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夏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了。

杀了？

夏极不但不会觉得失落会畏惧，反而还会惊喜。

虽然……

如果黎笑真的能带给他足够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幽夜作为卧底的价值直接归零。

至少夏极现在的注意力，已经重新放到了旁边幽夜的身上。

在魔尊死后，这姑娘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茫然。

别吧，虽然这妹子性格皮了一点，还总是在心里编排他，但怎么说也是个美少女，而且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卧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其实夏极这会儿也蛮头疼的。

魔族已经没了，高端战力死了个干净，魔尊也化为飞灰，即使侥幸逃脱一些低级魔族，也压根翻不出什么风浪。

卸磨杀驴不符合夏极的行事准则，再加上幽夜本来也没怎么得罪他，辣手摧花未免有点太残忍了。

所以这个选择早早就被他pass。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两条路了。

有点像是……纠结许久的心结忽然被解开，轻松之余，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模样。

就连夏极都看不穿她的真实想法。

虽然自认为很了解花解语，但女人心海底针，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为何要这样看着妾身？”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视线。

花解语歪了歪头，忽的莞尔一笑：“莫非是妾身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才让相公这样好奇？”

“不是……就是忽然觉得，娘子那么漂亮，所以想多看几眼。”

夏极摸了摸鼻子，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另一边。

听到这句话的幽夜也终于回过神。

她不再发呆，俏脸上的茫然之色虽然已经收敛起来，但眸子里的无措却怎么也藏不住。

看着夏极。

魔主小姐粉唇张了张，最后还是吐出几个简单的字节：

“魔尊已经死了……”

“现在，主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虽然性格佛系了一点，最爱做的事就是摸鱼，但幽夜其实是个感知很敏锐也很聪明的女孩。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向来是人类最擅长的事。

她很清楚，单纯凭借魔主境的实力，对色胚主人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

毕竟连魔尊那老东西都被一枪戳死，幽夜可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比魔尊还要强。

本来花解语没出场之前，她还能安慰自己，虽然本姑娘实力不怎么样，但本姑娘足够美啊！

哪怕是看在这一点上，色胚主人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对她下手。

但花解语的存在，却将她这最后的自信也尽数剥夺。

论容貌，对方丝毫不下与她，甚至在气质上还要更胜一筹！

论实力，她布下的结界，甚至连魔尊都能阻挡一瞬，显然与魔尊也是同一境界的强者。

论和直男主人的关系……

幽夜又不是瞎子，花解语刚才的话她当然听到了，“相公”“娘子”，都这么称呼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

自己连个名分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个家养丫鬟，如何能跟正宫娘娘掰手腕？

幽夜可没自大到这种程度。

魔尊已死，圣族已灭。

她作为卧底，最大的价值也随之消失。

除去魔主境的低微实力，以及一张不错的脸蛋外，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果色胚主人还有点良心，或许能饶她一命，最好的结局估计就是被当成金丝雀养在后宅。

如果色胚主人是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那就惨了。

飞鸟尽，良弓藏，这句通俗易懂的谚语足以形容她接下来的下场。

讲道理，幽夜其实不想死。

倒不如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她？

她宁愿被当成金丝雀养在后宅，最起码能苟下一条命，哪怕可能会被限制魔身自由，但最起码在未来的日子里，还可以翻翻话本，听听美人儿唱戏。

和性命相比，自不自由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虽然有人为了自由能抛弃生命，但幽夜显然没那么高的觉悟，她就一俗人。

色胚主人，你可别让本姑娘觉得自己看错人啊……

脑子里胡乱想了一大通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其中有好的结局，也有坏的结局。

幽夜叹了口气，正准备表示“只要你愿意让我活下去我就会很乖很乖不争不抢不要名分哪怕当个金丝雀也无所谓”的时候……

夏极终于开口了。

“这应该交给你自己决定。”

他表情很平淡，语气却很认真。

“过河拆桥这种缺德事，我做不出来。”

“而且辣手摧花……也不符合我的性格，你虽然性格皮了点，但大体还算是个好人，也没犯下太多杀孽，就这么弄死，说起来还怪可惜的。”

“但你的存在又的确让我头疼，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

“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你可以选择离开，我决不阻拦，也不会暗中做手脚，从此以后你我便是陌路人，你可以去选择过一种你喜欢的生活，就当是为了提供了那么多重要情报的报酬吧。”

“当然，若是你选择留下当个丫鬟，我也不会拒绝，空闲时间里你依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这一条选择可能没有上一条自由，但好处是……作为我的丫鬟，如果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闹出了什么麻烦，身为主人，我自然会帮你处理掉这些问题，只要我还在，你便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

“两条选择我已经放在这里了。”

“现在，你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天道殿下自从魔尊死后便没再说话。

只是像个挂饰一样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脸上始终挂着笑吟吟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第一条，留下幽夜，让她在自己身边当个小侍女，地位就和阮子音纳兰嫣差不多。

至于第二条路……这个比较简单，看在她当卧底提供了这么多重要情报的份上，放她自由，让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女儿是无上天魔 (.)”！

夏极其实是更偏向第二个选择的。

虽然留下这种小恶魔系的美少女当跟班是一件很令人激动的事……

但花解语这位正牌娘子可还在旁边呢。

这个可能性小到可以去买彩票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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