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本来瞄着曹性扎过去的铁枪一下在战马的前身马甲上扎了个结实，巨大的反冲力将匈奴震得从马背上摔下去。

不过时至今日，被沉睡猛虎迷惑的原来不是那些劝诫的老一辈，而是自己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只不过击溃了几条杂鱼就自诩为草原猎鹰的休屠部匈奴，在那两人投入战场的瞬间，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如果说一开始有人劝休屠王说这是一场愚蠢的战争，那大家一定以为他是被垂死的虎吓倒了。

被高顺说教，曹性不以为然，勒住缰绳，坐下战马人立而起，从身侧刺来的铁枪一枪扎在战马前身的马甲上。

还未等匈奴饮马，令人战栗的鼓声响彻云霄，吕字大旗突然出现在身后，当先一人手中铁槊挥舞直跳到匈奴之间，寒光闪烁，顿时砍翻数人。

“曹性！莫要冲过！”

“小心为上。”

“将军人马还未到，莫要突得太深！”

“高顺你太高估这些杂碎了！”

高顺反手一戟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匈奴看翻。

“再说，你若杀得太狠，他们不往埋伏地逃，将军计谋落空，你就不怕将军兵法处置你？”

“将军遣我等四路围杀，就是要杀得匈奴不敢饮马扎营，如今我等若是杀得畏首畏尾，这岂不才是误了将军大事。”

紧随其后一员大汉，提卜戟从另一旁横冲进来，手中卜戟左右劈挑，来不及应战的数名匈奴全化作了戟下鬼。

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参与叛乱的羌人与休屠王才算是彻底臣服。

“父亲您知这是何处么？”

这场持续一年多的征伐旅程告一段落，吕布父女也终于有机会说说闲话。

弓卢水一带草地宽阔肥沃，只可惜匈奴人不会耕作，秋季草场枯萎便向并州迁徙掳掠，如今休屠王伏法，羌人折服，休屠匈奴也算是全族归汉。

“右北平郡。”

吕布看一眼一身戎装的女儿，只感叹日月如梭时光飞逝，没想到那个在九原城里看什么都新鲜的孩子王如今也如此稳重成熟起来。

“玲绮，你也不小了。”

上下打量一番吕玲绮，这丫头看来没少在刘坚麾下吃好的，才一年多不见，身材便前凸后翘，即使穿着甲胄，勾人的身材也全然遮挡不住。

“也该考虑考虑谈婚论嫁的事了。”

话刚出口，吕布便觉得老脸一红，自己行军打仗这么久了，居然今天要操心这些儿女情长来，想当年自己在九原一站，来说亲的数都数不过来，现在自己这女儿继承了他和他母亲全部的优点，怎反倒没人追求了。

“噗……”

吕玲绮正仰头饮水，听吕布一句话差点没呛死，手里水囊的清水全浇到身上。

“爹！你这是唱得哪出？我们可是追到了狼居胥啊！”

“封狼居胥山，逐寇千里外，这可是武人一生之梦！”

吕玲绮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兴奋不已，说起话来连咳带喘，好不滑稽。

“看来你这丫头在刘坚那没少学。”

吕布点点头，却全然没有吕玲绮那般兴奋，若是放在当年，自己恐怕也和吕玲绮一般反应，但如今，想想天下十三州战火四起，反倒觉得是无尽的荒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将军，小姐。”

两人返回军营时，高顺等人已经备好干粮，战马上捆着被独臂的休屠王和羌人首领，显然是准备带着他俩转到什么地方去，见吕布回来，这几人便停下手里的事聚拢过来。

“都备好了。”

“走吧，既然来了，岂有不拜之理。”

吕布点点头，示意高顺头前开路，他和吕玲绮走正中间。

从营地到狼居胥还有好一阵子路程，吕布本想趁着这段时间跟吕玲绮好好拉进拉进父女感情，结果每每张口，却发现无话与吕玲绮讲。

若是从前，吕布也好问问吕玲绮，刘坚带她在雒阳玩得如何，但如今雒阳已经烧成一堆灰烬，大汉这大好河山只剩下一片刀光剑影。

“父亲大人，您之前问我可否有心上人。”

总到半路，吕玲绮忽然开口，吕布心里大喜，赶紧转头看吕玲绮，却见自己这宝贝女儿两腮粉红若桃花，二道剑眉之间情意脉脉。

“女儿心头只他一人，只是女儿不敢讲，若父亲觉他值得女儿托付终身，还望父亲开口替女儿讲明。”

搅着缰绳，吕玲绮不好意思的抬起头。

“若鸿伯不弃我，为他赴汤蹈火又何惜？”

“刘坚此人，志在大汉十三州，玲绮，你若随他，只怕不免一生劳顿，难得善终。”

吕布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道。

“玲绮，此等人日后若非枭雄帝皇，便要曝尸荒野之中，你是我独女，我怎忍心送你入危难之中？”

“除此一人，玲绮终生不嫁他人。”

吕玲绮知道吕布的担忧，不禁泪流，拱手向吕布。

“父亲，还请成全。”

但没想吕布、吕玲绮部沿路招募收编合轻骑一万从右北平一路奔袭一口气打到了弓卢水河岸，匈奴打得疲倦不堪故没散出哨兵，被吕布骑兵打得落花流水。

吕玲绮兵于半路截击，结果正拦住休屠王本部，两军厮杀时吕布兵马从后赶来，高顺、曹性两人领兵横杀入阵中，将休屠王砍了一条胳膊下来。

曹性伸手把尸首上树着的铁槊拽下来。

高顺也懒得跟曹性再叫那劲，直接命手下骑兵追击匈奴溃兵。

天色渐晚，经历一天的血战，休屠匈奴早已疲惫不堪，身后两支汉军紧紧咬着自己的尾巴不放，就仿佛闻到了血气的狼。

休屠王一门心思逃命，根本没发现汉军骑兵正在把他们往某个方向赶。

双方从五原开始跑跑打打，战战逃逃，三郡汉军步兵吃不消，追到右北平郡就实在难以支撑，右北平郡常年看不见内地来的兵，今日一口气见城外旌旗蔽空，人民士气大振。

匈奴兵根本不敢休息，玩命狂奔了两天两夜一路逃窜到弓卢水畔，以为汉军追至右北平郡就会放弃。

如果说自己还称得上草原的雄鹰，那那两人就如同炙烤着大地的炎日，雄鹰展翅再高，也不过是在炎日下飞翔。

“一口气击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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