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好的时候看着一个能打三个，谁能想到一旦发病就成了林黛玉呢。

他正在打发奶油，戴着高高的厨师帽，薄薄的t恤贴在肌肉发达的身体上，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还别说，特别像个厨师。

不过，她还是要当起自己药瓶的作用，在季尧川不舒服的时候就陪着他。

认可心理疗法的医生都乐见其成，一天天看着季尧川好起来，那些认可用药的却不服气，恨不能把钟意绑起来当小白鼠研究了。

她还是到处溜达，甚至找到了妈妈以前加工铃兰花的工厂，准备自制一批精油作为店铺的产品。

linda还把钟意一起拉了去，看季尧川表演。

钟意，是他的希望。

这个认知，让钟意觉得挺讽刺的，她何德何能呀。还有季尧川，他到底有多欠，上赶着给他做老婆他就各种折磨，等要离婚了又要死要活，狗东西。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压根儿不会觉得他看不到。

不过，单身路上还是有阻碍的，也不知道季尧川哪里来的自信，以为缠着她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就好比现在，他竟然在厨房里跟linda学着做牛角面包给钟意吃。

钟意靠在门口看了会儿，觉得兴致缺缺，一转身就离开了。

linda暗暗摇摇头，她一直没出声，以为季尧川不会发现钟意的存在。

可季尧川嗅觉敏感，在钟意离开后，他沉默着低下头，把打发好的奶油放下，“看着”门口的样子。

不过，就算她心里骂，还是要配合的，这可是签了合同，还有季云书当保人，只要熬过两年，她就是亿万富婆，单身又有钱。

季尧川这些话已经劝了她很多年，现在自己也是局中人，就不再多说，低头认真做面包。

……

钟意在镇子上溜达了一圈儿，发现有一家新开的面包店。

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一双漂亮的湖水绿色眼睛，笑起来还有俩个小酒窝。

他做的面包品种很多，香气扑鼻，很诱人。

看到钟意，他的眼睛一亮，亲自过来招呼她。

“漂亮的东方仙女，想要吃点什么？”

东方仙女？这小伙子有前途呀。

钟意看了一会儿，还是指着牛角面包说:“这个。”

“在这里吃还是带走？”

钟意看了看店里的一张小桌子，“还可以在这里吃？”

“当然，赠送我亲手做的咖啡一杯。”

钟意对他释放的邀请似乎很感兴趣，就点点头，“好啊。”

男孩很快就做好了一杯咖啡，还拉了个花，竟然是个卷发女孩儿头像。

钟意对他刮目相看，“好厉害呀。”

“配着我做的面包吃，可能会更厉害。”

钟意咬了一口面包，果然松软香甜，有浓浓的奶香。

“好吃。”她眼睛亮晶晶的。

小伙子又切了一盘水果，坐在她对面。

“你是来旅游的？”

不等钟意回答，他把手指放在唇上，“嘘，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从东方踩着云彩而来的仙女，或许是铃兰花花神。”

“为什么呀？”钟意都给他逗死了。

“因为……”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沉迷，“你比铃兰花更美丽。”

这么直白的拍马屁，钟意觉得很受用。

整个下午，钟意都在跟他聊天听他拍马屁，还跟他一起烤了小饼干学做咖啡拉花。

回去的时候，她把小饼干和面包都带上了，进门就分给大家吃。

医生护士还有保镖们都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发现黑着脸站在门口的季尧川。

还是海伦，她塞下最后一口饼干，冲季尧川低下头，“老大。”

季尧川的手里，也端着一盘牛角面包。

这是他烤了一下午，从无数的失败品里捡出来最好的。

因为钟意怕胖，他特意少加了糖，还放了她喜欢的蔓越莓和坚果。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带回来这么多面包饼干，且都比他做的好。

有那么一瞬，季尧川觉得脸被踩在了地上。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把盘子交给了海伦，“吃完了吗？吃完就来餐厅吃晚饭吧。”

钟意摇摇头，“不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吃面包已经饱了。”

她温和平常，就像是最普通的拒绝。

季尧川的胸口就像堵上了个大石头，说不出的憋闷。

这些日子，虽然钟意就在身边，可他觉得相隔万里，俩个人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

他自己去了餐厅，却没吃下一口饭。

linda心疼他，“吃点吧，反正你不吃，人家也看不到。”

季尧川脸都黑了，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他拿起一块面包，一下塞进了嘴里。

linda忙递给他水，“孩子，慢点吃，别噎着。”

季尧川伸了伸脖子，已经噎着了……

晚上，已经几天没犯病的季尧川，忽然又犯病了。

他自己忍着，没声张。

起初，他靠自己的毅力能忍住，后面渐渐就不行，他迷迷糊糊的，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钟意睡在季尧川隔壁，大晚上的忽然被惊醒。

她听到咚咚的声音，怪恐怖的。

开始，她还有些害怕，随后就想到了季尧川。

忙起身，穿上拖鞋就去了隔壁。

季尧川摇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我们之间有误会。可你就是胆小，喜欢他却不敢说出来。”

“不，是一样的。你们的误会可以解除，可死去的人却不能再活回来，我不能跟一个死人竞争，我永远是失败者。”

linda这才知道他是知道的，就问:“你不去追人？”

他摇摇头，“我追上去她也不会理我，不如在这里烤面包。”

钟意住在了疗养院里。

“我怎么觉得你忽然这么没出息了呢？”

季尧川转身去揉面，他力气很大，手臂上的青筋凸显，“其实一直都很没出息，不过是为了别人的一句夸赞就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到最后才发现，小丑还是我自己。”

linda颇有些感同身受，“唉，所以做人要脚踏实地。”

钟意知道自己对季尧川来说又安抚作用，一方面是因为铃兰香味，另一方面是依靠他自己顽强的意志力。

大概钟意在他面前，他才能生出无限的力气来对抗肉体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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