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效忠耶律阿保机吗？

耶律阿保机的确对他有知遇之恩，让他担任一镇节度使，统帅数万大军。即便是有张希崇等人叛离契丹，耶律阿保机依然对他信任有加。

卢文进听闻神色不变，“这只是唐军的诡计，霸州城高墙厚，唐军想要攻陷并不容易。”

看似卢文进不相信霸州失陷，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锦州城的城墙上，看到不断有唐军从北面的道路南下，有将领猜测出一些原因。

城外的唐军也不多，想要在短时间内攻陷锦州，纯粹是痴心妄想。”卢文进义正言辞地说道。

契丹占领后，改营州为霸州，也数次加固。

若是这样的城池还失陷了，锦州怎么办？

除此之外，卢文进这些年在契丹治下跟唐军交战多次，双方的矛盾很深，自己就算是投降，怕是也得不到优待。

“节帅，可如今圣人病重，生死不知，皇后让节帅率领我等留守，不就是把我们抛弃，让我们去拖延唐军，换取他们有逃走的机会。”也有将领心中不满，有了张希崇这个例子，如今又碰上述律平这有些让人寒心的举措，下面的将领自然有怨言。

“胡说什么？圣人对本帅有知遇之恩，本帅岂能在这个时候弃之不顾？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守住锦州。

所以卢文进放弃了向大唐投降的想法，转而忠心为契丹卖命。

“可是为契丹人卖命真的值吗？”下面的将领依然对契丹有些不满。

卢文进瞥了一眼对方，“你这是要投靠唐军？”

他要是承认霸州失陷的事实，锦州城内的将士怕是会更加丧失信心。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认定霸州还未失陷，以此来稳住城内的军心。

“陛下，卢文进这是铁了心要为契丹人卖命，开城投降应该是不可能的。”一旁的氏叔琮低声汇报道。

李柷点了点头，“既然他不愿开城投降，那就成全他。用潼关炮和火药，强行破城。”

此时霸州已经被唐军攻占，李柷也不担心大军的侧翼受到威胁，所以才决定对锦州发起总攻。

对于潼关炮和火药的威力，卢文进并未真正见识过，所以认为自己能坚守。可一旦见识过后，他就没了信心。

如果城内有三四万是他自己训练的军队，他还有信心，毕竟潼关炮这些虽然威力巨大，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卢文进手中的军队并不多，还有不少是高句丽人和奚人。

最终，唐军在三月五日对锦州发起了总攻，当天锦州城便城破。卢文进则是与锦州共存亡，不愿投降受辱的他，选择了在最后一刻自刎，算是报答耶律阿保机的知遇之恩。

霸州和锦州先后被唐军占领，对于契丹来说，影响并不小。

尤其是北边，随着耶律德光接到述律平的旨意赶回辽阳府后，北面草原上的契丹军队便失去了主心骨。剩下的契丹将领也无法阻拦唐军李定江和安从进部，连耶律阿保机的起家之地，龙化州城都被唐军占领。

不仅是龙化州城，包括上京临潢府也被唐军占领。

这次可不像之前，这次唐军对于占领的这些城池并没有放弃的打算，特别是霸州和锦州，将成为大唐东出草原的重要桥头堡。

如今契丹丢失多个重镇，耶律阿保机又生死不知，可谓是内忧外患，短时间怕是很难把唐军赶走，夺回之前的失地。

拿下锦州后，李柷便下令大军停下休整，并未径直杀向辽阳。

没有必要，因为就算是占领辽阳，唐军短时间也无法守住。

别看契丹如今损失惨重，但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以如今契丹的实力，还是能集结起不少军队。若是自己这边逼迫的太狠，反而会让契丹上下一心，反咬自己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陛下，刚刚得到的消息，耶律阿保机在返回辽阳后就因病重去世，在这之前也未下旨制定继承人。

目前耶律德光已经返回了辽阳府。”刘明恭敬来到李柷面前，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耶律阿保机病逝在辽阳府已经传遍，所以锦衣卫的探子能很容易打听到消息。

李柷听闻，脸上笑意不禁浮现，“这倒是不错的消息，那耶律倍呢？可否返回辽阳府？”

刘明连忙回答，“回陛下，耶律倍据悉已经从东丹国境内启程返回，但等他抵达辽阳府恐怕还需数日。”

“还需数日？等他回来，怕是局势已定。”李柷听闻直摇头，“让各路大军停止进攻，不要过分逼迫契丹人，不然我们怎么看他们内讧？”

“陛下，这个时候契丹内部起内讧，那就是自寻死路。到时候不用朝廷出兵，契丹便会元气大伤。”郭崇韬连忙附和。

“你们说，此时朕把李葛放回去如何？”李柷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众人一听，也大吃一惊，但很快意识到这提议的精妙之处。

若是卢文进反出契丹，他们会跟随；若是卢文进铁了心效忠契丹，他们也会同样的选择。

不过城内的军队并不止卢文进的部下，还有高句丽人和奚人。

面对卢文进的目视，那名将领神色一凝，连忙摇头，“末将断无这个想法，只是心中对节帅感到不公。如今契丹局势不好，节帅也应多做打算才是。”

卢文进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若是他铁了心不投降，下面的将领大部分都跟卢文进一个选择。

“节帅，有唐军从北面南下，恐怕霸州已经丢失。”

说是人格的魅力也可以，更多的是卢文进对这些人都真心相待。

他治下的将士不少是被契丹从大唐境内俘获而来，部分是本地的汉人。之前在大唐境内，藩镇乱战，民不聊生，到了契丹也是被排挤、压榨。

在卢文进来后，他们的情况这才有很大的改善，因此他们就认卢文进。

霸州可能真的失陷了，但他并不能亲口承认。

霸州的城墙其实比锦州的还要高，还要坚固，因为那曾经是大唐的营州，是大唐曾经控制草原的重要城池，城墙自然经过多次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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