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轻叹一声，可听着这一句的众人，却是多少有些茫茫然，一时之间全然不知她到底再叹息些什么。

回宫之后，谈及此事，乔凉夕又是一声叹。

秦韶莲有所动作，无疑意味着她身后的大祭司再坐不住了。

而那一位行事从来狠戾，他么不得不防。

薛子晴冷不丁听到这一句，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唉……”

她虽第一次与乔凉夕照面，却也明白这人纵然是比苗曦欢年长几岁，但其心思玲珑，却非是旁人可及。

至少，她觉得自己斗不过。

“看不出来，朕的皇后好像很失望？”闫寒晨浅笑着凑上前去，说出口的话却还是不自觉带着几分冷意。

那人从前在闫国京城折腾出了不小的风浪，但最终功归一篑，想来也是命中注定的。

但遗憾的是，那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要知道，他们等这一刻，委实太久了。

但乔凉夕似是有意不想让他如愿，竟还配合着点了点头，淡笑着道，“是呀，如果他们能坚持地再久一些，说不定苗曦欢会替我们动手呢。”

倏然听到这一句，闫寒晨不由一怔。

这个念头一起，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苗银玲。

闫寒晨这才了然，合着他的皇后还盘算着一箭三雕呢。

既能解决麻烦，又能看好戏，顺便还可以给岑相思做个顺手人情……

“皇后果然思虑周全，可只怕这一切由不得你我。”闫寒晨将人圈得紧了一些，淡声道。

乔凉夕抬手拂开他紧蹙着的眉头，“陛下已经做的极好了，本宫都知道的。”

两人对视一眼，竟是久久不语。

秦韶莲早便注意到了跟在身后的人，自从跟大祭司一起做了这刀口舔血的生意，她便已经料到会有这一日。

只是她一时无从辨别，跟踪她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此前，薛子晴曾对她产生过怀疑，也曾暗地里派人来查，只可惜那些人本事不精，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露了怯，被处置也不过板上钉钉的事。

可现在这一个，却是从将军府上就开始紧随其后……

秦韶莲一直希望对方都出手，哪怕是露出些破绽也好，至少这样一来，她说不定能趁势炸出幕后主使。

但遗憾的是，对方却并未让她如愿。

又或者说，是大祭司从中截断了她的计划。

尽管，秦韶莲没少以安全为由，独自出门买孩子，可每一次都耗时良久，大祭司早已经没了耐性，索性便命身边的人悄然跟上。

此番好巧不巧撞破了秦韶莲被人跟踪，自是毫不客气地出手。

就算遇上的是岑相思也不见他们收敛分毫，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不肯站在阳光底下光明正大追问的主。

不成想，却被秦韶莲提前撞破，她有意闹出了些声响，而后又加快步伐，趁着她前段时间熟悉周遭环境的优势，硬生生将人甩在了身后。

跟踪失败的消息传来，若说闫寒晨与乔凉夕半点都不失望，却也是假的。

毕竟，就算有了苗曦欢这个强有力的后援，他们也没有办法真正做到对眼前的事视若无睹。

更何况，秦韶莲与大祭司已经将魔爪伸向了孩子。

正巧那时苗曦欢进宫觐见，得知这一线索，便当即沉了脸，“陛下，娘娘，此事刻不容缓。”

听她语调阴沉地说出这一句时，在场众人皆是心下一颤。

乔凉夕最先稳住精神，淡声问道，“神女可是看出了什么？”

苗曦欢眉头紧蹙，思忖了半响才道，“先前我还只是猜测，但现在看来，十之八九就是它。”

以婴孩做引，练就的只能是古籍里记载的那一个。

“此禁蛊，我只在书里见过一次，已经有上百年不曾听过了……”

因着这一句，闫寒晨与乔凉夕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盯着！”

闫寒晨掷地有声的一句，便算是有了决策。

既然连苗曦欢都说这人再留不得，他们自然也不再姑息养奸。

“此事一早便是交由岑将军负责的，神女若是有什么线索，不妨与他直言，也省的日日进宫，万一贻误了最佳时机，可就得不偿失了。”

末了，乔凉夕一句意味深长的提点，却是让苗曦欢与闫寒晨不由愣住。

后者稍稍一滞，这才心下了然，但苗曦欢却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称是。

岑相思自然也是得了信儿，但遗憾的是，无论她如何在这位神女跟前示好卖乖，最终得到的，也不过只是一记白眼。

更多的时候，苗曦欢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表情，这委实让将军大人很是郁闷。

可纵然心下有再多的不甘，此刻他也只能暂时收起儿女情长，以眼前之事为先。

秦韶莲做的事，本就令人发指，起初之所以没有爆发，一是闫寒晨有意压制，二便是无人敢反抗，可岑相思一旦介入调查，高价买卖孩子的事自然再难瞒住，更何况还被他们发现了满山的尸体。

如此一来，这事便再难善了。

闫寒晨得知时正是早朝时间，他旋即翻了脸，顺势还毁掉了一件古董，再将与之相关的几位京畿重臣全找了去，一个个不是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又是责打一番。

世人皆知闫国皇帝是当真动了气。

“岑相思？”

见闫寒晨误会了，她赶紧澄清，“据说，自岑相思醒来，苗曦欢就不曾跟他多说一句话，真要是两边交战，他们怕是又会不自觉形成对立阵营，如此一来，岂不更尴尬了？”

乔凉夕派人去请苗曦欢的事，他是知道的。

但这全是因为岑相思突然出事，众人束手无策。倘若还能有别的解决方案，他也不想这样曲线救国。

“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吗？”

可现在看来，乔凉夕存的心思，只怕并非就这么一星半点。

“莫非是想见到他们手足相残？”闫寒晨面上虽挂着笑，但神色却还是不自觉清冷了几分。

乔凉夕摇摇头，“不，我只是想要帮岑将军一把。”

“反正也防不住，不如就静观其变，至少也得找到他们的老巢才行。”乔凉夕依旧岿然不动。

这般镇定自若的状态，委实让苗一昕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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