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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去生孩子

  • 作者:芝麻酥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2 08:27:09
  • 字数:12320字

趴在书桌的边缘,女孩一双水眸,天真无邪地看着老人,“爷爷,你要给我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啊?”

冲孩子慈祥的笑,年迈的老人缓缓道,“别着急,爷爷给你想想。良久的思量,他终是执笔,浓郁的墨汁落于曹纸。

世人都说天神恰悯弱小,既是如此,他怎忍心让她遭受这样的苦难?

那么,请你救救我”

成长,颠沛流离,受尽屈辱奚落。

漫长的时光,蚕儿吐缘作茧,她靠着这张温顺无害的脸,做尽恶事,手段狠辣不输于任何一名顶尖的杀手。十二岁的时候,有人给她起了个新名宇,她觉得很有新意,索性将以前的名字扔了,改叫了新的名字。

祭天台上,女子何其虔诚地跪拜神灵,自问此生无罪,不甘低人三分,一世卑微。若神真是怜悯弱小,那求求你,救救我,”

足足五年,那样漫长的光阴,她看着终年不息的大雪,听着神秘可怖的法诀,却没有等到神的救赎,她有的只是撕裂的血肉,永无止尽的绝望。

若请瑜。

至高无上的地位,操纵生死的力量,若她能坐上教主之位,那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敢欺辱她了,她便是苍生的主宰,万物皆匍匐在她的脚下,任她驱使,随她奴役!

她要做这苍生的主人,要那万物仰视!

看得清楚,她心下一声嗤笑,面上却是稚气,“爷爷,这是些什么字啊?”

欣慰她的乖巧,老人喜欢极了这孩子,“这三个字是若清瑜,妮子你往后就唤作若清瑜好不好?它寓意人宛若玉石般清透高洁,心底善良。”

清透高洁,心底善良。

教主的冷漠忽视,教众的残忍欺凌,她撑不住了,“几时,心中的魔鬼复苏,他盅惑了她,一步一步将她拖入罪恶肮脏,倾四海之水,也洗不去的恨!

从那以后,她便改叫了若清瑜,清透高洁,心底善儿唤着这样的名宇,生着这样的容貌,她继续肆无忌惮地吐丝作茧,”

果然,作茧自搏。”

一瞬听见了这样的声音,若清瑜的双瞳紧缩,这才发现,她竟于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困裹在了这团厚厚的茧里,活埋般的窒息,

半空中,那只血址而目狰狞,宛若一道红光,快若闪电地朝若她扑来。尖叫声声,她挣扎着朝后躲闪,不想周身的力气尽数被恐惧抽离,反而重重地掉在了地上,磕得脑袋一阵嗡响!

疼!

泪水猝不及防地蹦出眼眶,她恼恨,原来不止人心,就连畜生也靠不住!为了炼制千毒蛊,她耗费了多少心血精力?踏遍整个中原,坎珂险难,她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寻全所有的盅虫,甚至有几次险此被它们毒死!

此后的一年,她不惜用自己的血液喂养它们,时常会因贫血晕廉,却又不得不坚持下去。更甚者,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练成此盅,那神未知的等待委实叫人发狂,却庆幸她最后终是成功!

血蛙,她以为它可以为她雪耻报仇,却不想它竟也叛离了她!命运,容貌,名字,炼蛊,她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是为了讽刺她而存在么?!

尖利的指甲掐进肉里,她闭眼,不断翻腾的心脏,昭示着她的恨和不甘心可又能怎样。只能等死!””

咕!

电光火石间落下的血蛙,粘稠的毒液四溅!

神经紧硼,生死交接的刑那,若清瑜似乎听见了血液流动周身的声音,然后只觉脖子被什么东西一撞,激得她忍不住咳了几声,血蛙!同一瞬,她不意外地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腥臭,几欲叫人作呕!

咕!”近在咫尺的叫声,不亚于催命的号角。

然,好牛响过去了,她却还没有死。不明所以,她颤巍巍地睁眼,咫尺的血蛙不期然落入了她的眸里,立时惊了她一跳,这算什么?

