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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嫡子

  • 作者:柳无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2 03:00:47
  • 字数:8824字

“额赫找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

阿剌海别吉看着桌上的纸,只有寥寥几个字:“那就快写,我还得带去给额齐格看呢。”

窝阔台就乖乖地蘸墨来写,才写了半笔,他的脸上又展露出喜悦的笑容。阿剌海别吉实在觉得奇怪,就问道:“想什么这么高兴,该不会是思春吧?”

窝阔台被她吓得一激灵:“没干嘛。”

“三弟。”察合台走到桌前看着窝阔台写的字:“额赫叫你过去呢。”

窝阔台目不离纸,心里却很开心:“多谢夸奖。”

“三妹,你的东西。”察合台拿了一个漂亮的盒子进来,让巴图尔帮他卸下了披风。

窝阔台的心里莫名浮现出一丝紧张:“好吧,我写完便去。”

察合台道:“我缠了额赫半天才帮你拿到这盒珠子,你还不快谢谢我?”

阿剌海别吉故意向察合台行了个礼:“好好好,多谢二殿下!”

孛儿帖正补着自己的一件衣裳,窝阔台进了帐来,见那衣服旧得脱了色,便道:“额赫,这衣裳都掉色了,您怎么还留着?”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小孩子知道什么呀,这是我刚嫁到乞颜部时,你额齐格送我的礼物。”孛儿帖一边补一边笑:“过来坐。”

窝阔台坐到孛儿帖旁边:“额赫身为皇后,却一直节俭,儿臣自愧不如。”

阿剌海别吉从察合台手里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装着满满的红珊瑚珠子,每一颗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抓一把放在手里还温温的:“哎呀,这珠子可真好看!”

“纳吉。”孛儿帖转向站在身边的纳吉:“去把那条雪狼皮拿过来。”

窝阔台一惊:“狼皮?”

孛儿帖莞尔:“是啊,这雪狼皮珍贵得很呢,从前都是献给金国的贡品,如今漠北和金国断绝了关系,这些好东西就都留下来了。”

纳吉把洁白如雪的雪狼皮拿到窝阔台面前,本以为他会高兴,不想窝阔台剑眉微蹙,看着那全无半分杂色的皮毛道:“额赫,赤温是只有灵性的狼,所以儿臣的帐中从不置狼皮与狼毫,请您见谅。”

他从不在乎畜生的死活,直到那年他在斡难河畔找到了一条无家可归的幼狼,那狼金色的眼眸里好似汇聚了万物的灵气。从那时起,他把帐中所有的狼皮都丢了出去,笔不用狼毫,墙不挂狼头,也不再伤害无辜的狼。

“好吧,那我就自己收着了。”孛儿帖摆摆手,让纳吉把狼皮收了回去:“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窝阔台起身:“儿臣告退。”

天渐渐暗下来,大雪却没停,窝阔台一回到自己帐里,就立刻蹿到了火炉前暖手。忽然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窝阔台以为是查干夫要帮他脱掉身上的貂皮大衣,便道:“查干夫,我嫌冷。”

“是我。”柔美的女声响起,窝阔台大吃一惊,回过头道:“怎么是你?”

“我来找你。”孛剌合真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她款款走到床边坐下,道:“听说额赫让你同我生个孩子?”

“是。”“那好,我这儿有张协议,你过来看看。”

窝阔台坐到孛剌合真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纸,他一边看着,孛剌合真一边说道:“你我是形婚,我和昂灰的关系你也清楚,正好我们想要个孩子,就想请你帮个忙,这样嫡子的事儿也能成,两全其美。”

听孛剌合真这么说,虽然有点利用窝阔台的意思,但窝阔台自己不也是要利用孛剌合真的肚子搪塞过孛儿帖,如此一来到也不亏,确是两全其美:“我同意。”

孛剌合真轻笑:“这么爽快?签了这协议,咱们就得同房,相信和无感的人同房,你心里会很不舒服吧?”

窝阔台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孛剌合真轻抚抹额两侧垂下的宝石流苏:“能和你这般绝世美貌的人同房,我可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漠北各部常说一个被称为“斡难河上红玫瑰”的美男子,其实说的就是窝阔台,但他自己不知道:“能与王妃同房,在下亦喜不自胜。”说着,他把协议放到桌上,拿起笔道:“什么时候?”

