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不意他会这么问，脸上微微一惊，旋即笑道：“臣妾是否真心，难道皇上还感觉不出来吗？自从当年皇上不顾一切跳入荷花池中救了臣妾，臣妾就发誓，一定要当您的妻子，用一生的爱来报答您的恩情，倘若这样还不算真心，臣妾就不知道什么是真心。”

这样的回答，听着固然无比真诚，玄烈心里却一阵阵发虚。

至于，你身边为什么都是毒妇，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毒妇配无情郎，那不是绝配吗？

现在不但你的祖母、母亲、妻子和表妹是毒妇，就连你现在爱的人，我凌霜也是毒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个当皇帝的薄情寡义、冷漠绝情，身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真心之人，就算有真心之人，一颗真心也早你被活活撕碎了。

他怔怔凝视着凌霜的眼睛：“霜儿，你对朕是真心的吗？”

玄烈疲倦地斜躺在榻上，抬头看望房顶上，那用细腻金粉混合朱漆画成的金凤和玺彩画，几乎要炫花他的眼：“霜儿，朕知道你是想安慰朕，可是这些年看她们的所作所为，实在叫朕寒心得很，明明是芳华正茂的年轻红颜，却一个个毒如蛇蝎，即便是朕的生母，董贵妃生下四皇子之时，也不过才二十二岁，那么年轻美好的一个女子，竟也……”

凌霜明知故问道：“竟也什么？”

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当年不是他，当年根本就不是他。

凌霜柔声道：“皇上，您是皇帝，实在没必要为无所谓的人、无所谓的事寒心，因为太不值得了！”

玄烈道：“朕也知道不知道，可是每每想到她们做的那些事，朕最敬重的祖母杀死了朕的生母，朕结发多年的妻子、宠爱多年的表妹，竟合起伙来谋害朕的孩子，连带着朕最眷念的亲娘也会为了权力地位，狠心将一个年幼的孩子推……霜儿，幸好现在还有你，幸好朕身边还有你。”

这一刻，他不禁有些埋怨命运的捉弄，当年为什么救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若是他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说，自己就是那个人。

玄烈深深吸了一口气，敛去内心的不安，沉声道：“霜儿，朕寻寻觅觅这么多年，只想找一个爱朕、朕也爱着她的人，众里寻她千百度，朕也没想到蓦然回首，你就站在灯火阑珊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玄烈摇了摇头：“没什么，总之都叫朕寒心。”

她也曾经众人寻他，寻那个当年不顾一切跳下荷花池救她的人，怎奈造化弄人，非等到她入宫之后才发现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为什么？

你这个害死我孩子、无情无义、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不配爱人，更不配有人爱你，你不配啊！

凌霜暗暗冷笑着，嘴上却道：“皇上，她们狠毒是她们的错，并不是您的错，您又何必这样苦苦纠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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