全然听从了云七夜的暗令,那只血蛙准确地跳在了若清瑜的脖子上,恰如其分地依附着厚厚的药布,丝毫没有碰触她的肌肤。

连只畜生都可以稿应她了,为何不叫她就此死了,还嫌她活得不够耻辱吗”!

恼羞至极,她伸手抓向那只血蛙,她要掐死它,掐得它肠肚爆裂,血液四溅“然,眼看就要碰到血蛙了,她的手却是猛的顿住,一动也不动了。

她不想死,不想。

挫败感顿生,她再也忍不住,终是发出低低的鸣咽,哀怨的哭声在帐内回荡,久久不歇,“滚开“该死的畜生,呜,“滚“滚开,”

眼看如此,众人一直紧硼的心弦稍稍松缓,感慨唏嘘。

落得好巧,

这蛤蟆还蛮有心的,关键时刻认出了它的畜生亲戚,激动的相拥认亲去了。”

不若那般的轻松,泰宜的额上尽是汗水,方才险些被那畜生碰到,九死一生!平复着心惮,他不解那只血蛙怎会突然失控,不受若清瑜的操纵。按理,沧澜巫蛊至死都会听从蛊主的命令,不会有任何反叛呀!不解极了。

……。”云七夜缓步走到若清瑜的跟前,但见她呜咽喘息,拼命地向上仰头,生怕自己的下巴碰触到脖子上的血蛙,她到底是不想死”,

如此的模样,云七夜反侧是有些可恰她了,旋即蹲下身去,她伸手触向血蛙,”

骇然云七夜的举动,若清瑜瞪大了眼睛,无意识地脱口,“你不想活了?,

置若罔闻,云七夜径直提起血蛙的一条腿,将之放到了一旁的地上。落地,那只血蛙出乎意料的安静了下来,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亚于看见了鬼,若清瑜悚然地看着云七夜,她明明碰到了血蛙,为何还没死!

你……”你为什么“没事?”

掏出帕子将手上的毒液擦拭干净,云七夜淡淡道,“同你一样以身试毒,只不过我已是百毒不侵,这血蛙还奈何不了我。”

眼瞳紧缩,若清瑜难掩面上的震惊,沧澜万众,她只知晓教主练成了百毒不侵之身,却不想云七夜竟也练成了!可若想练成此身,谈何容易。练术者本身要有一定的根基,先让普通的蛊虫撕咬,让这些毒液在五脏六脏流转一圆,以自身的修为抵抗毒性。待到产生抗体后,再换另外一种蛊虫”,每天如此,周而复始,所换盅虫的毒性渐强,术者稍有差池就会被毒死。那种非人的折磨,几乎是在玩命!

几年前,她也曾练过一个月,可那种撕咬毒发的痛楚,疼得她实在坚持不下去,没多久就打了退堂鼓!而真正的百毒不侵,凭个人的修为而定,怎也要五到八年的时间!她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还说什么五年八年?

可云七夜怎么忍下来的。

她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来。但恍惚,她有些明白云七夜为何能当上尊主了,因为她够狠,能忍!

不想再和沧澜牵扯,云七夜将若清瑜的神志拉了回来,“瑜姑娘,你输。,

输了,

疲倦从四肢百骸生出,若清瑜无力的闭眼,艳容缓缓浮出个笑来,亲着丝无奈。是输了,输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心服。服。

论狠心忍耐,论武功其计,论爱人朋友,她哪一点都不及云七夜,哪一点都不及”甚至不能于之相提并论。

呵,我输了,输在…

闭着眼,若清瑜在某一瞬闻到了那淡淡的幽兰香气,如梦般地低语,那样小的声音,只有云七夜一个人可以听见,输在宁止爱你,输在有这么多的人爱你。可是尊主,爱是这世界上最虚幻的东西就算这次不成,也总有那么一日,会有很强的风“将它吹得魂飞魄散,无影无踪。到了那一日,你会明白今日种种,其实“不值得。

听得仔细,云七夜毫无回圄,于我而言,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就算真到了那一日,只要是我愿意,那便不会后悔,甘之如饴。”

一瞬,若清瑜的眼角有泪水溢出,然后迅速滑入鬓角消失不见。启唇,她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哀叹,爱的执着没有错,可错就错在执拗,爱错人。你明知道,饶是你和宁止再真挚的感情,再深沉的牵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现在再怎么幸福,都是日后痛苦的根源,你又是何苦呢?”

