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姝不解地看着秋葵老太：“那您现在在干什么？”

“我是没有拦着你离开这里。”秋葵老太慢悠悠地看着卫子姝，“但是，我没有说你能把万刃带走。万刃是我送给你的佩剑，你现在离开山海方寸，没理由带着山海方寸的东西离开。我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没有让你废掉武功再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次她依旧十分熟练地穿过了原来大管道的破洞，往里面走。这个管道并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下卫子姝这一个人，她按照自己记忆里面模糊的印象，往武器库里面走。她现在十分的庆幸自己出来的时候把那块刀片给带了出来。武器库里面的管道可没有洞让她出去，她必须自己挖出来一个洞，才能够出去。但是这也需要考验卫子姝的判断能力，她需要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武器库的范围，什么时候她就能开洞了。如果没有把握好时候的话，或许会白费功夫，当然，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能与巡逻的弟子一起对视，这样子话她的下场可能会更惨，一些弟子很多情况下载黑夜里分不清楚谁是谁，那样的话，卫子姝作为一个疑似危险的存在，又在靠近武器库，他们肯定最先做出来的动作就是攻击。卫子姝很有可能被万箭齐发给戳成刺猬。

但是卫子姝运气似乎没有那么差，她开错了好几个洞，外面都没有人。但是管道中突然无故出现了几个洞，如果被人发现了，她迟早也会被发现的。但是这黑灯瞎火的，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武器库里面一般是没有暖气的，但是以前还是有一条大管道穿过了这里，以为走这里这条路的话，并且穿过武器库的话省钱。后来这根管子也没有被拆掉，以前她小时候好像穿过过这里。

“我有什么立场什么理由生气？你说？”秋葵老太点头，“是，我是生气了，但是我这话说的没有错，不是气话，我安排九儿和八仙儿守着你，明摆着你想离开没人拦得住你，你还没有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斐然是我的徒弟，虽然她是你的师姐，但是你真的觉得她能完全违背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认真的拦着你离开！”

卫子姝几乎不受控制地往回走，又重新面对着秋葵老太的那张脸。卫子姝在秋葵老太开口前首先开口了：“我不管师父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身份来囚禁我的自由，我想说，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我离不离开是我的自由，我要不要我的爱情是我的自由，你没有理由没有立场来阻拦我，这不是一个师父该做的事情。”

秋葵老太看着卫子姝一副气势凌然的样子，好久才开口说话：“说完了吗？”

这话实在是有些让卫子姝出乎意料：“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葵老太挑眉看着她，说：“我没有拦着你离开，你现在随时可以离开山海方寸，我不管你，我不管你爱谁，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想什么时候嫁出去就什么时候嫁出去！我管不到你！”

最后一句话加上去就特别有灵性了，卫子姝一时间就拿不准秋葵老太的意思了，她咽了咽口水，问：“师父，您生气了啊？”

“我……”秋葵看着卫子姝，说，“你走了就不是我山海方寸的徒弟。”

“可是你说了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啊？”

秋葵老太说：“你那个师父不也是想来就来吗？我会拦着她吗？你自然也是一样。”

卫子姝撇了撇嘴，事情没有往意料中的走，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好控制。她声音非常低地嗫嚅了一声：“完……完了。”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那块削铁如泥的刀刃，叹气：“我只能用你了。”

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变化啊，卫子姝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委屈。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师父，所有的委屈就又统统不见了。

秋葵老太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些失望：“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要你踏进这潭浑水，你这样子会把山海方寸也给搅进去的。山海方寸从来就不与朝廷有任何的瓜葛，这是世世代代的门规，我不能让你破坏，这是原则。你既然做出了选择，现在就离开吧，没有人会拦着你，你能轻易地离开这里。离开以后，我希望你还能再回来看看，哪怕只是客人而已。”

卫子姝原来觉得的不公平现在变成了无话可说，是的，按照门规来说，她的确是不该这么做。但是门规千万条，她犯过不止一次了。她不明白，但是无法再问下去了，秋葵老太知道了她的选择，转身就走，卫子姝脑子一片混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又不知道要怎么问，到头来也没有叫住秋葵老太。

卫子姝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的心情空白了两秒，她看着自己的师父，一字一顿地说：“师父现在是在让我做选择吗？在师门和自己心爱的人之间做选择？”

秋葵老太别过脸去：“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要是乖乖地呆在山海方寸，等着你的情郎回来接你，我无话可说，我们还是师徒。但是你要是执意现在离开……”

山海方寸的冬天太冷了，一般情况下山海方寸是会自己想办法少一些热会提供给整个门派的饮水和暖气的，而这些暖气就是由管道运输。以前是大管道在外面，现在全都改成了地暖，都是小管道，藏在底板底下。以前的大管道很多还没有没清理掉，在一些地方看起来还是挺壮观的。卫子姝想到了那个管道，顿时就有了办法。

“为什么？”卫子姝不解地看着秋葵老太，“为什么……不行？师父你对杨笑到底……”

“你是打算还要叫我师父吗？”秋葵老太定定地看着卫子姝，“我这是在认真地问你，你是打算还要叫我师父吗？”

卫子姝沉默了片刻，在开口只是三个字：“为什么？”

卫子姝最后一个洞终于开对了地方，只是刚把洞开开，卫子姝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秋葵老太一张老脸几乎是放大了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连忙往后退，下意识地要往外面跑。后面却传来了秋葵老太轻飘飘的声音：“外面所有的出口我都让人守着了，你要跑到哪里去？”

卫子姝僵了僵，秋葵老太冷声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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