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机都可能，这可控核聚变的复杂程度比脑机还要简单，为什么不可能？”科T3振振有词的说。

“有这个必要吗？你准备去百米赛跑，让自己跑进三秒之内？你的骨骼和肌肉受不了的。”

“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跟个宗教狂徒一样。”

“我的想法是，这种疯狂复制让人获得永生，可人的内心是一个有边界的东西，如果耗尽了最后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总有一天想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也许我这个想法有些偏激，不过请你尊重我的想法。”

艾尔决绝的摆摆手说：“没兴趣，不对，应该说我是拒绝这样的，我尊重这种做法，不过我自己心里厌恶这样。”

艾尔一愣，心想：“不可能，这完全是两个体系的东西，可能吗？”

“算了，我们不聊这个了，我带着你去看看我们蛋石公司的核心项目，现在有了激动人心的进展。”

科T3所谓的核心项目，是小型的可控核聚变，艾尔早就猜到，不过他没想到竟然小到这种程度，这应该说是迷你型的可控核聚变，可以塞到目前的仿生机器人体内。

科T3嘴角微扬，笑了笑，说道：“改造之后，不就可能了，生物结构和机械结构的完美结合，打造出一副全新的身体，那有什么不可能？”

“仿生人的体内？”艾尔说着凑近了那个尚未启动的可控核聚变仔细查看起来，艾尔精确的目测，这是一个体积比心脏还要小的装置。

“不是，是真正的人体内。”科T3说着，指了指艾尔的心脏部位。

“那是……那玩意儿就不是人了。”艾尔突然感觉心里不舒服，他突然感觉站在他身边的科T3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可怕的人。

“算了不讨论这个了，反正就是提供几种设想，我理解你的心情，有一种恐惧叫做未知，你觉得未知的东西都是可怕的，就好像当初人类看见火的时候，也是觉得恐惧，可后来把火运用成什么样？”

艾尔本想说，玩火有的时候也会自焚，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样说的话完全就是废话，自从他拥有脑机之后，说废话的次数正在急剧极少，说废话的原因在于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毕竟不说废话的人看起来才像个疯子。

“这在目前算是一个机密，我们正在尝试研发，把这种小型可控核聚变装置，移植到人的体内。”

李大纬内心的两个小我开始做思想斗争了，艾尔从VR装具上感受到了AI给他设计的的这个游戏桥段。

“要不要转行？”

“不行，干一行得爱一行，之前当程序员好好的，现在转行干了没有一个月就打退堂鼓，这怎么行？程序员实际上也是出卖体力，拿着身体透支的活。”

“送外卖风雨飘摇，受气，还是坐办公室好，至少能够有个舒服的地方，要不还是重新去应聘程序员吧，或者专职写网络也行。”

“你的头发掉的还不够多吗？非要三十岁的年纪来个地中海发型才行？”

“那你说干什么？”

“先干着再说！等着时机成熟，机遇出现，再转行也不迟，命运会给你答案的，只要你别好高骛远想法太多，命运一定不会亏待你。”

艾尔知道，这是AI给出的一个让游戏继续下去的模拟方案，要是换做古代的真人，大概率有不少人玩到这一关搞不好大都自暴自弃，放弃治疗躺平当一条咸鱼了。

李大纬当上外卖员的第一个月，净收入8963元，还差33元突破九千元，看到这个数字，艾尔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在透支身体的情况下达成的，外卖员虽然不用像是工地上出卖体力的工人一样每天过度劳损，不过那种紧迫感和长时间奔波带来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疲劳感，是艾尔能够通过VR装具上的体力传导感知仪器能够感受到的，那种为了生存疲于奔命的感觉对于他这个现代人来说，即便有个脑机，也是纵有一世英名的才能，也无施展之处。

李大纬就连去吃顿好的的心情都没有，他在休息时间就只想躺着，玩手机的心情都没有，因为在送外卖的时候他每天的必做工作内容之一就是盯着手机，现在休息的时候再看手机，竟然恶心起来。

“也罢，咱们还是享受人生吧，多余的交给天注定。”艾尔说了句废话。

艾尔突然感觉，火星开始变成那片他最不容易看到的沙漠，经历了死寂的美感之后，死寂才是填充印象气囊的全部，这里面还包裹着未知的恐惧。

“有没有兴趣来一套意识数字化？之前在地球目前是模糊的，甚至在有的国家是公开抵制的，可来到这里，是完全合法的。”科T3说着，突然向艾尔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艾尔自然不会真正感受到恐惧，由于有脑机的存在，这种恐惧会被脑机的协调机制消除，不过他内心的恐惧，是目前脑机难以消除的。

实际上，他恐惧的不是火星的新思维和一切，而是恐惧刚才科T3的想法，科T3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要推广什么意识数字化和数据化，也不在于克隆、制造人的复刻版，而是他要彻底改变人类，把人类改变成自己都认不出的样子。

艾尔戴上了VR装具，他决定重新回到从前的世界散散心。

科T3沉思了一会儿后说：“你说的对，古代科幻里获得永生的人永远对世界充满绝望，据说有的复刻身体的人用上了1:1复刻的身体之后都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比如对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绝望，不是不适应身体，而是极度不适应重生之后的心理变化，现在这种严重的心理问题在火星上不是什么小问题了，虽然正在改善，不过始终没有完全解决。”

“把意识从一座牢狱，搬到另外一座牢狱，之前已经被限制的死死的，完全适应了原来的牢狱，现在突然搬家，肯定要出问题，这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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