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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 作者:山海十八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7 14:53:27
  • 字数:9820字

登天梯具体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对于毫无推论线索的问题,没有必要杞人忧天地瞎猜。

不,这一段划掉重来。

她是在嘉兴城认真工作,比如处理棺材铺等产业账目;也是在嘉兴城严肃练武,比如梳理多年来习武心得。

反正池藏风一派无事发生的模样,好似不知道神水宫要来问罪,继续在嘉兴城招狗逗猫。

倘若没有解读错误,最后一句谶言表明江湖上存在一本秘籍,名为九阴某某某秘籍。它与《楞严经》夹注上的九阳神功互为阴阳之数。得之,则凑齐了登天梯现的条件。

日月无根天不老,葵花宝典;

白头夜礼佛名经,九阳神功;

哪有什么值得想的?

鹏飞九万方化鲲,北冥神功;

六缺一,只余那句「阴阳数足自通神」。1

池藏风:如何地把桃花猫阿黄顺利拐走?

不待想出一个章程,神水宫恰如洪七公报信那般找上门了。

来人,面熟。

能使枯木生红颜,天魔策之长春术;

她自顾自地端起小碗,一勺一勺,继续品尝吃到一半的微苦甜羹。时逢夏至,吃点带苦味的小食,清暑除燥,静心去火。

这一头,池藏风悠哉悠哉。

那一头,宫南燕被无视地彻底,岂能不火气蹭蹭蹭上涨。

砰——

宫南燕猛得一拍手边茶几,则听‘咔嚓’声响,木制面板碎裂开了。“池藏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般目中无人,是瞧不起我神水宫吗!”

“上等的金丝楠木,配上江南老手艺雕工,童叟无欺,茶几要价三千两白银。赔偿款,请付清。”

池藏风吃完了甜羹,终于慢悠悠开口了。一上来也不谦虚,直接索要赔偿。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我瞧得起神水宫,知道你赔得起三千两银子。为了表示友好特意给你打个折,只需二千九百九两白银,如何?”

还问如何?!

宫南燕怒目圆瞪,直接亮剑。面对杀害神水宫门人的凶手,就该直接动武才对。“你还有脸要赔偿!杀人偿命!”

战斗说来就来。

正可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客厅的摆设并不适合打斗,哪怕正中有一块空地,但金戈一起必会伤到桌椅屏风。

因为这一点,三两招过后,宫南燕的右肩就重重挨了一掌。

池藏风只求速战速决,不让第二件家具或地面受损。

她不喜欢在屋内打架,除非是故意去上门挑衅。想一想,在客栈打架弄坏桌椅,好意思不赔银子吗?由此及彼,合理怀疑宫南燕是故意的,想要让她损失一批家具。

这下,就听宫南燕的肩膀想起骨裂声。

‘咔嚓’,竟然与刚刚被她拍裂的茶几碎裂声有八成相似。此等重伤之下,她的右臂失去知觉,长剑直接掉落在地。

“我敬水母阴姬三分薄面,这次不计较你的寻衅滋事。”

池藏风足尖一挑勾起了地上的长剑,一副‘我真是宽容仁慈’的神态,但压根没有想还剑。“这剑也能卖几两银子,聊胜于无,算是你赔款的利息。”

宫南燕恼羞成怒,气得涨红了脸,左手扶住了失去知觉的右臂。

这人怎么好意思显露出一幅豁达大度的表情。分明是小人报仇,立刻动手。以牙还牙,让她遭受了一番茶几之苦。

“很好!你这个杀人犯,神水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宫南燕咬牙切齿地扔下这一句,也不稀罕那一把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不用你夸,我知道自己很好。你这个欠钱不还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放过你了?”

池藏风说话间,身形飘忽若神,已然追至外院门口。眼瞧着宫南燕要越墙而出,但没有出手去拦。

大门外。

长街,有脚步由远及近。

算一算时间,该是无花来复诊了。

下一刻,就听南宫燕的尖利呵斥声在墙外响起,“好啊!居然是你!妖僧也在嘉兴,是……”

后半句,却静音了。

须臾,墙头再现人影。

无花擒着宫南燕的右肩,一抓一跃,翻过墙头进来了。很显然,宫南燕被点了穴。

“谢谢,你帮我节省了一点点力气。”

池藏风却抬手一指,指的就是大门,它距离越墙之处仅有两丈远。“下次,还请走门。”

无花:这种事,谁想要下次!

