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惊鸿仙子是超越神灵的存在，这泑泽湖方圆数百里之地的一切变化，你想必有所领教，惊鸿仙子能为人所不能为之事，所以她的想法，也无人可以揣测！”胭脂如此回答。

“我实在不明白，渊鱼太子能够派你们前来保护她，为什么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迫害？要不是舍蕴当初相救，早已没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他如果还在乎惊鸿仙子，为什么他自己不来保护她？”漓泣喝问道。

那俊男道：“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公平’二字！”

“什么公平？”漓泣问。

漓泣道：“纵然领悟到了火之真义，我只是个水系法师，情急之下的雕虫小技而已！你如此抬高他人，倒有几分谦逊，可不像是西域人向来的性格！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你们拦在此地，意欲何为？”

漓泣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要的公平，好像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既然如此，我只有一事不明，刚刚你说她了解前世因果，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惊鸿仙子，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另外一个人？”

那俊男道：“这位是我美丽的妻子，她名叫胭脂，精通巫蛊之术，在下的名字不太好听，我叫苦趣！”

漓泣目光微凝，道：“传说塞外有一对夫妻，擅摧人心，是一对地狱使者，凡是得罪过他们的人，无不死得极惨，他们曾在一怒之下，一夜间让一座上万人口的城镇成为死城。死在他们手里的人，通常有五种死法：青王、赤相、白囚、黑、黄死，故而，后来他们又有了另外的外号，名叫瘟神！”

胭脂没有说话，苦趣也没有说话。

漓泣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们是在等惊鸿仙子，看她能否在里面的石窟的经变里，领悟到开窍的法门，恢复昔日的荣光？”

“此乃渊鱼太子亲口交代下来的事，惊鸿仙子如果无法恢复实力，她归你，你要带她去哪里，我们都不会拦你！毕竟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惊鸿仙子，去大须弥国的下场就是会被钉在木桩上烧死，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这是渊鱼太子所不能目睹之事！”俏女胭脂说道：“可如果她恢复了实力，了解了前世因果，用不着我们来请，她也会回到大须弥国，平定一切内乱，还丝路一带一片宁静！我们等在这里，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多给她点时间而已！我们知道你心中对她早已产生了怨忿之念，刚刚你无情地将她推入这深洞，可见你心中的不满，已付出过行动，念在你随后又有悔改之意，此事暂且记下，希望下不为例，否则你的下场将会极为凄惨！”那俏女胭脂的笑容里有过一丝冷意。

这个问题，他们也无法回答！渊鱼太子的想法，他们同样不想轻易去揣测，但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渊鱼太子一直在守护，阻拦着大须弥国的杀手，那个和尚和惊鸿仙子早就死了，凭一个道轮和五行门的高手是根本无法阻挡的，更绝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发生。

陆飞从昏迷当中被人摇醒过来，他刚刚纵下深洞，根本不知道那深洞之深居然远超他的想象，幸好他轻功不弱，又有宝刀在手，提气在胸，用宝刀插在石壁上借力，几番下来，力气全无，却也有惊无险的堪堪落地。谁知他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被人袭击，以致昏厥过去。

摇醒陆飞的人，就是惊鸿。惊鸿和陆飞的情况差不多，但惊鸿没有丝毫武功，被漓泣推下深洞后，眼看就要摔成一团肉泥，突然一阵狂流袭来，裹着一股女子的香气，惊鸿已被一人拦腰抱住，但她没有回过神来，后颈被重击，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好说！”那俊男只是说了这样两个字，那俏女则是美眸闪动，似笑非笑道：“我夫君刚刚说了公平二字，就说明他今天不想杀人，我们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最终的结果！”

“舍蕴，你怎么了？”惊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连忙跑到道场中央，想要伸手去抓舍蕴的肩膀。

然而，惊鸿一把抓空了。

“舍蕴！”惊鸿大叫起来：“舍蕴，你别吓我，为什么会这样？”

