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霏睁大眼睛捂住嘴巴看着陆斯年，这是什么意思？！武安侯夫人？

什么？

他压住忍不住总是想要上扬的唇角，唇线的弧度绷直，眉间也蹙起，似乎是颇为为难的样子，唇齿微张，欲言又止，复又抿直，看向她的眼神郑重而谨慎。

“不瞒韩姑娘，此事并不如姑娘所想那般简单，在令尊嘱托之事上，我的确有所隐瞒，姑娘暂且坐下，听我细细给你讲来。”

自昨夜知道真的是她之后，他一整晚没有睡觉，今天与她见面的每个眼神交汇，每句话，他都曾在心底反复预演。

韩雨霏怔住了。

韩雨霏将信将疑，但面上还要做出信服倾听的样子，她礼貌坐下，双手膝上交叠，模样格外乖巧可人。

陆斯年心中鼓噪，像是有人在他心尖上悬了片羽毛，而她是轻风，无意拨动羽毛让他心痒难耐。

怎么回事？！

他语气一顿，抬眼与韩雨霏对视，浅茶色透彻的眸子干净明了，是显而易见的温柔爱意。

“以武安侯夫人的身份。”

陆斯年看她吃惊的样子，面不改色继续一副端方君子的样子，站起身朝韩雨霏作了一揖。

“实在抱歉，初时担心姑娘多虑没有告知姑娘全貌，今日惊扰姑娘了。”

他作揖作的很深，也是借此放纵一下，他怕不借着动作遮掩一下，韩雨霏就会看见他唇边的笑意，他眉目弯起，温柔愉悦。

他握拳轻咳一声，似是格外郑重，“令尊在世时的确将姑娘托付给我，但是并不是简单叫陆某照料姑娘为您寻觅归处，而是希望姑娘能受到我的庇佑——”

韩雨霏皱眉，表情一言难尽，很是不信，陆斯然旧疾复发，复不复发还不是陆斯年一句话一个想法的事？

但任她心里如明镜，口说无凭，只能看陆斯年继续表演。

“陆某以平生最大心力呵护姑娘，而姑娘嫁与陆某管理内宅，即是当日与伯父所立誓约，盟书仍在，陆某仔细珍藏，若是姑娘不信，膳后陆某便叫人取来供姑娘验看。”

这的确是与他前面所说的吻合。

“但是谁知兄长忽然旧疾复发，一时间自理都已困难，恐怕时日无多，伯父不得不另寻他法，姑娘想来也知，其余提亲的几家俱非善类，伯父不得不求助于我。”

等直起身时他便收敛了笑意，她父母刚死，他若此时笑，难免有种趁人之危小人得志的味道。

韩雨霏还想挣扎一下，她眼睛扑朔，努力思考，手指拦在嘴前，因为过度警察甚至想要嗫咬指甲。

陆斯年越看越觉得韩雨霏可爱，因而哪怕知晓她是在找理由离开，他心里依旧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可是……可是明明来提亲的是您的兄长啊？”她想起了一个可以质疑的点。

但是陆斯年不止是将领，也是政客，在谎言与话术上的运用可以说是登峰造极，随机应变现场编造谎言对他来说并不在话下。

“的确，当初的确是兄长提亲，伯父也有心思将姑娘嫁给兄长，借我之势来庇佑姑娘免受韩夫人迫害。”

没有隐瞒，没有隐情。

但是陆斯年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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