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幻想小说网 > 情感 > 晋卿记

第48章 择木

  • 作者:柳无楹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2 03:00:48
  • 字数:13860字

窝阔台胸有成竹地向术赤眨眨眼:“大哥尽管放心,有我在呢,我帮你通融。”

“主子,时间到了,您该去陪拔都王子玩投壶了。”术赤的侍从桑那走进帐来。

术赤冷哼:“胡说八道,我才不去给他伴奏,他爱怎么唱就怎么唱。”

若以风花雪月四字比喻铁木真的四个儿子,拖雷是风、察合台是花、术赤是雪、窝阔台是月。术赤不像三个弟弟那样拥有火热的漠北气质,他俊眉修眼,性格沉静,除了察合台,几乎没有人能让他生气。他也很温柔,不是窝阔台那种夹杂着城府的温柔,而是真正善良、毫无心机的温柔。

窝阔台笑道:“很好,非常好,赶明儿给二哥伴个奏,我去捧场。”

术赤表示担心:“我怕我一看见他就不高兴,或者我高兴他不高兴。”

“我是说最讨厌的乐器。”

“乐器?”窝阔台眨眼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

术赤抱起火不思,起身道:“那我就先走啦,不然拔都又要闹脾气了。”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术赤自责道:“唉,这事儿怪我,我是想和他搭话的,可是每次遇上就会止不住地争吵打架,只因为他觉得我身上流着蔑儿乞部的血,以至于我一见到他心情就不好,话也说不下去。”

窝阔台早就猜到察合台这么做的原因了,但他不会告诉术赤,因为这种事非常不合伦理,还是让察合台亲自坦白比较好:“要不这样吧,额齐格不是说过段时间要带咱们四个去打猎吗?到时候你就试着跟二哥好好说话,怎么样?”

窝阔台目送着术赤离开。一旁吃完东西的赤温突然化作人形,蹦到窝阔台身边摇着尾巴道:“主人,我也要去打猎!”

窝阔台按住赤温的脑袋,把他往远推了一点:“你是孤狼,你去送死吗?还是好好在大帐待着吧!”

“我不,我就要去!”

术赤沉默不语。窝阔台劝道:“大哥,我之所以在你和二哥之间周旋,是因为我希望你们能把关系搞好,我费这么大力气不是让你们闹别扭的,可你们谁都不愿听我的劝,到头来还不是让我这个局外人白忙活一场。”

“我、我是……”赤温做了一番无意义的挣扎,最终还是收起了狼耳和狼尾,展出一对金棕色和黑白色羽毛相间的美丽翅膀:“好吧,我是金雕。”

窝阔台既惊讶又微怒:“如果你真的是金雕,为何要变成狼?”

“说来话长……”赤温低下头,几缕发丝垂到额前:“我本来是漠北草原上金雕族群的小王子,几年前,族里出了一群叛徒,他们杀了我哥哥,又转过来追杀我,我连躲带跑三个月,他们还是穷追不舍。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变成一条幼狼,在草原上寻觅可以收留我的人,直到遇见主人您,我才真正安心。”

到底是自己的爱宠,窝阔台不觉生出五分同情:“为什么要找人?”

赤温答道:“因为人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生物……还有好多好吃的。”

窝阔台哑然失笑,叹道:“唉,原来只是为了吃的,馋嘴的雕崽子。”

赤温抬起头:“那主人带我去打猎嘛!”

“不行,万一被追杀你的金雕发现呢?”

“金雕从不靠近人群!”赤温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窝阔台的脸颊:“带我去嘛~我就要去嘛~”

“行行行,我带你去!”窝阔台推开赤温:“别蹭了,脸要秃噜皮了。”

几日后,楚材把一份文书送到福兴的书房:“大人,这是工部送来的翻修卢沟桥的计划清单,请您过目。”

福兴接来看了看:“我没什么意见了,去还给工部尚书吧。”

楚材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字,问道:“大人,圣人为何要翻修卢沟桥?”

福兴答道:“司天台提点说天象大凶,翻修卢沟桥可以驱灾纳祥,少监却认为大凶之兆不可避免,翻修只会使国库亏损。圣人不懂天文,为保万无一失,就听了提点的话。”

翻修卢沟桥就能驱灾纳祥?这跟客星遇紫微垣有什么关系?阿耶的书上有这个吗?

“楚材,你在想什么?”

楚材一惊:“没、没什么,您忙您的,卑职先告退了。”

“膝盖还疼吗?”福兴突然问道。

楚材连忙摇摇头,咧嘴笑道:“不疼了,多谢大人关心。”

福兴笑得极轻:“我看你就没疼过。”

楚材浑身一抖,捏着手里的文书怯怯地问道:“您都知道了?”

