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有孩子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说什么？”

“不要废话。”杨笑拽着卫子姝的领子，轻轻地拽着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从京城到邺京没有多少距离，轻功好的，直接跨越悬崖，应该已经有人到了英雄阁。我们要赶紧点了……”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究竟在为了什么冒险。”卫子姝叹气说，“一开始我以为有了钱和势力，我就能很轻松地解决京城的一团乱麻，我们就能归隐山田或者浪迹天涯。可是现在我觉得这都是我的妄想，我有点想放弃了。”

卫子姝耸肩:“我觉得我们浪费了很长时间。”

卫子姝笑着挑眉，拍了拍杨笑肩膀:“我有你就够了。”

杨笑摇头:“你我都不是孑然一身了。有牵挂的人最难自由。”

“我是孑然一身……”

“小心毒蛇。”

“什么意思。”

“你有了一个家了。”

卫子姝还没反应过来，那毒蛇就被杨笑的大刀一分为二。卫子姝看着地上还在剧烈扭动的花色毒蛇，有些心惊肉颤。

她几乎忘掉了刚才杨笑说了什么。因为这里明显不止一条毒蛇。她觉得他们两个还是太过于天真，天真到他们在英雄阁这天下第一大邪教的禁地里面居然都能这么放松。

毒蛇潮涌看起来十分恶心，这种花白的毒蛇颜色多变，再加上人类天生对毒蛇的一种害怕，卫子姝觉得自己只浑身起鸡皮疙瘩已经非常有出息了。

“不，你不是。”杨笑说，“你是山海方寸的徒弟，你和南王府扯上了关系，你曾经是孑然一身，但是现在你有牵挂。不过换句话说，你现在无论走到那里，都能有个安放不安的地方。”

“谁知道这里面的都是什么古怪的毒蛇，你不要说话。”卫子姝声音有一点哽咽，“我告诉你小师父，你别想拜托我。”

卫子姝万刃胡乱挥舞着，所有的毒蛇全都给卫子姝碎尸万段了。卫子姝拉着杨笑在石头上让他注意着，她踢走了好几条剩下半个身子还要尽力攻击人的毒蛇。

杨笑觉得那条毒蛇没什么毒，毕竟他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他比较好奇卫子姝刚才的情况，他歪着脑袋，勾唇笑着:“你刚才是要哭了是吗？”

“我自从卫家满门被灭之后就没有哭过了。”卫子姝还在不停地摆弄着杨笑的伤口，伤口没有化脓，很好，不是很严重。

杨笑纠正她道:“你应该忘了那次我们带你回云深竹溪，你和我在树林里面捡柴火，然后我用《舞蛇散》把你吓得哭了半天，你还叫我不要说出去……啊！你掐我干什么？”

卫子姝面色不变:“既然答应了我不说出去，现在说出来干嘛？”

“跟你说哪里算得上是说出去？”

卫子姝冷哼一声:“狡辩！伤口怎么样？好些了吗？”

杨笑耸肩:“小意思，当初我练习《舞蛇散》的时候，经常被毒蛇误伤。这都练成百毒不侵的身体了。”

卫子姝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线索，她看着杨笑，杨笑也在沉思。两人对视一眼，卫子姝说:“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杨笑点头:“我觉得是的。你想吻我是吗？”

卫子姝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但是她想的不是这样的。

杨笑摇了摇头:“好了，我开玩笑的。你的意思是这些毒蛇是不是和《舞蛇散》有关系。”

卫子姝点头:“一次性集结这么多毒蛇，我觉得这些毒蛇并不是英雄阁内部的。毕竟它在地底下埋葬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活物……或者说除了尸语虫以外，没有其余的活物了。”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

“京城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到了。”

“而且京城有人会《舞蛇散》，你觉的他是师父？”

“不一定，因为也有不少人会一苇渡江。也同样有不少人会《舞蛇散》。”

她在自己的怀里胡乱找了找，掏出了一个瓷瓶:“这是好久以前的金疮药了，司马当活马医了！”

卫子姝往杨笑的嘴里倒着金疮药，又在杨笑的伤口上面敷了些，动作粗鲁，杨笑被呛得咳了好几声，药粉都喷到了卫子姝的脸上，杨笑拍了拍卫子姝的脑袋，轻声说:“不要着急，死不了。”

杨笑把卫子姝挡在身后，勉强地抵抗着毒蛇的潮涌。几乎是一瞬间，禁地四周都被毒蛇给包围了。盘踞在脚下的，悬挂在枝丫上的，挣扎着断裂的，每条毒蛇都在疯狂地吐着信子，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杨笑抵抗得有些勉强，卫子姝明显见到他的虎口上印着鲜艳的两个牙孔，卫子姝瞳孔放大，立马把杨笑拉到了身后，把杨笑的虎口塞进了他自己的嘴巴。

卫子姝和杨笑觉得他们有点傻。禁地明明就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血字清清楚楚地写着“闲人免进”四个字，牌子下面的石头还刻着“禁地”两个字。这是大大方方地表示了禁地的位置。

“我现在没空帮你嘬，你赶紧把毒液吸出来。”

杨笑还想说什么，却被卫子姝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卫子姝威胁说:“你要是敢出事，看我怎么对付你。”

说完她就转身挥剑，这种场景十分适合卫子姝，她的万刃剑一剑下去，一片一片的毒蛇被一分为二。血液迸溅，腥臭横肆。卫子姝抽空回头看了杨笑一眼，见他脸色青白，嘴唇苍白，顿时心下一惊。

“京城的局势二十多年前就注定了，大罗金仙也不可能靠着一时三刻的时间解决掉。”杨笑头也不回地说，“至少我现在不能归隐山田。但是这英雄阁的权利和金钱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我需要凭借这些诠释让我脱离泥沼，不过不是现在。”

“这事情真的很烦。”卫子姝一剑劈开了禁地的大石门，转身看着杨笑，“我们直接逃掉。我就不信了，天底下这么大，还没有我们可以躲避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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