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没打算多守，程景宗松了口气，然而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不由得好奇:“你怎的就判定我心猿意马？”

风吹开燕灼华后颈的一缕碎发，露出如天鹅般纤长白皙的脖颈，以及后经处一块可疑的红痕。

程景宗喉咙难以察觉地滑动了一下，待开口时，声音低沉如磁。

燕灼华笑了一下:“听你的。”

随即，她用余光斜睨了程景宗一眼:“什么时候，你在那心猿意马。”

程景宗这个声音，至如今她已然非常熟捻。

随即，灼华加快了脚步。

燕灼华对他这毫无自知之明的提问横了横秀眉:“你听听你自己现在的声音。”

帝王崩逝，臣子惯例要守孝三年，百姓三月，而新君往往可以自主选择，有守三年的、一年的、三月的，而最多的情况，往往是以日代月，守足一月。

燕灼华冷声答:“我以日代月。”

“我的声音怎么了？”程景宗清了清嗓子。

“......“灼华沉默片刻，有些羞恼。“你每次声音有点儿半沉半哑的时候，都不是在想些有的没的，就是想做些有的没的。”

程景宗讶然片刻，墨色眸子光泽汇聚，微微眯了一眯，露出了一丝兴趣盎然的笑意。

程景宗不觉所以，跟着提了速:“你打算守孝多久？”琇書蛧

古老的木板踩上去，一声声吱呀吱呀的声响让来者自然而然地静下心来。

燕灼华行至梁皇后牌位前，将燕鸿小心地放在一边，双膝跪在垫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母后，这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罪人，我给您送来了。”

灼华站起身，上了炷香。

“历代帝后向来会在宗庙并肩共受供奉。但我会坚持，不让他的牌位摆在你的身边。”

燕灼华知道，如果被后人和燕鸿当作一对，她母后一定会非常恶心。

这个男人，根本配不上她的母亲。

按惯例，每一位帝王驾崩后，都必须有一位皇后配食，与他一同承宗庙香火。

但是，燕鸿没有皇后，只有两任废后。

大燕没有妾妃，帝王的其她女人也不过是情妇，是没有任何合法性的。

他也要简单包扎一下手臂上的刀伤。

燕灼华背着燕鸿的尸身，一步步走近大殿。

随着里宫廷宗庙愈来愈近，程景宗能清楚地感知，燕灼华的情绪也越来越低沉。

金脊赤柱支撑着青墙碧瓦，巍峨地立在宫中，杳杳冥冥的大殿不够明亮，但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深色近玄的内殿色调肃穆庄严，简朴却令人生畏。

调换了前因后果后，一切瞬间合理。

在殿门正中处，燕灼华停下脚步:“我想独自和母后说几句话。孝期过后东宫的大小物件才会陆陆续续迁入长秋宫，我这段日子都还会住在东宫。你在东宫等我回去，

我有活想和你说。”

程景宗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退后一步。

“灼华......”

燕灼华脚步一顿，突然有些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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