福兴指了指楚材的下半身:“圆领袍开衩,稍稍留意就能看见你绑在裤子里的护膝,也就圣人那个二愣子,虎了吧唧的,啥都看不出来。”

楚材看了看自己的腿,三步并两步跑到福兴身边,用一只手敲着他的肩膀:“卑职就是耍耍小聪明,大人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呐。”

福兴笑着拨开楚材的手:“哎呀,年轻人都爱耍小聪明,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倏地想起一件事,又道:“楚材,明日漠北使节进京,我想带你参加晚上的宴会。”

楚材大惊,急忙下跪道:“卑职不敢!”

“你紧张什么,往俗了说,就是吃顿饭罢了,还不要钱。”福兴把楚材扶起来:“届时岐国公主也会去,就是从前和你长得像的那个,你俩可以认识认识。”

楚材猛然想起了当年福兴同他说的话,就是跟盏合处对象的那句:“大人不会又要给卑职介绍对象吧?卑职可当不起大金的驸马。”

福兴打趣:“你休想!我才不会把公主嫁给你这种离了婚的人,一看你人品就不行,配不上我家小姐姐。”

楚材不甘示弱:“卑职人品那么差,您还这么重视卑职,看来咱们彼此彼此。”

福兴禁不住笑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今儿我准你半天假,送了文书就收拾着回家吧,把礼服准备好,明晚要穿。”

楚材后退作揖:“是,卑职告退。”

到了傍晚,玉衡一边给楚材熨礼服,一边听道:“这曲子颇有漠北的风格呢。”

楚材轻拨阮上的弦:“这是契丹曲子。”

“契丹不也是漠北来的,都一样。”玉衡瞧见楚材面有愁容,就故意道:“哎呀,算起来咱们离开义州也有一年了,是该上医巫闾山祭祖去了。”

楚材没心情再弹了:“听说那位漠北正使是契丹人,也姓耶律,万一圣人因为漠北的事情不高兴,再因为漠北正使的家世而迁怒于我,那我岂不是要死在仁政殿?我还能去祭祖吗?”

玉衡当头就是一棒:“破格参加仁政殿的宴会,你已经死一半了。”

楚材扶额悲叹:“啊,我为什么要答应福兴大人呢?我才十七岁,我不想死!”

玉衡把熨斗放到旁边:“三爷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死呢?乐观一点嘛,你不是一直都很乐观吗?”

楚材小心翼翼地把阮放到案上,不悦道:“人总要有垂头丧气的时候嘛。”

“也是,你——”玉衡刚开口,就盯着楚材的头道:“三爷,你头上有根草。”

楚材连忙伸手去摸:“草?在哪儿?”

“别动!”玉衡飞快地走过来,不想她突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直接趴到了楚材身上:“三爷,你没事儿吧?”

令人尴尬的是,玉衡的胸口正好贴在了楚材脸上,但后者没有挣扎。玉衡吓得急忙支起身子,而她身下的楚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

“对、对对、对不起……”玉衡紧张得手足无措,往后挪了一步又突然脚底打滑趴回了楚材身上,还正好怼上他的嘴唇。楚材的双眼顿时瞪如铜铃,酥麻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他抓住玉衡的双肩,倏地撑起她的上半身,羞赧道:“我要起来!”

玉衡马上闪到一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楚材则抱起案上的阮,沉默而冷淡地向后院走去。

‘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完了完了,彻底完了!’玉衡在心中这样想道。

次日午后,身穿礼服的楚材拉着铉儿来到自己的书房:“铉儿,今天是玉衡姐姐教你,你要乖乖听她的话,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铉儿颔首:“儿子知道了。”

“嗯,去那儿坐着吧。”楚材话音刚落,玉衡就从后门走进来了,见楚材也在,她微微愣了一下。

铉儿暖暖地笑道:“玉衡姐姐!”

楚材转身就走,顶着一张涨红的脸。玉衡今日的打扮明明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可为什么在他眼里,她今天格外漂亮?

在马车上,肆月好奇道:“爷,小的看您脸红一路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别说话。”楚材痛苦不堪地倚在一边:“我不想听。”

宴会上,楚材接连喝了好几壶酒,他精致的脸上布满胭脂般的红晕,言语动作亦有轻微的醉意:“还有吗?再来一壶!”

