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千呆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苦笑：“想不到吧，这么强烈的感情真是可怕。人死了都要托梦给我。”缓了缓，问：“他……还活着吧？”

宋祁千来看我，见着我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失笑道：“作甚呢，搞成这般模样？”

我让落月给他泡茶。几天没睡，几乎困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无奈的说：“有什么办法，我还想欢欢喜喜的过年呀。”

因为想要在过年前完成这些帐目报表的整理工作。我硬是在书房里添了四只暖炉，外加两床棉被，害的田天老是担心房里会不会热的烧起来。除了上朝，吃饭，如厕，我基本上就是泡里面不出来了。整天裹着个棉被，脸上生火，红得像两瓣猴子屁股。

我说：“那崔浩之呢，他现在是否安好？”

宋祁千像没事人一样的帮我把笔拣起来，平静道：“他和文丑比较像。你和他比起来要真实的多了。”

沉默了半晌，我重新整了整脸色，说：“那将军是喜欢原来那一个？”

宋祁千点头，又摇头，最后才说：“活着，不过等于是死了。被关在无断崖上的宗庙里，每天过的行尸走肉，只知道画那人的像，已经疯了。”

他说：“就算是一模一样的脸，可你毕竟不是他。而我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原来的寒潭澈罢了。”

我说不出话来，盯着桌上的帐本突然没了兴致。

我心口有些难受，嘴张开后又合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去看他吗？”宋祁千问。

“我……不配去看他。”酸楚的笑笑，我的眼神有些迷离：“寒潭澈三年前的确是死了。你说的对，我……毕竟不是他。”

他不否认，笑容却褪去了不少：“是又如何？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始终是容不下我的。”想了想，又说：“我原本想像喜欢他一样喜欢你。最起码，得不到他的心，也许还能得到他的人。可结果，还是没办法办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落月轻轻哼起了一首歌。

我抬头，看着她隐在夜色中的侧脸，静静的听着。

完全没想到的，还可以在这里听到与现代稍有不同的古日语。

落月的歌声，寂寥而悠长：

瞳之住人，在地何方。

斜阳森森，晚照他乡。

意中人，谁与吾，共夕阳。

眉眼含霜。

瞳之住人，豌豆花荚。

雨水潺潺，梦里天涯。

意中人，谁与吾，赏樱花。

心中彷徨。

瞳之住人，菖蒲花下。

凋零朵朵，心下暗伤。

意中人，谁与吾，游天下。

相思成狂。

简单的音节，平缓的音调。

落月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重复咏唱，虔诚的如在祷告。

我默默的倾听，就如同悲哀在漆黑的苍穹上徘徊，寂寞的安静着。

不管我心里怎么想，工作还是得照原计划进行。

已是十二月下旬，不能再拖了。接连几天，我吃、睡都在书房整个儿忙的不可开交。经常半夜三更府里会传出诸如“我不要活了啊！”“让我去死吧！”等鬼泣嚎叫。然后府里一干人等的脸色都成了菜色，被吵醒的也别想在睡着。

终于在进年末的最后几天，我抄理完了所有的帐目报表。数量也从原来的二百份增加到了二百四十份。本以为能够松一口气的我，却因为之后接踵而来的各项问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国库亏空，官员赊帐，私扣屯兵赈灾办宴余下的国银，苛求百姓的田税却不具实以报充盈国库，大兴家宴动用官银……我已经出离愤怒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很显然，我选择了前者。愤然起身冲外屋大吼：“田荣，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三更天，鹅毛大雪。

我手里握着三十二个大小官员贪污公款的名单，上面的具体数目和情况我也写的一清二楚。

因为只披了一件斗篷的关系，我冻得面色青紫，牙齿打颤。再加上近一个多月没睡好过。我还真怕半路我就这么挂了。

风风火火赶到未央宫，曹尚在殿门口拦下了我：“哎哟，寒大人，这么晚了您看皇上都睡了，是不是明早在……”

我‘啪’的一本帐本摔他脸上，冷脸喝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说完，不顾他还阻在面前的身子，硬是推开宫门闯了进去。

