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遇到了他。

看着他有模有样并且十分有耐心的动作，微微挑眉，看起来有点靠谱。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嘲讽，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视线落在她眼角眉梢微微一顿，“没有。”

男人放下去的手机的那一刻，正巧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他瞥见面色不改。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沈从灵仍旧端坐在椅子上屏息等待，清冷的眉眼缓缓微张，显得十分冷静略含揶揄：“怎么，小助理连这么点东西都学不会吗？”

节目组安排来的帮她卸妆的老师被她回拒了，她可以自己卸妆，录制现场离庄园还是有段距离。

偏过头，没再嘲弄他。

安静的气氛下，他伸出在化妆台上翻翻找找，找出卸妆棉和卸妆油，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不是很熟练，但极其有耐心透着一种从骨子里出来的优雅从容。

系统也惊呆了，看着自己主神目不斜视的看了半小时卸妆教程，再摆弄起卸妆棉和卸妆油像模像样的，两个圆溜溜的电子眼瞪得贼大。

她一双眼淡淡地注视着他，眸眼冷冽深不可测，无从探索其中的情绪。

录制结束，周婷婷跟同节目组的导演去到节目组会议室，交涉明日的中插广告拍摄事宜。

心底的对主神的认知再一次被打破，它是主神研发出来的最初一代的任务辅助系统，从未有轮换过。

在它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过主神大人这么会伺候人的记忆，这那只是伺候人啊，就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地对待过下属。

要不是知道沈大人的真实身份，它都得怀疑沈大人是不是主神的真正意义上的祖宗。

身为师家掌权人的气质教养必然不同于常人，给她当小助理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眼睛卸得还算是干净，只是眼尾处那看起来艳靡十足的莲花状的眼妆亮片还挂着，她眼眸一转，盯着他，茭白的细指抚上眼角，“看来小助理这卸妆的手法，还得好好学学，还有进步的空间。”

将手上的棉棒扔进垃圾桶，从袋中又拿出一根，低头看她，眼妆几乎卸了全部，只留下了亮片，不知道是不是卸的时候用了些力，眼尾泛起点点洇红从最初的冷清到后来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艳色。

他忽地俯身，眼色沉沉，晕染开淡薄的浅蓝墨色，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伸出手摸在她的眼尾亮片上。

“沈老师说的极是。”又微微侧头绕过她的耳边，外套拖去，上身穿着吊带，脖颈后方往下看，是雪白秀气的蝴蝶骨，曲线堪称完美像是要振翅起舞的白蝴蝶。

“所以，不如沈老师教教我可好？”兔子急了红了眼还知道咬人，偏偏师子曦平淡如常。

师子曦低眸看她，那双冷淡的蓝眸翻涌着不知名的情愫，说着的话沉下来，淡然依旧，但不像是生气。

更像是追问，不声不响试图噎她。

单手撑着下颚，她突然一笑，“我以为你应该有身为助理的自知之明。”

“听你这话，倒像是对我不满了？”

师子曦微微敛眉，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发丝又柔又顺，扣住她的头，清俊无双的面容泛着一丝苍白，看起有几分脆弱。

“怎么会，沈老师在我心底自然是最好的。”

目光凝滞在她眼尾处，一手拿着棉棒沾了些许卸妆油，认真的将亮片擦去。

“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我学了好如何卸妆，就能一直待至沈老师的身边。”说到最后两个字的，他的神色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有慌乱和羞涩，连耳根都没红过。

对着这张脸即便是再怎么冷漠的女子，估计能被他这般让人误解歧义的“情话”扰得心乱几分，可沈从灵她本就不是寻常人啊。

她被这句话逗得“咯咯一笑”，笑着笑着澄澈的黑眸沾染上零星的的讥笑，慢慢的眼底的讥讽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真是可笑啊。

这位高高在上的师家掌权人竟然在她面前这般俯首做小、乖乖听话。

她扯了扯嘴角，“待在我身边？”

“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节目组分配过来的临时助理。”

也不知道师家人有没有见过他这一面，她看穿他的本质，看似清润惊鸿的面容之下隐藏着无尽的冷漠，她能看清他的眼神就像是那种高高在上犹如神只一般，从没有过将任何一人放入眼中，也不曾为任何一个人例外。

“现在，你是想要叛出节目组吗？”

宛若琉璃般的瞳孔倒映出少女清华卓绝的模样。

眼尾泛红，唇似樱桃，就算是在嘲笑捉弄着人也好似再正常不过，应该说除了他之外，在任何人面前的她都是温柔又随性的沈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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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棉棒以描绘眼线的方式左右轻柔地擦拭着，动作又轻又缓好似在对着什么易碎的珍藏品，大概过了十几秒，他收了手又换到另外一只眼。

她今日的眼妆颇为浓厚，感受到眼皮上的轻力离去，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镜中映出来的人影。

“沈老师，抬头。”声音透着淡然。

沈从灵睨了一眼伸至眼前的手指，有两节细指夹着沾湿的化妆棉，骨节根根分明又匀称，指甲也修整得整齐而干净，跟象牙玉似的。

空气静谧就像是一潭死水，也不知道视频播放了来来回回差不多有半小时，有点久，久到沈从灵还以为她这位小助理是学不会了。

光是看这架势，到真像专业的了。

那双眼睛淡然如初，师子曦依旧能够准确的铺捉到那一一闪而过的讶然，他脸上的表情未变，看起来毕恭毕敬。

顺着他的话，沈从灵微微仰起脸，感受到微凉的卸妆棉沾上眼角处，黑如鸦羽的卷睫轻颤挠过他的手心，他的脑子倏地混沌了一下不过半秒又恢复如常，快到他自己都难以觉察。

“只是想多学一点。”日后好为她卸妆，他后边的话没说出来，顿顿地看着她。

她抿着唇，抬眼对上他淡漠冷然的目光，读取到那一丝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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