舍蕴道：“佛祖说，一切有相，皆是非相，一切有想，皆是非想。惊鸿，曾经我和你说起过，师父为我受戒时，说我有先天灵根，我的命数是生舍五蕴，坐地成佛。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一切都已明白，我一路为你护持，最终的使命是在此接引你去完成你的使命！惊鸿，无须悲伤，也不必犹豫，我的命运在于你的成败！惊鸿，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战争的号角已经响起，丝路的和平即将打破，地狱之门即将打开，阴阳将会颠倒，只有你才能拯救这一切，去吧！”

呜——

呜——

远方果然传来一阵号角声，这号角声，在不久前，他们在受到村民袭击时，漓泣出现后，杀光了那些村民就曾响起过！可现在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地下的空间世界，明显已经不是之前的泑泽，为什么那号角声依然能够穿透地底，传递至此？

号角声响过后，舍蕴忽然凝成一点微光，消失在惊鸿身前！

惊鸿愣在原地，她已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感受。

陆飞说道：“公主殿下，依我看，不论是那老丈胡高说的什么宿命论，还是我们之前在讨论时说的眼见未必为实的事，现在舍蕴大师得道坐化在此，似乎也不是真的坐化，当真是玄之又玄，神之又神。但舍蕴大师所言不错，所有表相都不是真相，所有念想，也不是真想，既然他们都让你去看到真相，我想在这里你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惊鸿道：“可是这里这么大，方圆数百里，我该去哪里找答案？”

陆飞突然指着前方很远处，道：“殿下请看那里！”

惊鸿放眼看去，却见那里有一座奇山，原本并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如果是原本的泑泽湖，是没有那个地方的。

那是什么？

陆飞和惊鸿都震撼！

那是一座与天同高的神像，出现在视线的尽头处，甚至越仔细盯着它看，它越是遥不可及，远到远远超出了泑泽湖的地界，甚至远到了天边，天尽头！

舍蕴的声音再度响起：“凡所有相，皆是非相，凡所有想，皆是非想！战争的号角已经响起，丝路的和平即将打破，地狱之门即将打开，阴阳将会颠倒，只有你才能拯救这一切，惊鸿……”

惊鸿凝视着远方，远方已经不在，她还是跪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舍蕴凝成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时间仿佛倒流回去。

陆飞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惊鸿也是满脸的不信和不解，甚至恐惧！

惊鸿突然开口道：“也许，这就是惊鸿仙子留下的一个法界！”

“法界？什么法界？”陆飞问。

“舍蕴？”惊鸿惊喜交加。

舍蕴盘坐在他原本盘坐的那个道场中央，此时的舍蕴，并非石像，而是真实的活人。他睁眼看着惊鸿，脸上却无喜无悲的样子，依旧是那副大彻大悟的表情。

“这是哪里？”二人很快注意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下世界，已经不能说是洞窟。因为空间实在很宽，竟有蓝天白云，有沙漠，有湖，也有胡杨林和怪柳。

“泑泽？”

那俊男桀桀说道：“五行门的若土先生，乃一等一的高手，在你们这伙人当中，除了道轮之外，唯有他配做我的对手！想不到漓泣夫人对水系法诀的领悟已经到了如此境界，水火不容，却又相辅相成，水极生火！你的这四支冰焰蜡烛，实乃法术中的极高水平，即便和你同为五行门的焰空先生对火的领悟，只怕还不如你！”

二人同时吃了一惊，脱口道来。

“惊鸿，你们来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不仅是陆飞，连惊鸿也汗毛倒立，只不过一个是感到惊异，一个是感到惊喜。

那俊男道：“你的水系法术虽说了得，但这里的环境却对你非常不利，我夫妻二人的名头虽说未必响亮，想必夫人也听过一些。你未必是我们夫妻当中任何一人的对手，何况现在我二人同时在这里！”

漓泣寒声说道：“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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