跪在龙帐外头，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听龙床上一阵悉悉嗦嗦穿衣服的声音，不多会儿，一个人走了下来。

煌瀹美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来人啊，送梓离公子回去。”

一双赤白的小脚从我身旁经过。饶是我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微微抬眼，看见一张粉雕玉琢的俏脸。这眉目……夷？怎么那么像我呢？注意到对方投射过来的视线，我忙复又低下头去。

“寒爱卿，平身。”煌瀹的声调很懒惰，异常煽情。

我恭谨的站起来，递上奏折。

煌瀹直接拿过细读，然后皱眉，脸色也越来越差。而此刻站在一旁的曹商已经跪了下来。

奏折被扔在了地上，煌瀹危险的眯起凤眸，冷笑道：“曹商，你还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曹商跪在地上只哆嗦。而煌瀹的笑容越发阴狠，沉声吩咐说：“来啊，把人给朕扔锅里去，明早验尸。”

曹商大喊饶命，一脸绝望的表情。再看看这外面的大风大雪我一阵哆嗦。

不为别的，就为这未央宫里的十六个暖炉，换成是我也不愿出去。

大概见我神色古怪，煌瀹笑的狡猾，说：“寒爱卿辛苦，不如今晚就在朕的未央宫睡吧。”

我慌了神，忙答：“臣不敢。”

煌瀹眨了眨眼睛，声音明显感到不悦：“有什么不敢的？朕叫你留下，你就留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无语，只得磨磨蹭蹭脱下鞋子衣服，爬上龙床。结果在上去的时候，身子一个不稳，歪进了美人怀里。好巧不巧的，我感到了美人正在兴奋的下身。

……居然忘了，他刚刚那挡子事还没做完，就被我给打扰了……

……我成了典型的把自己刷干净送入狼嘴里的羊……

我抬头看了一眼煌瀹，他也正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低头瞄一眼那里，我吞了吞口水，再抬头，煌瀹脸色始终不变。

我很想考虑说服他自己DIY，可前提是他不会把我扔锅里去。

就这么两人对峙了半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说：“臣……臣用手……”

煌瀹不置可否的挑眉，一脸似笑非笑。

我不争气的心跳如鼓。妈的你好歹也有点反映吧，我都这么积极的说。

“不是说用手吗，怎么还不做？”美人的声音懒懒的传进我耳膜。

我紧张的鼻尖冒汗，当手碰到他那里时，手心粗糙的质感还是让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相比之下，寒潭澈的要小多了……

机械的做着活塞运动，煌瀹的喘息越来越重。我□□得手都要断了他还没出来，急得我真想一抓把他给废了。等到煌瀹终于快要不行的时候，我猛的被他钳住下巴吻了上来。瞬间浊白的**喷了我一手。

然后，很不幸的，我发现我也有反应了……

尴尬的抬手去遮，可惜煌瀹先我一步抓住了要害，熟练的□□起来。

…………

只用五分钟，我完全缴械投降。

再然后嘛，当然是大家都睡觉啦。

我累了一个月，还被放了一次精血，能不困吗？！

幸好后来煌瀹也没在折腾我。唯一记得的也就是身后他温暖的怀抱。

一夜好眠，无梦。

泪~~~~~~~~~~~~~~~~~~~~接下来的嘛………慢慢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喝了一口，觉着酒味不浓，口感极佳，忍不住赞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落月也不答，继续为我倒酒。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我闷闷的喝酒，落月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宋祁千什么时候走的我压根就没注意到。

缓过劲来时已经一个人披着斗篷，坐在竹林玉台边了。

夜寝未央宫

不远出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落月的手里提着个酒坛。

我笑着招呼道：“是什么酒？”

“杜康”落月莞尔，为我倒上一杯，递到面前：“爷尝尝？”

宋祁千沉吟，看了我一眼，笑得有些苦涩：“你和他果然不一样，要是今儿这里坐着的换成是他，怕是早逃了。”

我浑身一震，毛笔掉到了地上，一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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