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姑姑让自己接近秦芷君的用意，秦芷君在众贵女中颇有话语权，只要跟她交好，绝对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秦芷君性格温和，纵然心中不喜，脸上也不怎么流露，尹若云厚着脸皮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赶人走。

秦芷君身边那淡紫衣衫的少女却好奇地看了几眼尹若云，问道:“秦姐姐，她是谁啊？”

“她是念儿妹妹的表妹，尹姑娘。”秦芷君为两人做了介绍，“这位是程家的灵珊妹子。”

尹若云含笑道:“念姐姐刚进宫就被太后身边的公公接走了。”

尹若云却好奇地看着程灵珊，心里默默记下了刚才听到的信息。

“秦姐姐，怎么没看到二表哥？”

秦程两家订婚之事，只瞒着秦云飞一个人，程灵珊早从母亲嘴里得知此事，她自幼就痴恋秦云飞，如今好事得偕，自是喜不自胜。

她人缘好，身边很快就聚拢了一群少女们，说说笑笑，其中有好几名少女都是秦家寿宴那天尹若云见过的。

程灵珊登时红了脸:“你笑话我，不理你啦！”

秦芷君笑了笑没再说话。

尹若云那天大出风头，少女们记忆深刻，看到她时，表情各异。

少女们聚在一起聊天，不知是谁就提起了沈念儿。

“今天杏园宴上都要比试才艺，你们猜沈念儿会不会像去年那样，再念一首狗屁不通的诗出来？”

秦芷君抿了抿唇，打趣她道:“想见我二哥？又何必急于一时，以后……他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尹若云却没跟过去，众少女们的话题正是她最感兴趣的，听到众人埋汰沈念儿，她心里就是掩不住的快意。

秦芷君一走，少女们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沈念儿明明就是个草包，秦姐姐却一直在维护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沈念儿有哪里好了！”

“我听说春猎会那天，秦二公子还教沈念儿骑马呢，后来沈念儿的马惊了，秦二公子脸色唰就变了，立刻就追了上去，还一直追到了白云寺呢！”

“不会是秦二公子看上沈念儿了吧？”

“别乱讲，秦二公子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沈念儿，一定是沈念儿死不要脸，想要勾引秦二公子。”

少女们最喜欢谈论的就是这种八卦，有人看到尹若云，想起她是沈念儿的表妹，就顺口问了一句:

“尹姑娘，你不是沈念儿的表妹吗？你说说是不是你表姐想勾引秦二公子？”

尹若云窘得低下头，盯着鞋尖不说话。

“你们问她做什么，她是沈念儿表妹，自然是向着沈念儿的，再说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少女们叽叽喳喳。

程灵珊一直默不作声，俏脸却随着少女们的议论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像被火烧一样。

“沈念儿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吃着碗里的又惦记着锅里的，死霸着辰王殿下的未婚妻名头不放手，还跑去勾引秦二公子，呸！”少女们越说越不屑。

“那勾引上了吗？”

“沈念儿虽然是个草包，一张脸长得倒还可以，说不定勾引上了吧，要不秦二公子怎么就偏教她一个人骑马呢？”

“胡说！”

程灵珊忍无可忍，尖声道:“我二表哥才看不上沈念儿，你们少胡说八道了！”

她气红了脸，肺也快炸了。

前段时间她去了外婆家省亲，刚回京城没多久，还不知道这些八卦，就接到自己和心心念念的二表哥秦云飞订了亲事的好消息，每天都沉浸在甜蜜之中。

少女们嘴里的话对她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一个字也不信。

秦程订婚的消息只有双方家长知道，少女们并不知情，有人便道:

“程家妹妹，你没在京城不知道，春猎会那天我们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秦二公子真的教沈念儿骑马，就连他的亲妹子教没教过，却教了沈念儿，不是被沈念儿这个狐狸精迷上了，又是什么？”

“对啊，我还听说沈念儿借着找秦姐姐学琴的由头，天天往秦府跑，她哪会弹琴，明摆着是也为了秦二公子去的呢！”

程灵珊越听越怒，掩着耳朵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二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秦二公子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可架不住沈念儿不要脸啊，你要是不信我们的话，就去问问秦姐姐，她总不会骗你。”

程灵珊放下手来，顿足道:“我去问秦姐姐去！”

她红着眼眶找到秦芷君，上来就问:“秦姐姐，她们说沈念儿勾引了二表哥，这事是真的吗？”

秦芷君吃了一惊，皱眉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是她们说的！”程灵珊回头对着少女们一指，又问:“她们还说春猎会那天，二表哥教沈念儿骑马，说你也亲眼看到了，是真的吗？”

她紧紧盯着秦芷君:“秦姐姐，我不信她们的话，我只信你，你告诉我，有没有？”

“……”秦芷君的嘴唇张了张。

她实在是不会说谎，就算有心想要隐瞒，但这事当时很多眼睛都看到的。

见秦芷君迟迟不语，程灵珊慢慢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这么说，她们不是骗我，是真有此事，是不是？沈念儿她……”

少女们谁都不信，就连那天听过沈念儿弹奏的少女们也觉得沈念儿不知是从哪儿学了一首曲子来，草包始终就是草包。

秦芷君见众少女三句话总有两句是奚落嘲笑沈念儿的，不愿再听，走到一旁自去欣赏杏花，不再搭理众少女们。

提到这件事，少女们就吃吃笑个不停。

秦芷君却怫然不悦:“背后莫语他人是非，咱们聊些别的吧。”

秦芷君只看了尹若云一眼，就问道:“尹姑娘，念儿妹妹呢？”

少女们吐吐舌头，有人便道:“秦姐姐，听说沈念儿常去跟你学弹琴，她那三脚猫的琴技可曾进步了？”

秦芷君正色道:“念儿妹妹的琴弹得一直很好。”

寿宴那日的曲子让她至今难忘，只是她后来再央沈念儿弹奏一遍时，沈念儿却拒绝了。

尹若云忙对程灵珊行礼。

程灵珊草草还了一礼，明显对她不感兴趣，拉着秦芷君的手，目光却在周围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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