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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泣血蝇虫(风静深/安乐海)

  • 作者:风静深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2 04:06:05
  • 字数:4718字

他跑进了我们这大后方的铁蒺藜和绊马索中,肯定是因为不熟地形,又因为大雾,而迷失了方向,误闯进了这里,才被这样轻易的生擒活拿。

想到这,我心中不由担忧。对方斥候肯定不止这一个,但只抓住了这一个。剩下的对方斥候应该已经探明了白云岗的情况,或许不久对方就会有所行动。

可我还是个十足的愣头青。所以直到他都走出很远了,我还正自在壕沟里发愣。

我反应过来,跟忙也跟着爬出去,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稍没注意就差点滑倒在这土石缓坡上。之前堆积起来的雪都融化了,融雪把本是黄色的土山岗浸润成了红色。

他果然有战时经验,所以反应能如此灵敏。陈昂驹在去年就已经是骁果营先锋,随大都统出征,参与了拦歼来犯的风居城旧部的战役。

他正坐在那里,绑扎在右臂上的袖箭筒裸露出来,左腹部有一处口子正溢出鲜血。我一看就明白了,他是被□□从马背上戳下来的。

我终于小心翼翼的在烂泥地中走到岗底,看到铺设好的绊马索中正锁着一匹黑青色的战马。

那马并没有披着铁甲,一看就是轻装上阵的斥候坐骑,尽量减了重,为的是把马的机动性发挥到极致。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围住他的后卫营的兵士有七八个,却都并没有在意这个东原斥候,只是在关照这那个被这个年轻斥候袖箭射穿大腿的那个倒霉蛋。

战马身侧是一个同样轻装的东原轻骑兵,身上只是穿着牛皮甲。唯一抓在手中的武器只是一把东原短弯刀,也同样是为了机动灵活而尽量少带装备。

他的脸庞是如此青涩,雀斑遍布在他高原红色的脸庞上,我甚至觉得他年岁比我还小。

那是军医在处理创伤。这样的贯穿伤,药是要拿药捻子捅到里面的,为了避免以后有空腔,我看着都疼。

我不忍看那受伤的兵士,就把视线转向那东原斥候,却见他好像知道了自己难逃一死,不再惊慌。只是把随身带着的那把马头琴拉了起来,琴声悠远漫长,像是等着赴死。

他这是在思念远在东原的母亲,还是想着来这前最后见的姑娘?或是我想的太多,他只是单纯在死前想再拉一次琴而已。

这马可怜兮兮的侧卧在那里,身周被带着铁蒺藜的铁索紧紧拴住,动弹不得,只是呼呼从口鼻中喘出白气。

话音未落,我就忽然察觉到不妙。

那是沉闷的呼呼风声从头顶传来,下一瞬就是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落在了山岗上滚落下来。

那是对方投石机开始轰击白云岗了。事发突然,陈昂驹不再理会我,只说了一句‘回去壕沟’,就走开去指挥了,留我一个人回到了先前的壕沟里。

巨石仍是不断砸下来,伴着几颗牛油包裹的火球一起,从坡面上滚向坡下,一片混乱至极。

我压低头,紧紧抱住怀中的刀剑,不敢再轻易动弹。

“操他姥姥的!看他们再敢来,老子砍光他们!”一个粗重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一道黑影就吱哇乱叫着蹦了下来。

那黑影半提着裤子,撅着半个黑屁股,活像一只钻来钻去的大黑耗子。

他黑亮黑亮的大脑门正对着我,仍然骂骂咧咧的。

那正是刚刚上了一半大号,跑出来砍了人又跑回去接着大号的安乐海。

我看他这个狼狈样子,心中不由忖度:“他大号又没上完吧?”

我抬头想仔细看看他,却忽然看见身侧落进来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那是一个被巨石砸扁了的人,脑浆子和被压扁了的脑袋迸出。红的绿的内脏、苦水,一股脑的被从他的腹腔挤压了出来,铺洒在他那副皮囊周边。

看他被撕裂的着装,那应该是一个后军民夫。他是没能及时找到藏身之处,在就要跳进来时被巨石击中了。

“妈妈的!妈妈的!”大黑耗子似的安乐海嫌弃的叫了起来:“拖走拖走!扔下边去!等死够数了一起埋了!谁他妈现在有闲心为这一个死鬼挖坑!?”

随军军医应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活计,立即把我还没来得及看清的、碎了的尸体拖走了。

“这死鬼幸运,还能埋进土里。我看这地形,真干起来了,谁都别埋谁了,都得烂在地上,等着尸爆。到时,‘砰’‘砰’‘砰’的,一个个爆掉!”

我被他弄得心惊肉跳,忙问他:“尸爆?”

“没见过?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打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发愣。

“妈的,上边怎么搞得?敢来这的,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过的?让你这个雏儿来这,害了你自己不要紧,真干起来时还得牵累到别人!”

我不想被这样一个看似粗鄙的人取笑,硬着头皮嘴硬:“去年丧尸围城时,打过。”

其实那时我因为风神之力发作,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这次上战场和第一次没什么两样。

我问陈昂驹:“这是谁?好狠烈的心!”

陈昂驹无奈笑道:“这是个‘生不怕京兆府,死不怕阎罗王’的混不吝。后卫营的一个什长,叫安乐海的。他这人活的潇洒,今天拼命打仗打赢了,升了迁,明天就去妓院喝酒斗殴,立马就又撸下来了。这么多年了,这不还只是个什长。”www.九九^九)xs(.co^m

“砍死他砍死他!”那个我之前就听到的喊叫声终于近到了那个斥候面前。

窄背环首刀亮了出来,手起刀落,那年轻斥候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和从他手中松落的马头琴滚在一处。

听到西侧岗下传来的马嘶声和叫骂声,陈昂驹立即爬出了战壕,走向闹起来的西侧坡底方向。

风风火火赶过来砍人的,是个拿刀的黑汉子。他砍完人立即就提着半拉裤子,狠狠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的继续跑向岗底不远处的旱厕,又去接着上他没上完的大号。

他边跑着还边继续骂骂咧咧:“他娘的一群饭桶!不砍死,由着他拉琴扰乱军心?”

我只看到了他那黑亮黑亮的大脑门从眼前闪过,就再也看不见了。

围护后军、中军的后卫营的兵士,挑着刀盾手重甲的民夫,运载粮草的马队,驮着箭枝的骆驼队,都在这坡面上踩来踩去,把这土石坡面弄得烂泥狼藉。

不过散落在坡面上的一人高的石块倒是安定,仍然镶嵌在这坡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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