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娲张目结舌，元始道：“论战力，朱厌不是五大顶级妖兽却能与顶级妖兽抗衡，论身形，道友不觉得朱厌的形体是最接近神魔道体的吗？吾刚才说，如果没有本座干预，妖兽之中会有一支觉醒灵智，成为妖族唯一的族群，道友以为会是哪一支呢？”

“是朱厌！”女娲道：“你为什么告诉本座这些秘密。”

“为什么？”女娲问道。

“因为神魔是天地的宠儿，但是妖族比神魔更强大。”元始道：“如果神魔还是天地主角的话，妖族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必然会向神魔宣战，以神魔和妖兽之间的因果，一旦神魔被妖族赶下天地主角的位置，那么神魔必然被妖族斩杀殆尽。天道不让神魔恢复天地主角的位置，不是因为天道厌弃了神魔，而是因为天道在保护神魔，如果妖族和神魔之间没有因果，天道就能保住神魔一脉，如果妖族硬要消灭神魔，那就是获罪于天，自取灭亡。”

面对元始的问题，女娲楞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知道答案。

“所以朱厌死了。”元始道：“这个道理，本座是在晋升亚圣之后才想明白的，而罗睺老祖在混元境界就想明白了，罗睺老祖的资质悟性，确实不是吾等所能及。”

“什么意思？”女娲脸色大变。

“其实，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在无数支妖兽族群之中，应该有妖兽的某一族群觉醒灵智，成为智慧生命，然后慢慢发展壮大，最后战败神魔，成为天地主宰。”元始道：“在那种可能性下，神魔和妖族的斗争应该是先天与后天的战争，神魔是天地宠儿，掌握着先天大道，而妖族则掌握后天大道，在残酷的战争中，妖族历经千辛万苦，慢慢的突破后天限制，出现后天圣人，最终击败神魔一脉的先天圣人，彻底灭绝神魔一脉。”

女娲心中却是升起戒备之心，已经暗暗祭起至宝河图。

“道友说对了。”元始道。

“不对呀。”女娲猛然想起一事：“吾等九大始祖并非都与神魔有因果，朱厌老祖就是例外。”

“女娲道友不用紧张，河图也没有必要动用。”元始笑道：“本座敢告诉你这一点，是因为道友等是既得利益者，本座的谋划对道友又没有坏处，自然不怕道友得知了。至于说本座对妖族的谋划，如果没有这些谋划，妖族将是朱厌一家，所谓的妖族六大皇族，数十王族，现在依然是灵智不开的妖兽。那么妖族的繁荣强大与否，气运多寡，与道友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本座，道友等始祖现在哪有始祖的尊位，恐怕早就寿元耗尽，化作尘土了，从这方面来说，本座对妖族，对道友是有大恩的吧。”

女娲见自己的戒备被元始点破，又是尴尬，又是心惊，尴尬的是被元始道破自己的戒心，心惊的是元始的道行竟然如此之高，能感应到自己暗自动用河图。

女娲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认可了元始的说法，却是问起刚才的问题：“本座相信元始道友的话，不过道友刚才说吾妖族比神族强大，不知为什么，还请道友解惑。”

听了元始的话，女娲呆住了，她喃喃的道：“本座明白了，道友你果断的将魔道一脉九大魔王的大道让出，让吾等九人继承了魔道，从而将妖族划入先天阵营，然后道友自己舍弃先天大道，证就后天圣人，将神魔领入后天阵营，此为欲擒故纵；吾等妖族老祖都是与神魔一脉有因果的，你扶持吾等成为老祖，因为吾等不是自行证道，而是继承大道，所以道心不稳，耗尽潜力和种族气运也只能止步于混元境界，是为拔苗助长；在你的教化下，妖族族群繁多，内部不和，内战不休，就无心力对付神魔，是为龙蛇混杂。”

“那就拭目以待吧！”女娲道，她虽然口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认可了元始的说法，同时她也想起了自己那陨落的女婿蝎王，按照元始的推断，如果蝎王还活着，未来成就应该和金蝉等三人相当。

元始道：“如果说道心比较缥缈，那就说第三个更现实的原因，神魔出生就有化境道行，因为神魔伴生大道法则，虽然更易于修炼大道，但是未来却也被限制住了，神魔伴生哪一条大道的法则，在大神之前，就只能修炼这条法则，未来即使证就大道，也只是伴生大道的分支，永远无法超越伴生大道。道友可以想象，洪荒各族二代准圣，可有谁的境界和潜力能超越本族老祖或始祖的吗？”

