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书院内部，自从经历过罗网组织的全面搜查，气氛就变得颇为诡异。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陈平被季布拽回家，在书院内路过了无数平时极为热闹的地点。比如演武场、辩论亭、诵读堂，全不见一个人影。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越来越沉重。

张良伸手为陈平掸去衣服上的泥灰，拍了拍他的肩膀，情真意切地叮嘱：“好了，陈平，最近你就安分地住在家里。切记，一切皆要小心。”

陈平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草木，满脸疑惑不解，“这，张良先生，我禁闭的这些日子，书院究竟发生了什么？”

颜路先生叛逃失踪，伏念先生被革职，中央书院没了院长，所有事情陷入一片混沌。

季布制止了陈平一连串的问话，拽上他的衣袖，闷闷地说了一句，“别问了，回家再说。”

“季布恭送先生。”

“嗯。”

到家之后——

“季布，到底发生了什么。伏念先生呢？颜路先生呢？怎么是张良先生来——”

“打住。”

“高大哥？！”

陈平看着正在温习剑术的高渐离，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什么时候来的咸阳？”

呼呼～

张良快步走了，原地便只留下两个年轻人。

帝国是不是无可救药？

高渐离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微芒。

根据他的观察，现在帝国统治下的很多地方，与曾经腐朽的山东六国几乎没有差别。

同样的权贵鱼肉乡里，同样的百姓难堪重负。在嬴政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隐蔽的寄生虫，蚕食着这个本来可以伟大的新兴帝国。

国家的法律，是因为国家无与伦比的强制执行能力，才具备震慑奸恶、稳定秩序的功能。

当这种执行能力被摸透、被渗透、被腐蚀，所谓的大秦律法，就算全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酷刑，它照样不会有任何的威慑力。

陈平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眉毛一蹙，半眯着眼睛眨了眨，口中念念有词：“颜路先生，竟然也是麒麟会。他认同弄玉夫人……难道，帝国，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季布见他有点神神叨叨，不禁瞄向高渐离，悄悄地挤眉弄眼。

水寒剑冰息收敛，高渐离收剑站好，应道：“有一段日子了，原本打算告诉你，不过一想你在关禁闭，就打消了念头。”

“高大哥，你们可真是……”

咸阳，中央书院，当被关禁闭的陈平，再一次拥抱和煦的阳光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平指着高渐离，又扭头看向季布，一时无语，“算了。先说说我关禁闭这些日子，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平，是这样，我们进屋说。走，……”

季布先回身确认自家的院门已经关好，然后边走边将颜路捅出来的事情说出，无奈叹息：“……现在书院已经停课，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张良摇了摇头，撤开两步说：“这些就让季布告诉你吧。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了。”

“是，学生恭送先生。”陈平赶紧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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