“明晚。”

窝阔台毫不犹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让孛剌合真也写上。后者拿起协议满意地看了看,笑道:“明晚我在帐里等你。”

孛剌合真走后,窝阔台就跟送走了瘟神似的唰地一声趴到了床上,侧过身来随便抓了个软枕抱着,活像个不开心的小熊。

“主子,三王妃走了。”查干夫推门进来,见窝阔台缩在床上不动,就凑近道:“主子,帐里添着火炉呢,您还穿着貂皮大衣干什么,属下帮您脱了吧。”

窝阔台躲了他一下,把脸埋到软枕里,飞快地摇了摇头。查干夫问道:“是不是三王妃和您说什么了?”

窝阔台悠悠道:“她说要和我生个嫡子,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查干夫坐到床上:“不是大皇后先告诉您的吗?怎么是三王妃先说的?”

“她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窝阔台打了个哈欠,戳了戳查干夫的胳膊:“我困了,帮我更衣。”

窝阔台从床上坐起来,查干夫刚给他把大衣换下,一只毛茸茸的灰黑色草原狼就闯进了帐里,它飞快地蹿到窝阔台身上,并把他扑倒在床上使劲儿舔着他的脸,尾巴摇个不停。

查干夫汗颜:“这狼怎么又摇尾巴了?”

窝阔台被它舔得脸上直发痒,就拽着它的后颈皮把它拎起来道:“赤温!不要动不动就舔我的脸!”

赤温毕竟好久都没见过窝阔台了,两只前爪一个劲儿地往人家脸上伸,尾巴还在不停地摇。同时,带着赤温出去的窝阔台近身婢女宝音也跟着走了进来:“赤温!赤温!”

见窝阔台把赤温拎得远远的,四只短腿哪只都碰不到他的身子,宝音忍俊不禁:“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窝阔台把赤温横过来抱着,用胳膊钳着它的身子:“不许再闹了!”

查干夫笑道:“宝音姑姑!”

宝音也对着查干夫一笑,转头打趣窝阔台:“好久不见,主子就不想我?”

窝阔台撸了把赤温的毛:“想赤温,不想你。”

宝音在窝阔台额上拍了一掌:“我可是把你从小养到大的大汗亲派女使,算你半个额赫呢,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窝阔台莞尔:“开个玩笑,还是想你的。”他又撸了撸赤温的耳朵:“宝音姑姑,你带着赤温奔波多日,就先去休息吧。雪天路滑,大晚上的慢走。”

“好,那我就先走了。”宝音拍拍窝阔台的肩:“查干夫,伺候主子更衣。”

窝阔台还完衣服,帐里就只剩他和赤温了,他打了个哈欠,又走到火炉前烘着,忽然背后一道金光掠过,一名黑发结辫的金瞳少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窝阔台淡定地盯着炉子里熊熊燃烧的火:“你怎么又出来了?”

赤温走到窝阔台身边,歪头看着他被火光渲染的侧脸道:“好久不见,赤温想和主人聊聊天,也一直有句话想告诉主人。”

赤温这个“少年”,整整比窝阔台高了一个头,和旁人比窝阔台是很高的,四兄弟里除了还未长成的拖雷,就属他最高。黑色的身影渐渐地压过来,窝阔台莫名有些嫉妒和不爽:“坐下来说吧。”

赤温跟着窝阔台盘腿坐到软软的地毯上,轻轻摇了摇自己的尾巴:“主人不可以有喜欢的人,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他。

窝阔台“哼”了一声:“你个小狼崽子还管起我来了,想得真美。”

“主~人~”

“放开我!”

赤温抱着窝阔台的胳膊,一双狼耳朵一动一动的:“主人,你身上有一股奶香呢,是身上沾了奶茶吗?”

窝阔台不禁想到了今早被羊奶喷了一身的惨痛经历,他连忙嗅了嗅自己的手背和衣服,奇怪道:“我洗了一个时辰的澡,干净衣服也换了,怎么可能还有奶味?”

