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些猜想。”

燕灼华点点头，心中开始回顾刚才她的一切行为，细想自己有没有失误。

灼华俏皮地眨眨眼，程景宗默默地站直了身，再次一手扶上燕鸿的背。

只是一个动作，灼华能明显感受到身上重量的减轻。

程景宗耳根一红:“你……”

来要去哪？”

程景宗声音低了个八度，似乎真诚地想要灼华不必担心:“没事儿，别人的血。”

灼华余光扫了一眼，半信半疑:“那你背过手去做什么？”

程景宗看出灼华在思考，问:“福王兴兵反逆，以天子性命相挟，逼太女割二十城。太女忧君父之命，允诺之。天子亲手书圣谕，然福王得旨反悔，杀天子欲逃，近卫王军遂乱箭杀之。我有遗漏吗？”

灼华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不认为适才那几个虾兵蟹将能伤得了程景宗。如果能，那他绝对放水了，而他也没什么理由对一个逆军小兵放水，更没什么理由在放水之后又杀了对方。是以，他说是他人的血，想来便是他人的血。

转而，灼华略微有些惊讶:“你知道我接下

燕灼华点点头:“没有。”

这便是她从一开时就准备好的官方说辞，也将是最终载入史册的说法。

身为皇储，她不能表现出半点儿的不忠不护君父。她得像圣人一样仁孝，菩萨一样悲悯，她甚至不可以冷漠。如果真要为了江山社稷的利益放弃忠君父，也得是被大臣群起相劝，不能是自己擅自做主。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失礼。”

当然，这一切还有一个逻辑空缺，那便是福王拿到圣旨后，为何要先杀了帝王再逃窜，大大降低了他拿到的圣旨可能被兑现的可能。

程景宗随着燕灼华一起思考着，也注意到了这个缺失。

他沉默片刻，建议道:“福王得旨后，放过了天子，意图逃窜，但天子不欲江山破裂，下令太女擒拿福王，福王遂杀天子。”

不过，哪怕他有一日不再维护她的说法也无妨。来自敌人一人空口无凭的说辞，只会被认为是带有政治目的的诋毁。

这是她的局，一箭三雕。

而作为一个女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格外审视，她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加以更多的猜测。光有一个样子和身边人的证词还不够。即使这样的事永远不可能有不可逆的铁证，她也需要足

够的佐证才能取信。

心思瞬时无比清明，燕灼华靠近程景宗一点儿，轻声呢喃低语:“程景宗，你别松手呀，帮帮我～”

写在书面的圣旨，福王拿到圣旨后的逃窜，皇帝倒在福王的剑下，这种种证据能帮助她构造一个似乎每一处都有佐证的说法。

那一封圣旨，福王既然已毙，也就与没写一样。

而见证了全部真相的人里，如今只余程景宗。程景宗如今站在她这边，那他自然维护她，成为她的说法最大的维护者，对他们都有益无害。

燕灼华一步步在程景宗的相扶下，走下高台长阶。

“你手怎么了？刚才就在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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