儿都不信。

“当年，大夫虽然替夫人接好骨，但是骨头碎裂的残渣一直余留在肌肤里。所以，每逢秋冬下雨季节，你都会深觉脚踝疼痛难忍。要想彻底根治这个毛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剖肉取骨。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没办法完成手术。”

“手手术？沈姑娘，那是什么啊？”

“剖肉取骨，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们夫人的肉切开，将里面的碎骨取出来吗？”

“樊副将自己没有大仁大义之心，就觉得天下人都没有吗？如燕曾经说过，为医者就是要仁心仁德，否则的话势必会比刽子手更加残暴不仁。前不久，朝廷里就有人想要以重金聘请她做自己的专属大夫，却被如燕拒绝了。”

“倒是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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