“元始道友兄弟三人，还有贵族的玉鼎道友，不就是例外吗？”女娲反驳道。

元始道：“玉鼎的跟脚，道友不是不知，盘古遗物的出生，岂是一般种族天资所能局限的，至于本座兄弟三人，神魔无数量劫的历史，也仅仅就吾等三兄弟的例外而已，再者说，本座三兄弟也只是强于同辈，比起师尊鸿钧他老人家那一辈的七位老祖，还是差之甚远的。而道友敢把妖族的生存发展，寄托于不知多少量劫才出一个的例外上面吗？”

女娲沉默了，她确实不敢，如果一个种族能出一个三清这样的例外，足以改变种族的命运，但是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以妖族天地主角的气运，这种例外是迟早会出现的，但是至少现在没有出现，可是到现在为止，神族、三清有多次机会灭亡妖族，罗睺杀朱厌，无天魔劫，神妖战争，龙凤内战，每一次妖族都有亡族之危，若非神族和元始及时援手或高抬贵手，妖族恐怕早就灭亡了。

元始道：“而道友你创造的这些人族，各个出生就有化境上阶的修为，化境上阶，在神族属于中位神，这个境界的修士已经掌控了一条大道的所有法则，这些人族身怀祖龙血脉，未来即使证道，其大道属性脱离不了祖龙的至木大道，龙的传人，真的只是龙的传人，永远不可能超越祖龙，就更不要说吾等神魔了。”

“元始道友为什么告诉本座这些？”女娲失望的问道。

“因为吾不忍祖龙白白牺牲，希望他的遗愿能够完成。”元始道。

“那吾应该怎么办？”女娲道：“还请元始都有助我。”

元始望着女娲，叹了口气，道：“道友可听说过盘古开天，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的说法？”

女娲点点头，道：“当年师尊在紫霄宫讲道时曾说过，所谓天日高一丈，地日高一丈的说法，其实指的是修行的境界，每一次天地晋升，修行的上限会提高一级，而修行的下限会降低一级，所以三次天地晋升，九大先天圣道从大罗升华为混元，不朽，无上，而洪荒生灵出生时的境界则由化境跌落到神境、丹境、气境。”

元始点点头，道：“妖族的潜力最大，因为绝大部分妖族的出生境界都是气境初阶。可即使是气境初阶，也能吸纳天地灵气，灵气源自大道，所以妖族的未来也是受到已有大道限制的，如果道友真的想要创造出一个潜力最强的种族，不妨尝试突破这个下限。”

“突破气境下限？”女娲沉默了。

元始望着沉默的女娲没有再说话。

女娲下意识的点点头。

“本座可以预言，贵族的二代准圣之中，未来成就最高的一定是青牛、奎牛、金蝉三人，因为他们三个的资质最差，能够晋升准圣，他们受过的磨炼最多，道心最强，而皇族出生的二代准圣，成就也就止于混元了。”元始道。

元始笑道：“这就绕回老问题了，本座说妖族比神魔强大，就是因为妖族的起点低，神魔的起点高。”

“何解？”

“为什么神魔不能重新争取到天地主角的位置？却让妖族夺去了天地主角？女娲道友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吗？”

元始解释道：“第一，在洪荒的生物链中，越是生物链最底层的生灵，实力越低微，数量也越多，每一个生灵都有自己的气运，那么生物链最底层的生灵气运是最雄厚的，自然也是最强大的；而且，这些生物链的底层构成了生物链的根基，根基若毁，整个生物链就会崩溃，所以妖族的初始境界低，其实就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女娲点了点头，她想到了神妖战争，神魔个体实力虽然卓越，神城防御法阵更是强大无比，但是依然败在了妖族无穷无尽的炮灰之下。

元始继续道：“第二，决定一个修士成就的最重要因素，不是资质，而是道心，任何生灵初生之时，道心都只是零。然后在修士的每一次劫难、每一次晋升境界的过程中成长起来，初始境界越高的修士，遇到的劫难就越少，晋升境界的次数也越少，道心也就越不坚定。相反，初始境界越低的修士，修炼到同等境界时，道心往往越强大，未来的成就越高，拿贵族来说，为何道友等各位始祖现在没有人晋升亚圣，为什么帝俊道友的十太子现在都无法证就混元？女娲道友以为然否？”

“妖族怎么可能比神魔的潜力要强大，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吾妖族至今没有出现亚圣？而神魔一脉……”女娲苦笑道：“道友都快成圣了。”

元始叹道：“事到如今，本座不得不告诉道友一个事实，那就是妖族的发展被本座人为干预了，欲擒故纵，拔苗助长，龙蛇混杂，导致妖族的底蕴耗尽，终究无法成为天地真正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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