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孔雀两个字我就像点了火的煤气炉，一晚上的情绪控制不住一泻而出。我直对着Mark大吼，别他妈的跟我提孔雀，老子对女人没感觉，对老女人更没感觉！

阿然，你站好。闹什么闹，你真以为你是个gay啊？

而这个时候的我，确实很暖，就想这么抓着她的手再不放开。

我想聪明如孔雀，她应该知道我喜欢她。可是她没有捅破这一层，说明也有顾虑。我只能等待，我自认为了解孔雀，她若是轻易就接受一个男人的示好，那就不是孔雀了。

她转过头问我冷不冷，我放大胆子把手从裤包了抽出来，插进她的羽绒服包包里，握着她的手，让她感觉我的体温。孔雀到底是大人了，看了我一眼，没有对我这个举动做出任何反应。

他一口浓重的东北腔，魁梧的身体把我逼在墙角。

孔雀在电话那头愣了愣，只轻轻地说：小然，我和你不一样，过年不过年对我不重要。我要吃饭生活，就必须工作，你不要任性了。等我空下来，就联系你。我现在忙，挂了啊。

没来得及道个歉她就挂了电话。我又不敢再打回去扰她工作。

老子本来就是，滚开，我还要出去喝酒。难得今天来了这么多兄弟。

他们带我去了一个酒吧玩。平时晚上都去赌场，很少到酒吧去泡着。英文又不灵光，又钓不到洋妞，自然是很少光顾。这一带的酒吧可真多，应了那句话，灯红酒绿。英国人一到晚上就放下绅士面具，露出禽兽面孔。我已经喝得七分醉，同他们几个拉来的台湾人玩色子，众人夸我豪爽，我更是酒气上来几分，越喝越猛。

Mark是住我隔壁屋的兄弟，关系挺近，见不得我这么酗酒。拉着我去洗手间。他劈头就问我，你丫是不是跟那个孔雀怎么着了？

没想到我这疯言疯语害得Mark拉着我就出了酒吧，直接冲到隔了几十米的一家地下酒吧。他大手一推，把我推了进去。在我身后吼到，你大爷的，你要当gay是不是，进去清醒一下吧。

这下我才醒悟过来，我被Mark扔进个gaybar，里面全是男人在喝酒跳舞。又有没穿上衣的，又有穿着窄裤皮靴的。我一时扛不住，加上胃里翻江倒海的，就准备着往外走。还不知道Mark在不在门外等我，或者已经回刚刚那间酒吧拼酒去了。

脚下软绵绵的，不实在，我摸索着往门口去。怎么才转着看了一下，就摸不着门了。我确信我没有离门口超过五米远。这里面怪异的灯光把我眼睛晃得视觉混乱，一个不小心，就撞进个鬼佬怀里。我说声Sorry继续找门，可他并没有让开，非要跟我搭讪，我一阵恶心涌上来，脑子还是清醒的。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推开他往外走。可他一把抓住我胳膊，身子又给拉了回去。

这个年，我过得忧郁极了。几个哥们拉着去赌场，我手顺得很，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中国城的菜也吃厌了。打电话回国，几次想跟爸爸提起孔雀，可是总怕他对我和孔雀保持密切关系有微词。一想到这个人，我简直肺都要裂开了。喝起酒来也不节制，过年就是要快乐呀，我只能这么自欺欺人。

如此一来二扯，我的火气也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了过去。这个鬼佬显然觉得我很有意思，于是为了避免起哄，带着我出了这地下酒吧。

本想问问她母亲的情况，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问。生怕提起她的伤心事。

新年的时候想约她一起去中国城吃饭，我打电话过去她都没开手机。我焦急不已，第一次感觉不到她在干什么，心里就像给挖去一块一样。最后，没办法我只能去她实习的银行找她。英文本来就不灵光的我结结巴巴的询问。都说没有孔雀这个人，可是我之前明明看她到这里来上班。还来接过她好几次。

就在我没主意的时候，有个马来华人用生涩的中文问我，是不是要找孔雀。我欣喜，便记下她给的电话，连连道谢。原来她早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叫孔贞。她都没有同我提起过。我打过去，果然是她。她有些尴尬地拒绝我的邀请，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推说工作忙。我有点心急，直当当说，难道大年初一你也要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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