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爱和治病有什么关系？

但无论怎么施救，皇后都没有丝毫求生的欲望。

凤灵韵蹙眉，嘴中轻轻呢喃着。

凤灵韵和胡太医二人争分夺秒地抢救着皇后。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探过自己好奇的老脑袋，问着：“公主，是什么方法？”

凤灵韵回了一个字。

胡太医那一脸炸裂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脱过凤灵韵的眼睛，她叹息一声。

“啊？”

胡太医觉得自己听到了幻听。

“虽然这个治疗方法听着很浮夸，但不得不说，的确很玄学，很有用。但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方法是不拿出来用的。”

在临床上有许多求死心切或者昏迷多年的植物人，在亲人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下醒来的。

她看着文成帝和顾淮笙，“很抱歉，我的医术也束手无策。因为皇后娘娘现在求死心切，只能试图通过皇后娘娘在乎的人和物，来唤醒娘娘，激起娘娘的求生欲。”

“爱。”

于是，文成帝凉薄说着。

“皇后，你的命是玉鸢和朕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换回来的。你若死了，就愧对了她们两人为救你的牺牲，还有朕这么多年对你的成全。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谁来偿还你所做的罪孽？你最好快点醒来，完成你姐姐的遗愿，照顾好太子，减轻你的罪孽。等太子子孙环绕，享天伦之乐时，你才有资格去阴曹地府向玉鸢赎罪。”

顾淮笙抬起头，想说这些话未免有些不合适。

但他刚要开口劝文成帝时，肩膀上却多了一只手，用力按压着他。

顾淮笙侧过头，就看到凤灵韵对着他摇了摇头，并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和她出去。

殿外。

顾淮笙不解地问着她：“方才在殿内，你为何不让我开口？”

“当然是因为皇上说的话对于皇后娘娘来说，才是最有用的。”

凤灵韵走到院中的石凳坐下，姿态放松地趴在桌上。

“皇后在皇上说那些话的时候，手指和腿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抖动，这说明皇上说的话，戳中了她的内心。再让皇上和皇后多说两句，说不定就能激发皇后更多的求生欲望了。”

“当真？”

顾淮笙当时只顾着看皇后的表情，没有注意看皇后的手和腿。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

是啊。

凤灵韵不会骗他。

但他的心里依然有些担忧，“父皇那些话无异于钝刀割肉，会让人痛不欲生。”

凤灵韵伸出食指摇了摇。

“别人可能会，但是皇后娘娘不会。几十年的相处，皇上肯定比你和我更了解皇后，他既然那么说，最少有六成把握唤醒皇后娘娘。”

几乎是凤灵韵的话刚落下，李尚宫就从殿内激动地跑过来，喜极而泣地汇报着。

“两位殿下，皇后娘娘睁眼了。”

得知皇后醒了，顾淮笙看向凤灵韵，也热泪盈眶。

“阿韵，你说得对。”

父皇比他更懂母后敏感却又坚毅的内心。

父皇那些让母后活着弥补的话，更能刺痛母后的愧疚感，也更能激起她的求生欲。

若非“愧疚”，母后又怎么会被时家利用这么多年？

凤灵韵也笑了。

只是她无奈地摇头。

皇后这种容易被道德绑架的讨好型人格，活着真累。

但愿她能改变这种人格。

丑时二刻，皇后正式脱离危险。

凤灵韵累了，提出要先回去。

文成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晚了，就住在宫里，明天再让太子和禁军护送你回大长公主府。”

凤灵韵明白，文成帝是怕她会遇到危险，便也没有拒绝。

她行礼告退时，文成帝也让顾淮笙回去休息。

“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老三和席方来做。”

“是。”

顾淮笙拱手告退，跟着凤灵韵一起离开。

两人走在宫廷的院落中。

夜里的寒风吹过，给人一种刺骨的冷。

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古代生活的大好，凤灵韵只觉得有点受不住寒风的吹残。

她抬手搓了搓脸，嘴里嘀咕着，“有点冷。”

顾淮笙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要为凤灵韵穿上。

凤灵韵摆手拒绝。

“不用，你把外套给我了，你怎么办？”

顾淮笙轻笑。

“你忘了，我有内功护体。”

哦。

忘了。

古代人都有外挂的。

凤灵韵嘿嘿笑了几声，将外套穿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将顾淮笙的斗篷穿在身上，感叹着。

“果然暖和了很多！”

而且，没有多巴豆的气味后，这斗篷上满是青竹香气，让人心安。

“暖和就好。”

顾淮笙也笑着，只是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心事重重。

凤灵韵再走了一段路，见顾淮笙一直沉默着，不免疑惑。

因为以往他们两个人相处时，顾淮笙都会有很多话和她说的。

今天他却反应平淡，或者沉默。

按说时墨岩被抓到，皇后已经苏醒，对于顾淮笙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烦心事了呀。

他应该是轻松，开心的。

而眼下他却十分低沉，有些不像他。

凤灵韵探过身子从下向上看着顾淮笙，关心问着。

“你怎么了？感觉兴致不高。”

顾淮笙停下脚步，垂眸，与她对视，那一双丹凤眼里满是酸涩，痛苦。

“对不起。”

他诚挚地道歉。

凤灵韵疑惑，“为何要和我说对不起？”

文成帝到底和皇后合作多年，他知道皇后这么多年，一直被束缚在时墨岩情网里出不来的最大原因是什么。

皇后太容易被人用道德去绑住她的思想。

得知皇后求死心切，顾淮笙内心酸涩。

他走到皇后床边，轻声唤着。

皇后寝宫。

“母后，醒来好不好？”

“你前几日不是和儿臣说，你获得新生后会当一个真正的一国之母吗？你说过，天下黎民百姓都是你的孩子，你会让你的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好吗？”

顾淮笙的话，引起皇后眉头皱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死寂。

“难道，只能用那种方法？”

胡太医就站在凤灵韵的身边，自然听到了凤灵韵的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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