福兴劝道:“小孩子不要喝这么多酒,这儿还有菜点呢,什么中都炙鸭、葱油拌鸡丝、红枣燕窝粥、玫瑰牛乳糕,都尝尝呀。”

楚材把酒壶里最后一点酒倒完:“心里有事儿,堵得慌,啥都吃不下。”

福兴把那碗燕窝粥推到楚材面前:“那就用点儿清淡的,消消火就不堵了。”

楚材喝完杯子里的酒,不好意思道:“您是上官,怎么还伺候起我来了,合该是我伺候您呐!”他说着就要帮福兴夹菜,却被福兴拦住了:“去去去一边去,仔细砸了盘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永济坐在龙椅上,一边喝酒,一边盯着福兴和楚材。看着他俩有说有笑,永济杯子里的酒仿佛变成了一坛山西老陈醋,简直比腌在罐子里的酸菜还酸。

楚材抹了把脸,问道:“大人,我问个问题——要是有人打了我一拳,我该怎么办?”

“自然是反击。”福兴指了指桌上的炙鸭,身后的下人便走上来卷饼:“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人打架了?”

楚材舀了一勺燕窝粥:“没有,我就是打个比方。”

表演结束,丝竹之声缓缓而止,歌手和舞者也纷纷退下。这时,漠北使团的正使耶律阿海举杯起立,对着永济道:“得贵国盛情款待,荣幸之至,阿海特此代表漠北使团,敬大金皇帝一杯。”

对饮之后,阿海让副使呈上铁木真送给大金皇帝的信。信的内容以白话写就,通俗易懂,却也看了永济一肚子火:“什么叫朕庸碌无能?什么叫朕压榨百姓?这句蒙金之战金国必输又是什么意思?居然还敢向朕索要金银绢帛和童男童女?好啊,真是好,你们这个大汗还真是不把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啊!”

阿海泰然自若:“金锭五万两、银锭十万两、绢帛十万匹、童男童女各五千,比起贵国向宋国勒索的岁币,大汗要的东西并不多。”

永济气得攥紧了手里的信:“宋国是大金的臣属,每年送上贡品不是理所应当吗?怎么到了漠北大汗的嘴里,就成了‘勒索’?”

阿海身边的副使说道:“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您的一句话,要是送,蒙金互不侵犯;要是不送,五月之前烽火必起。大金皇帝,如今的漠北草原早已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鱼肉,您务必仔仔细细地想清楚,当心祸从口出。”

有几位赴宴的大臣走出来,劝永济与蒙古一战,他们认为士可杀不可辱,即便战死也不能靠钱财苟活。

阿海大声道:“这两年贵国军队连夏国都打不过,可见素质不行,经不起久战恶战。还请诸位大人慎重考虑,不要妄言。”

“不能打,不能打!”楚材在心里念着这句话,想要起身冲出去,却被福兴拦住。后者看着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可莽撞。”

永济怒问:“我军不敌夏国军队?你可曾亲眼瞧见?”

阿海笑答:“大汗的宠妃李氏,是夏国的公主,是她告诉大汗的,大汗再告诉我们。阿海虽未亲眼见过,但夏国公主的话应该不会有假。”他微微俯身:“您是皇帝,贵国的兵力到底如何,您应该清楚,您现在这般气怒是不是因为心虚,您更清楚。”

“放肆!”永济龙颜大怒,唰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阿海和他身后的其他使节喊道:“来人!杀了他们!”

“不可以!”就在所有的大臣都因永济的震怒而跪地叩首时,楚材大胆地喊道:“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您千万不能杀了他们,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不要再说了!”福兴拽了拽楚材的衣角,低声提醒他,可楚材根本不听:“正如使者所言,大金的军队就是素质不行,他们既不能保护国家,也不能保护人民,只会到处抢劫捣乱,做伤天害理之事。依微臣看,还不如送些金银绢帛到漠北,那点东西对大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他向永济磕一个头,继而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阿海:“正使大人,若大金愿意为漠北送去财物,可否将童男童女换成一万金锭?五万、十万也可以,总之不能让无辜百姓用自己的性命当交易的工具。”

阿海对楚材的这番话表示十二分的震惊,刚想开口问他的名字,就被永济抢先了:“耶律楚材,你好歹是前朝皇族出身,怎么会说出这种没有尊严的话?你这不是把我大金的颜面扔到地上践踏吗?”

楚材义正言辞:“人民安康,国则安康;人民动乱,国则动乱。天下人民才是大金的颜面,天下人民的尊严,就是大金的尊严。”

阿海欣慰不已,心想:‘这就是三殿下信中的那位耶律楚材吗?果然出类拔萃。’

“是吗?”永济怒不可遏,都气到发笑了:“朕不信。”他缓缓撕掉了手中的信:“朕、不、信。”

宴会在不愉快中结束,走出仁政殿,福兴嘴里迸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骂楚材:“我看你胆子比天大!圣人都气成那样了你还要火上浇油,你诚心要气死他才开心是不是?!”