不会苦,和他在一起不会怕死“也不害怕活下去。既是同生共死,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好“都是甜的。”

心中突然哽了块什么,若清瑜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掌心已经被指甲枢掐出了血液,却是不觉得痛楚。她说过,她既然敢来,那自是做了万金的准备,不是说千毒蛊,而是她握着一个很大的筹码,一个足以令云七夜乖乖回沧澜的筹码。

原本,她是要告诉云七夜的。可是现在,她反而不想告诉她了因为,对于如此的云七夜和宁止,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想做一次好人。这念头,会不会可笑?

良久,女子仍是闭着眼睛,声音幽远,“尊主的生命花是蒲公英吧?临来的时候,教主告诉我,蒲公英的花语,呵“果然是你的花。”

永无止息,不曾停歇的爱。

那一日,男人看出了孩子的宿命花,眉间倏地浮出哀愁,“凰儿的花倒是美好,不若我和凤起那孩子的花那般悲哀。可仔细想想,你的花其实比我们的更悲哀啊。如此美好的蒲公英,永无止息的爱…悲哀的是,你哪里有永无止息的资格?”

凰儿,到死,都只有你一个人罢了。甚至”连我都不在你的身边,还谈何别人?呵,其实也该如此“神魔的后育,哪一个不是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去?这样的我扪,不能被爱,也不能去爱别人,只能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孤零零的开花,孤零零的凋谢,永远得不到自己真心想要的”,宿命如此,即使生在湖里,也喝不到一滴水,即使有爱着的人,故事的最后,也只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

蔚蓝的天空如洗,耀眼的日光透过云层而下,晒得人一身的暖洋,舒服极了。院子里,那一树的海棠开得正盛,粉色的花朵犹如那傍晚时分的璀璨烟霞,衬得树下的少女脸颊绯红,千花,再摘一些,左边的花骨朵大!酿出来的酒一定甜!

枝叶茂密的树上,少年踩着粗壮的树干,微微探身,修长的手指将伸向左面的海棠花,拽扯而下,还要不要再摘此。

瞧了瞧那慢慢一篓的花剁树下的少女摇头,‘不要了,够多了,你赶紧下来吧!”

随手将那朵海棠扔到竹篓里,少年利落地跃下树去,还未站稳身子,花梨的手帕已经伸了过来,带着说不出的清香,“虽然你是出来历练生活的,可我也不能真把你当成下人使唤吧?喏,擦汗。

垂眸看着那方素雅的手帕,少年的脸色一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师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你到底是擦还是不擦。好久不见他有动静,花梨索性将帕子按到他的额上,利落地帮他擦去汗水,忍不住嘀咕,“你这人,有时候和块木头似的,没趣得紧。”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反驳,我几时像木头了?还是你见过会动会走的木头?”

可不是?我看见的木头就是你,你就是那块会动会走的木头!”将帕子收回,花梨微微一晒,“真不知道你这性子到底怎么生的,看起来蛮厉害的一个人,可动不动就别扭了,还会脸红。”

被她戳到了软肋,少年别过头去,兀自不说话。

你看,又别扭了不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花梨随口道,“等哪一日你娶了新娘子,也不知道那姑娘能不能受得了你。”

扭回头去,少年的眉头紧皱,出口便是恶毒的话,“那你呢?哼,哪个男人敢娶你这样啰嗦的姑娘,

罗嗦?怔愣,花梨看着恶声恶气的少年,良久没有说话,到了最后她鼻子一酸,“你娘没教过你和女孩子说话要厚道一点吗。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就不能,不能对我好点么。每次你都是这样,每次都是””渐进弱下去的尾音,她委屈极了,再也说不下去,从来不曾这样无力过。将眼里的酸涩逼回去,她装作风淡云轻,“箭了”我是罗嗦,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那我回去了,不会烦你了。

话音落下,她失落地转身离去,忘记拿走那只满是海棠花的竹篓,徒留它在风中散着馥郁的香气。

看着少女萧瑟的背影,他一瞬有些慌了,他听见自已出口喊着她的名字,心跳如雷,“花梨!”

