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深说完起身就走，顺手将桌上的通话记录抄在手里揉成一团，随手扔了出去。

直到人走远了，林秘书才叹口气，走过去将扔在角落里的纸团翻出来，展开后扔进碎纸机，亲眼看着碎成碎屑才放心离开。

“这段时间派人盯着点乔家，如果楚楚要出门，让忠叔跟着她，不要让她落单。”

薄云深盯着桌上的通话记录，面色又沉了几分。

林秘书将调出来的通话记录放在薄云深面前，说完就立刻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眼神绝不乱瞟。

“告诉她准备好了就把成果拿出来说话，成果发布会可不会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薄云深暂时放下乔楚楚的事，虽然因为薄麟的电话将会议中断了，但全息投影技术是薄氏下一步的重中之重，他自然不会草率以待。

“做出来了，程副总监亲自监督查找重改的，说是接下来由她专门为您做分析报告。”

直到下班前这段时间里，整个薄氏总部大楼里都低压弥漫，每人不是来去匆匆就是埋首工作，往日里略有偷闲的今日也不敢放肆。

薄云深调转目光看向窗外，淡淡地说:“她倒是积极。”

林秘书继续垂目敛眸，他什么也没看到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尤其是数据组更是人人自危，被薄总放话说提前批了辞呈，就像是看到头上悬了一把锋利的刀，不知何时会落下来。

技术部副总监办公室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林秘书，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

“程清？”

程清怒极反笑，薄云深那般性子清冷的人连表情都很少有，难不成还会因为训斥她而有什么肢体动作？

不过是这个林秘书趁机落井下石，跟着羞辱她罢了。

林秘书放下杯子，表情瞬间变得淡漠下来，眼里平静无波，仿佛说话时就连厌恶都懒得给予。

他微侧头，将目光转向窗外。

“程清？她倒是积极。告诉她准备好了就把成果拿出来说话，成果发布会可不会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林秘书说完抬头朝程清微微颌首:“就是这样的，程副总监可看清楚了？”

程清忍不住咬住下唇，又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林秘书确实是个人才，不仅工作能力极为出色，就连模仿都是惟妙惟肖。

他刚才那个表情就活脱脱是从薄云深脸上扒下来的，就在今天中午，她就曾亲身体验过那种连嫌恶都欠奉的无视。

所以不管是她的情意还是诚意，他都不屑一顾，是吗？

林秘书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光，立即站起身准备告辞，他留在这儿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想浪费了那么棒的咖啡。

“程副总监，薄总的话我已经带到，就不再打扰了，若是您没有什么想回复给薄总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薄云深在离开办公室后就直接回家了，而他这个万能秘书却要留下来加班，当时薄总是怎么说来着？

对，能者多劳，否则会暴殄天物。

有这么个知人善任的boss是他的福气啊。

林秘书默默为正大光明偷懒的薄云深找了个借口，不见程清回答就往门口走。

“林秘书。”

程清忽地开口，眼中原本翻涌的不甘与羞愤都尽数收敛起来，又是平时冷傲却干练的模样。

“这回不会再出错了，我不会让薄总失望第二次。”

林秘书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走了。

“我的字典里还没有知难而退这四个字，薄云深，早晚有一天我不仅会让你眼中有我，更会让你再看不进别人。”

程清仿佛是在跟自己立誓一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乔老师，一一什么时候才能画画呢？”

一一手指在乔楚楚掌心一勾，试图换来她的注意力。

从刚才开始乔老师就一直在发呆，眼中太多情绪她看不懂，却本能地感应到老师在难过，她不想看到心爱的乔老师这个样子。

乔楚楚回过神，收拢手指握住一一的小手笑着安慰道:“很快，一一养好身体就能开始画画了，但是不能心急哦。”

“可是一一快要把乔老师教的忘光光了。”

一一低下头，红润的小嘴儿瘪下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会，一一最聪明了。”

乔楚楚连忙摸着她的头轻声哄着，一分心便忘了其他的烦心事儿，自然没注意到一一暗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太好了，一一也能帮上乔老师了呢。

小人儿心里偷偷想着，脸上也悄悄乐开了花。

她的小心思骗过了精神恍惚的乔楚楚，却被刚赶回来薄云深看了个分明。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同样是双胞胎来着，怎么薄麟跟一一的差距就那么大，到底差在哪儿了？

薄云深原本有些迫切地想要见到乔楚楚，可看到这这一幕他却悄悄离开了。

现在似乎只有一一才能胜任让乔楚楚转移注意力的重任，或许还可以算上薄麟一个？

他开始认真地权衡起利弊，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程副总监那个小助理咖啡泡得不错，虽然都是速溶的，但水温和甜度都掌握得刚刚好，要不要把她挖到总裁助理室来呢？

“还有动作？”

程清冷着一张脸，眸光犀利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一个平头百姓敢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真以为背靠薄云深她就动不了他？

“薄总，已经查到在那个时段给乔小姐打电话的，除了小少爷就只有她的妹妹乔芸。”

“程副总监，刚才就是薄总让我转达给您的话，一字不差，连语气我都尽量模仿了，你还需要我把动作也还原一下？”

林秘书不卑不亢地说完，对她眼中的敌意根本视而不见。

动作优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微微点头。

他不是第一次给乔家没脸，可那家人显然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既然这样，那他就给乔家送份大礼吧。

“数据组和分析组重做的结论出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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