赤温自豪地指了指自己漂亮的鼻子:“狼的嗅觉可比人灵敏多了!”

窝阔台把另一只手靠向烘炉:“这倒是。”

赤温把脑袋抵在窝阔台脸上蹭了蹭,又开始叭嗒叭嗒地摇尾巴。窝阔台无语的同时又有些开心:“行了,我从没见过摇尾巴的狼。”

赤温喜笑颜开,没有一点儿高贵冷漠草原狼的样子:“那主人你摸摸我的头嘛~”

窝阔台摸了摸赤温的脑袋,他的头发绒绒软软,耳朵也暖暖的,跟狼毛的触感一样。可是赤温禁不住被主人摸头的高兴,尾巴比先前摇得更快了。

“主子!”宝音突然推门进来,见窝阔台正坐在火炉前抱着狼形的赤温撸毛,便问道:“主子,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两人对话的声音?像是你和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窝阔台摇摇头:“没有。”

宝音转头看了眼帐外的夜色和大雪,转回来道:“不要撸狼了,快睡觉!”

宝音走后,窝阔台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声:“哦。”

还是在窝阔台的帐里,只是光阴似箭,已是次日晚上。查干夫打开一个小圆钵,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药丸:“主子,这是属下从刘大人那儿得来的东西,在行房前服下,可以使女子速孕,如此您也少些烦恼。”

窝阔台不是每次都能一发即中的,那次醉酒纯属他运气不好,毕竟他和忽帖尼也是用了一段时间才有了阔端。现在他既没有醉酒,也没有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只能靠服药来速战速决:“去拿水来。”

查干夫把药丸放进窝阔台手里,就去取了一杯水来。窝阔台服了药后,突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阵漆黑,查干夫急忙扶住踉踉跄跄的他,说道:“主子莫慌,刘大人说此药没有副作用,只要七天内不饮酒就行。”

“七天?!”窝阔台瞠目结舌,气急败坏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以我的体魄,不服这药也无妨!”

查干夫扶着他往帐外走:“您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要是因为酒把身子伤了,赶明儿您吃后悔药都来不及!”

“就算你说得对,可是我一天不碰酒,心里头难受。”

“那您就把这七天忍过去,等七天过后,指不定您就不酗酒了呢。”

窝阔台虽然不乐意,但他也知道大酌伤身这个道理,就服从道:“好吧。”

“那岂不是正好?”孛儿帖忧心忡忡:“三儿,生多少不重要,生嫡子才重要,特别是嫡幼子,漠北俗话里的幼子守家,你可千万别忘了。”

这有关后宫和女人的事,没有什么是孛儿帖不知道的,她既知道窝阔台和孛剌合真从未圆房,也知道他对他帐下的嫔妃并不热情。窝阔台很聪明,听得出孛儿帖这句嫡幼子是在给他台阶下,就恭敬地答道:“是,儿臣定当谨记。”

孛儿帖补完了衣服,揪着线头道:“四个兄弟里,就数术赤最节俭,你最奢华。其实王子们过得好些也无妨,只要不铺张不浪费,随你们怎么折腾。”

窝阔台也算不上多奢华,也就是帐里的陈设比其他兄弟好些,素日里总爱赏赐人罢了。孛儿帖虽未明说,但窝阔台能察觉到她微微的不满,心里头就有些愧疚。

阿剌海别吉走过来的时候,窝阔台正望着帐外的大雪痴笑。她悄悄地坐到自己弟弟的身边,在他耳边倏地来了一句:“你干嘛呢?”

侍女纳吉端来奶茶,孛儿帖把衣服折起来,捋捋平了放好:“三儿,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嫡子的事儿。”

窝阔台拿着茶杯的手不禁一抖。孛儿帖道:“其他的兄弟都有嫡子,偏你没有,是你和孛剌合真关系不好吗?”

窝阔台尴尬地笑笑:“儿臣和王妃相敬如宾,关系极佳。”

“你才思春!”窝阔台红着脸怼了她一句,就埋头认真地写起来。

阿剌海别吉笑嘻嘻的,看着那纸上的字:“不愧是四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连字都写得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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