却步,花梨转回头来,眼里有着隐隐的泪光,‘还有事么?”

站在原地,他蓦地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不曾对任何人事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了,他很“紧张她,不想伤到她。

其实”“你很好,一点也不罗嗦,都是骗你的。”

咬唇,花梨盯着他,有些不相信,“那你告诉我,我哪里好。”

哪里好?

一个人的好,只有和他相守相亲的人才会明白,可真要说出他哪里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吧?

缓缓出口,少年的声音温润若春风,我也不知道你哪里好,我只知道,“你哪里都好,都是最好的。”

都是最好的。

本该开心才是,她眼里的泪水却是越发的多了,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别扭死了。既然我,我有这么好,那就有人敢娶我。倒是你自己,可小心没姑娘敢嫁给你。”

终是有些急了,他大步跨到她的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瓣张张合合,欲说还休,不知情之一字润物无声。如果晚一步告诉她,是不是就只能沦为次品,眼睁睁看别人娶走她?那么,得冒多大的风险,才敢说出那句掩在心底的话”

那一刻,他真的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他对她说,“不如,不如你嫁给我好了!”

瞪大了眼睛,花梨有些惊诧,为什么我要嫁给你?”

良久良久,他一口气憋出,全然没了素日的镇静,声音颤拌,“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亲手给你章福,别人我不放心口你别跟旁的男人走,我娶你,你随我走。”

喜欢你。如此措手不及的告白,纵使伶倒如她,也有些慌了,我……”

生怕她拒绝,他忽的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任由脸颊羞红发烫。那一刻,只觉天地安谧,漫天的海掌花宛若一个粉红色的梦。春光透过那些斑驳的技叶花朵,暖暖地流泻一身,春光如醉。

花梨,随我走吧。

爱与不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她对他的好,宛若流沙,他沉默着无声的下陷,怎还能断情绝义”

花梨,

我为你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妄动情念。

可是做一个俗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越庸俗,越牵福。

这一生,就让他放肆一次吧。

甜蜜而青涩的咖”

那一日,他吻着他爱的人,沧海桑田。

只此,再无其他。就算被罢黜尊主之位,就算堕入圣湖,也是章福的呢。

高高的山坡上,一红一白,极目远望心

待到若清瑜的身影小到再也看不见,云七夜蓦地一声叹息,总其是过去了,往后再也没人能离间她和宁止。扭头看向一旁的男子,她笑,“突然想回乾阳了,越快越好。”

正望着若清瑜消失的方向,宁止一时没回过神来,随口接了一句,“为什么突然想回去了?”

为什么?

面不改色的一句,险此噎死宁止,“想回去生孩子了。”

面不改色地轻点着地上的尸体,她满意地点头,旋即一把火烧了老人的家,头也不回的朝院外而去,那张雅嫩的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扭曲至极,宛若只早天的小鬼。

蓦地却步,她回头望着那一间间被火光吞灭的房屋,不期然想起了这么久的相处,有温暖的欢笑。可那又如何?即使没有他们,她也能笑,不是么?诡异的笑出声,她看似很开心,若清瑜“嘻嘻,若清瑜。”

好美的名字!我喜欢,爷爷我以后就叫若清瑜”欢喜地拍手,孩子笑个不停,若清瑜,真是个有新意的名宇,够讽刺!

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老人恰惜极了,“你不是说自己从小流浪,无家可归了么?以后爷爷家就是你家,爷爷教你写字画画,闲来的时候,你还能和我那几个孙子孙女玩,你说好不好?”

出生,被父母弃于荒野。

好!清瑜乐意待在这里,谢谢爷爷!谢谢爷爷!清瑜会很乖的!大力的点头,孩子感激得落泪,稚嫩的脸庞单纯无害。半个月后,她拿到了教主想要的东西,当下残忍地杀了老人全家,足足二十多。人,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蠢货,我不是你的瑜姐姐!”冷嗤,她手里的剑狠厉地斩落,那名孩子的头颅立时翻飞数米,血液喷溅!

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要怪就怪你们信错人!

救救我,

救我脱离这肮脏,救我脱离这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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