楚材低着头,态度极其端正:“卑职知错,卑职应该等圣人消气再提议,卑职不该让福兴大人心疼,卑职这次真的犯下大错了。”

福兴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你刚才那么冲动是因为喝多了,那你现在总该清醒了吧?清醒了,就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还想在宫里待着,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即便你是对的,也要先保住命在谈对错!听清楚没有?!”

楚材不傻,他有一套保护自己的方法,但他今晚的确太冲动了,就算他不喜欢夹着尾巴做人,收敛收敛也是应该的:“听清楚了!”

“大人!福兴大人!”楚材话音刚落,张祥就从后面赶了上来,气喘吁吁道:“您快去昭明殿看看吧,圣人正闹着要见您呢!还说您要是不去,他就割腕自戕!”

“这两天你回家住去,我和圣人都不想见到你。”福兴说完就跟着张祥去了,楚材也准备离开。

“楚材大人请留步!”背后突然想起一把熟悉的声音,楚材回头一看,是耶律阿海:“正使大人?”

阿海笑道:“楚材大人,在下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什么事?”

“在下想邀请您做大蒙古国成吉思汗的臣子,您愿意吗?”

楚材惊愕于阿海的开门见山:“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家三代仕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阿海莞尔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大人您是世间难得的凤凰鸟,就该栖息在华美的梧桐之上,而不是在腌臜的泥潭里越陷越深,空毁了一身艳丽的羽毛。”

楚材也微微一笑:“不过是花园里长出了几堆杂草罢了,哪里就是腌臜的泥潭?更何况,您说他是梧桐,他就一定是梧桐吗?”

“唉,算了,现在说还为时过早。”阿海虽叹气,但脸上的笑容不减:“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命运躲不掉了。”说完,阿海转身离去,楚材也没有多想。

回到自己房里,楚材脱下礼服,换上便服,然后对着镜子散下束了一天的头发。因为盘发散下来是卷的,长在男子头上会显得格外性感,所以这个时候的楚材是最好看的,可惜他身边很多人都不知道。

半晌,楚材正靠在窗边看书,可巧玉衡进来找东西,意外地没看见他。楚材觉得是时候做一些事情了,就放下书蹑手蹑脚地走到玉衡身后,轻声叫道:“苏玉衡。”

“啊!”玉衡吓得一个尖叫转过来,不自觉地脸红道:“你干嘛?”

楚材问道:“你在找什么?”

玉衡回过头,拉开一个柜匣:“一个镶红宝石的金项圈,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楚材想道:“我记得你上次拿出来放你屋里去了。”

“有吗?我去找找。”

“我陪你去吧。”

“啊…”玉衡的脸又红了:“好、好…”

来到玉衡的房间,楚材歪打正着,随便开了个抽屉,就找到了玉衡装项圈的红色锦盒:“喏,在这儿。”

玉衡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莲花缠丝纹镶嵌红宝石的项圈,正中挂着一枚金锁,上面刻着“玉衡”二字,是玉衡的父母在她满月时送给她的礼物。

看着玉衡把锦盒放回抽屉,楚材惊道:“你找这么久,就是为了看一下?”

玉衡浅浅笑道:“我入府十年,每次想起父母,都会看一看这个项圈。若他们泉下有知,看到我如今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应该会很高兴吧。”

楚材喃喃道:“十年,你入府至今是十年,咱们也认识十年了。”

玉衡抬头看了楚材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头去:“你都十七岁了,真是岁月匆匆不留人。”

“玉衡。”

“嗯?”

楚材突然抬起玉衡的下颔,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后者大吃一惊却又心中暗喜,浑身嗖地一激灵。

随后,楚材一手搂住玉衡的腰,一手绕过后脑勺抚上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十分轻柔地说道:“咱们扯平了。”

语毕,楚材放开玉衡,带着梨花与山茶混合的香气,转身离去。

赤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是不是,我、我我……我胡说的!我是狼!”

窝阔台盯着黑发金瞳的赤温,震惊得连声音都在颤抖:“我就说怎么会有摇尾巴的狼,毛发还是黑色——可金雕也不是黑色的啊!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不行!”

“可是我都好久没有猎过老虎了!”

一曲火不思奏毕,术赤期待地看向窝阔台:“怎么样?”

窝阔台忽然愣住,摁着赤温脑袋的那只手也不觉失去了一些力气:“老虎?”

赤温脑子慢半拍:“对呀,不仅是老虎,我们金雕还能猎熊呢!”

“金雕?!”窝阔台大惊失色,瞬间离了赤温一米远:“你是金雕?!”

见窝阔台偷笑,术赤把火不思搁到一边,不开心地问道:“三弟,察合台最讨厌什么?”

窝阔台趣答:“最讨厌你啊。”

阅读晋卿记最新章节 关注https://www.smrhm.com/article/67908.html

(快捷键 ← )上一页 目录(快捷键 enter) 下一页(快捷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