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未必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格伦哈尔皱着眉头道，“我一直不知道国王，为什么会提出北征雪廷？”

“国王，自有他的想法，我们做臣子的，只是照办而已，”萨基说道，“也许国王认为，这一次可以兵不血刃地，将北方收归到谷地王国的版图。”

格伦哈尔声若洪钟地说道:“这学者树，还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棵，长不了太高的树，却有着如此努力向上的叶子。”他像是在和萨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萨基看着纤细而顽强的学者树，还有眼前那一枚枚如同雕刻出来的，质地坚硬的叶子，微微一笑，说道:“很多事情，只有努力了之后，才能知道最后的终局，也许，这也是法师们把学者树当做他们的圣树的原因吧。”

萨基和格伦哈尔，站在国王庭院里的学者树旁边，看着修长的枯黄色树叶，一枚枚直直地向上指着晴朗的夜空，深色的天幕上，三颗天神之星，各自闪烁着。

萨基笑了笑，“既然森林王国和沙漠王国各有忌惮，国王就可以放心地北上，完成他作为北方守护时，没有完成的心愿了。”

格伦哈尔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里，森林王国和沙漠王国时有摩擦，两国关系日益紧张，而最近的一次，还是沙漠王者对瑞恩国王以战争相威胁，才平息了事端。而前一段时间，国王又想要让麦克马纳曼殿下，娶沙漠王者的女儿娜塔莉为妻，这要是，两边真的打起来，国王到底会帮哪一边呢？”

萨基微笑着说道:“你觉得瑞恩国王，是来探底的？”

“兵不血刃？”格伦哈尔怀疑地问道，“国王在当北方守护时，哪一次不是杀得血流成河？难道国王还有别的妙计吗？”

“其实，国王帮哪一边并不重要，”萨基出神地看着学者树的叶子，低声地道:“只要他们两方，都需要我们的国王就行。”

格伦哈尔慢慢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萨基，然后笑着说道:“果然是国师，一眼，就看穿了。”

萨基笑笑道:“现在的国王，已经不是过去的北方守护了，”说完，他好像是累了一样地闭上了眼睛，说道:“就像现在这样通宵达旦的饮宴，舞会，狂欢，也不再适合我了一样。”好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一样，这时宴会厅里，传来一阵高亢嘹亮的歌声，还有众宾客拼命的鼓掌声。

格伦哈尔和萨基听到歌声传来，两个人相视一笑，格伦哈尔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这些老年人，还是先走一步吧。”

帕特森穿着他红金两色的骑马装，看着舞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人群，十分兴奋地对身边的海瑟薇说道:“你看到劳拉姑妈了吗？”海瑟薇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露肩长裙，一头红发高高地向后梳起，如同一朵流动的红云，他们两人金红两色的头发，在往来穿梭的宾客中煞是显眼。

格伦哈尔也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我在找尼基塔和汉默，是不是要我们一起去见一下瑞恩姑父和劳拉姑妈.”

“你找他们干什么？一个穿得跟个野小子一样，根本就来不了这种场合，一个是私生子，就是给母亲丢脸的东西。”帕特森毫不在意地说道。

“帕特森！”海瑟薇似乎是难以理解地看着他，“国师真是没有说错，你就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说完，她也不理帕特森，径自去找尼基塔和汉默了，帕特森不以为意地看着她悻悻地离开，自顾自地往伊斯特和兰瑟那里走去。

“瑞恩国王陛下，劳拉王后殿下，”他来到兰瑟的身边时说道，“好久不见，劳拉姑妈。”

他又对劳拉笑着说道。

劳拉热情地拥抱着他，“才几年不见，帕特森已经是一个男人了，我的小男孩。”劳拉看着他笑着说道。

瑞恩·雷德利也笑着随后拥抱他，“这不是要跟我去打伊尔斯坎巨鹿的那个小伙子吗？”

他也笑着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斯坦·雷德利。斯坦，这是帕特森，谷地国王的次子。”

斯坦微微一点头，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斯坦·雷德利。”他的右眼在烛光下，如同烛火一样的明亮。

兰瑟问帕特森道:“海瑟薇她们呢？让她们也一起来见见姑父和姑妈。”

“难得有一次这么盛大的舞会，她们也许正玩得高兴呢，”帕特森看着瑞恩和劳拉道，“姑父和姑妈，等我成人礼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森林王国，打我人生中的第一头巨鹿。”

瑞恩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要着急，等到了时候，我让斯坦带你去铁骨森林，你一定能打到最漂亮的那头公鹿。”

斯坦看着帕特森，忽然道:“你会参加秋日武士的比武吗？”

“比武？”帕特森笑了起来，“我是谷地王国的王子，是不会参加那些活动的。”

海瑟薇嫌恶地看了帕特森一眼，“你真是和你的猎狗一样粗俗！帕特森。”说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着什么人。

“你找什么？”帕特森问道。

“在那边和父亲说话的是不是？”海瑟薇指着大厅一角，正在和伊斯特和兰瑟交谈的几个人说道。

帕特森仔细地看过去，好像不太确定地问道:“那边和母亲说话的独眼龙是谁？”

“血人”皮克，在龙骨城上下城的各个街道上，仔细地巡视着，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刺杀麦克马纳曼的事虽然难以预料，但是他作为龙骨城的守卫，还是会被问责的，虽然国王只是问了情况，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国王会怎么想，那可就不知道了。想起面无表情却是天威难测的伊斯特，皮克面盔下的那双冰蓝色眼睛，一下就变得更加的寒冷。

“那不是森林王国的王子，叫什么斯坦·雷德利的吗？”海瑟薇看着斯坦，说道:“那个人的样子真可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的眼睛弄成那样的。”

“会不会是他打仗作战时弄成这样的？”海瑟薇好奇地问帕特森道。

帕特森轻蔑地道:“看他那瘦得皮包骨的样子，还能打仗？说不定是在哪个妓女的床上，被人捅瞎的。”

格伦哈尔看了一眼萨基，单刀直入地问道:“国师，你说这次瑞恩国王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参加秋日庆典的吧？”

萨基好像觉得很惊讶似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首相，为什么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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