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见避无可避，毫不畏惧地嘴硬反问，“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喜欢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有些庆幸，自己终于走进了易然的眼里。

他相信，终有一天，他能走进她的心里。

他看到了，她眼眸的光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莫深不愿再让易然逃避这份感情，他直截了当地道出了自己所知所感。

即使她极力压抑内心的蠢蠢欲动，却依旧抵抗不了真实的感受。

她有些无法自欺欺人了，她原先的固执坚持与决然回避似乎有些动摇了...

没有哪条法律强制，喜欢就必须在一起，也没有哪个条文保证，在一起就会永不分离。

“你不抵触我的靠近。”

“你心里，在意我。”

莫深见易然居然敢变相承认了，内心一阵欣喜，“那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随你。”易然给不了任何承诺，因为她始终无法保证感情的有效性。

“无论多久，我都会永远等下去。”莫深深情款款地告白，不断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心意。

“你口是心非。”

莫深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为什么易然会突然问起此事，而且是在这时候，所以，她心底是介意这个。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意识过，这个人的存在会成为易然的顾虑。他似乎有些懂了，原来他的易然也会吃醋呐，醋性还不小，居然跟一个未知的小女孩吃醋...

莫深的心情突然美得冒泡，半咧开的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又被他及时止住了，要是再被易然误会，他是因要找的人而笑，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莫深故作沉重地应了声，“嗯。”

“找到了吗？”

“还没。”莫深观察着易然的神色，幽幽地哀叹了一口气。

听到答案的易然，情绪变得低落，沉默了片刻，原来不是那天那位叫春迟的年轻姑娘，那会是谁呢...

看着易然眸中渐淡的亮光，莫深心疼不已，有些后悔刚才的小恶作剧了。

“不过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他不敢再停顿，等不及易然的追问，自己托盘而出，“我找的是一个那时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

“五六岁的小女孩？”易然有些疑惑。

“嗯。小时候偶然见过一面，但没有找到的希望。”

“为什么要找？”

“说来话长，到家了慢慢跟你说，好吗？”莫深开着车，寻思着该如何说起。

易然心里明白，那个小女孩对莫深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她忍不住做了个假设，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有一天，你找的那个人，回来找你了，你...会怎么办？”

“我...”莫深隐下心底的欢喜，她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她该不会以为那是什么青梅竹马的相思情人吧？他不是解释了只有五六岁嘛...

莫深犹疑着迟迟未开口，正准备逗逗易然是不是吃醋了，但一看到易然眼神里的小心翼翼，又于心不忍。

当然，他也怕得瑟过头了，好不容易钻出头的易鸵鸟又再一次埋进沙子里。

“我只想跟她说一声，谢谢。”莫深望着易然，目光坦诚，言语真挚，绝无虚言。

“没了？”易然将信将疑，大费周章地去找寻一个人，只为说一声“谢谢”，莫不是跟他的童年经历有关？

“嗯。真的。”莫深肯定地强调，他的初衷就是为了感谢，那束曾经照进黑暗童年里的光。

莫深停好了车后，将小时候如何遭到诬蔑毒打，冲动离家出走，偶遇到小女孩的事，一一告诉易然。

易然静静地听着，满目疼色，心头的抽痛一阵接一阵袭来，眼眶也不自禁得变得通红。

她不敢相信，小小的莫深是如何独自熬过这样黑暗而漫长的童年。

她渐渐明白，为什么他会被梦魇缠身，那是他童年的阴影所化，成了心底的魔障，始终无法解开。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覆在了莫深的发顶，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安抚着他。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很好。”莫深浅笑，伸手握住了易然正抚摸着的小手。

他将易然的两只冰凉小手，都包裹在温暖的手心里，温柔地朝手中央呼了一口气，轻轻地摩挲着，为易然暖手。

莫深含情脉脉地望着易然，“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我...也没做什么。”易然有些不习惯如此正式且深情的画面，她想抽回手，却被莫深紧紧圈在手心。

“只要你在，便是希望。”莫深不愿再过自我幽闭那几天的日子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生活里没有易然，会陷入怎样黑暗的绝望。

“那个...不早了。回家吧。”易然有些羞窘，几日不见的莫深，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让她应对不暇。

“嗯。”莫深下车，替易然打开车门，笑着半蹲下，示意易然上背，“你的鞋子还在我办公室，明天拿给你。现在只能委屈我自己再当一回苦力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起驾送本王回宫！”易然怎么愈发觉得，从她踹掉鞋子开始，就已经落入了某个早有预谋的圈套了...

“得令。”莫深背着易然，心里是稳稳的幸福。

他缓缓地向前行，仿佛驮着全世界。

只是，她的心里，还埋着一个结，她的直觉告诉她，莫深的心里，藏着一个人。

易然坐进车里，认真地看向莫深，坦诚地提出了心里的疑虑，“你在找一个人？”

“虚无。”易然对于“永远”一词，嗤之以鼻。

“如果你觉得永远太远，那我把等待的期限缩短为70年。”莫深把虚无的永远，换成了具体的年限，无论是永远还是70年，都是他想要的一辈子。

“好看吗？”莫深捕捉到易然的眼神，有些闪躲，又有些羞涩...

“你当房屋产权呢！还70年！”易然隐忍下心底的悸动，开了个玩笑，打破深情涌动的氛围。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不敢答应是真的。

一直以来，她对感情忌惮，对婚姻失望。但如今，莫深的出现，让她产生了义无反顾去试一试的冲动。

“好看个屁。”易然违心地反驳，果断再次闭眼...眼不见...心怎么也不净了！

满心满眼，都被莫深慢慢地一点点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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