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只剩下一脸的严肃与正色，两只鹰目死死盯着刘坚的双眼，企图把刘坚从里到外都看得通透。

“董卓也曾伟名远扬，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不可不防。”

“莫怪师傅心无余力再与你坐看风起云涌，此剑当年我任官霸陵，承蒙百姓厚爱，得剑师铸此剑与我，今赠予你，权当为师陪你左右。”

“谢过皇甫将军……”

众人谈到傍晚，朱儁等人便各回府中收拾行装，唯皇甫嵩一人还驻足庭院中似有话要说，见刘坚送众人离开后，皇甫嵩解下腰间佩剑交与刘坚。

“以史为鉴，不得不防。”

见刘坚一手持握宝剑略微费力，皇甫嵩便开口讲解道。

“我早已有将此剑赠与伯鸿之心，然时不待我，雒阳一别竟三年不曾相见，但听闻伯鸿于并州安民整军，故我思前想后才刻此字与伯鸿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皇甫嵩久不归家，其子皇甫坚寿担忧，而自己又染急病于是遣来家丁寻皇甫嵩，虽皇甫嵩还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归家去了。

听皇甫嵩的话，刘坚低头看向剑身，在靠近剑锷的位置用朱漆烫着两行刻字，格外醒目。

“皇甫老师怕我失了民心？”

“主公，皇甫将军给您赠剑，那吕姑娘的环刀怎么办？”

众人回家安排明日随刘坚出走的事宜，典韦提着刘坚的环刀跟主公回到草庭里坐下吃饭。

“我觉得这刀还挺好的。”

“山青尚有再绿日，民散已无回头时。”

虽然刘坚已经习惯东汉的口味，但每次入口，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和于禁他们一块吃饭，自己成天被他们说教。

“你家主公我，还是更爱吃肉和鱼。”

“那算啥富贵病。”

听刘坚半开玩笑说完，典韦白了一眼，把竹筷放下。

“典韦别的不行，论打猎，咱可不输谁，再说，鱼肉啥的那不要多少有多少，主公你只管说话，回并州，就是虎肉咱也能打来。”

“虎肉就算了吧。”

刘坚摆摆手望一眼还在院中打着火把巡逻的甲士，刘坚和典韦饭来了就能直接吃，这些兄弟只能等到换岗才能去吃饭，这冷天，饭连口热乎气都没没有。

“待会你跟兄弟们说一声，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并州，今晚他们不用站岗。”

“将军说的是，兄弟们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典韦长出口气道。

“今日我上街，听说王允只因蔡邕叹惜董卓未能行于正路便将其投入监牢之中，要烧其所铸史书。”

“王允此人本就反复无常，一沽名钓誉之辈，自然会在乎其名声。”

仔细想想，刘坚对蔡邕此人有些印象，好像是个小老头，平日董卓总和他相谈，此人刚正不阿，董卓知其将自己罪孽全然写下，反倒叹其高风亮节，待其更加敬重。

“那李肃也是鬼迷心窍之徒，此二人此番有皇帝圣名，方能安抚董卓兵马，如今却露其本性，恐怕董卓降服兵马无不自危，若有人煽动，恐生哗变之事。”

“将军全猜到，所以才要尽早启程返还并州。”

典韦一拍大腿，朝刘坚抱拳。

“主公英才，典韦敬佩。”

众人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出城外，于长安外五里同朱儁、卢植队伍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并州去。

刘坚等人离了长安，关外信使便将书信送达，蔡邕此人名望远扬在外，更因其是董卓座上客而备受四海瞩目。

如今王允将其落牢狱之中，四海皆知，不过几日，董卓所属牛辅等屯兵于外的董卓边将便得了消息。

听闻蔡邕落牢中，原本众人还将信将疑企图派遣使者往长安请求天子赦免，但今日看来，恐怕已无投诚之路。

“牛辅将军……”

拿着李肃通牒扶额沉思良久，牛辅大帐外忽然有一随军策士求见牛辅，来者穿一身素袍，头戴顶冠，样貌略显英气，但却生得一双塌目，嘴边留两暼细胡，看起来更加阴郁诡秘。

“可在苦恼得生之策？文和有一计可保将军无恙，或还能使将军权威一步登天。”

“主公你怎么还吃这么点，长安的庖厨也不合您的口？”

“没有那富贵命倒得了那富贵病。”

“我又没说扔了，你这么激动作甚？”

夹起一口青菜，刘坚挑眼皮暼向典韦，一听说要回并州了，典韦看着还挺高兴，看来是想他的那些兵了。

“刘坚……”

“一并挂上呗，待会你给我再做条剑带，把这两柄分左右挂上。”

“成。”

点点头，典韦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伸手接过皇甫嵩佩剑，刘坚一拽，那鞘中利刃寒芒迸发，借着周围的火光倒映出刘坚的样貌，汉代所铸剑刃能有如此光晕，实在令人称奇。

“此剑长六尺，重十斤【汉1斤为248克】，双手合持可破轻薄甲胄，虽不能劈金斩铁，也为当世少得之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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