本想再过一段清净日子,希望能切实感受灵药生效,没想到神水宫之人来得如此之快。

能不能暂且避而不见神水宫的人?

无花也想用拖字诀,但被认定杀害司徒静的不只他一个,主治大夫也以共犯论。对此,实有自知之明,没本事说服池藏风陪着他一起躲。

“今年,我和池老板都没有去过湘水。”

无花郑重其辞,对宫南燕语气恳切地保证,“司徒施主的遇害,与我们毫无关联。想来你也不愿亲者痛仇者快,是该追查真凶,而非冒然给无辜之人定罪。”

宫南燕听了,极为不屑地瞥了一记冷眼,压根不相信狡辩之词。

无花眼底微冷。

为什么他说真话的时候,偏偏少有人信呢!

“行了,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池藏风正颜厉色看向宫南燕,“别废话,说明前因,神水宫又凭什么指认凶手。如果你能好好说话,那就眨眨眼,我给你解穴。”

宫南燕不予理睬,双目只望向天空。

“好吧。”

池藏风善解人意,“我懂你的意思,非暴力不合作。你想要一个公平对待,是期望左肩和右肩一样重伤,绝不能厚此薄彼。我可以成全你的。”

作势就要出掌,是把宫南燕的左肩也击碎。

宫南燕听得火冒三丈,如此颠倒黑白之词,与公平有一文钱的关系吗!顿时气得控制不住眼皮,这会反倒是眨了起来。

“咦?你怎么出尔反尔?”

池藏风皱眉不解,“你又不要公平对待,要我解开你的穴道了?先说好,如果你胡乱喊叫扰民的话,那就不是左肩经受同等待遇了。”

这话说的,似真似假,说是侮辱人又像是有几分玩笑。

宫南燕愤愤不已,难道她还会怕?

下一刻,穴道被解开。她梗着脖子,却没有大声怒骂。

是怂了吗?

宫南燕只表现出做一副不屑与小人争论的模样。

此刻就连右肩碎裂之痛也仿佛都感受不到,好像成了铁骨铮铮的神水宫左护法。

“好,你们想要证据。那我就说一说如山的铁证。”

宫南燕义正言辞,“司徒静死前亲自写下了你们与她的纠葛,是有日记为证。在日记里……”

“噗嗤——”

池藏风听了这句直接笑出了声,浑然不觉有多不给宫南燕面子,是戳破所谓铁证的不可靠。“哎呦,日记是铁证?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这话可不是她说的。

是师父逯仁的金句,而逯仁表示也是引用他人之语。

源自何处?以逯仁的话来说,源自一个遥远而恢弘的时代。

那里虽然没有修士们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也有其独到的璀璨美好之处。

不扯远。

此言一落,无花却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他就写日记,藏在木鱼中。

当为葵花秘籍所困,一时感受到它的威力无穷,一时又因经脉为阴阳二气对冲想要索性割一刀时,就会把次次折磨之感都写下来。

每一次记录,每敲一次木鱼,心理上肯定总要找一个发泄口,顺理成章地对石观音之恨更深一分。

池藏风瞥见无花的神色不太自然,是她又说中了什么吗?

“你……”

最为生气的必是宫南燕,可不等她有所动作,池藏风又一脸认真聆听的表情。

池藏风:“抱歉,我不该打断你。意见不同,以后再辩论。你继续,日记里面都写了什么?”

宫南燕一脸不配合,但又似忍耐着怒火,一股脑地把后续说了出来。

概括而言,司徒静在日记里只提过两个神水宫之外的人,正是西域精绝旧地遇上的无花和池藏风。她表示自己受了委屈,因为无花并未回应她的邀请,而且池藏风还出言讥笑她。

不单讥笑,更是戏耍。

阴阳谷一战,池藏风不是丑鬼的消息传出。司徒静觉得自己被隔空扇了巴掌。

当年,在西域精绝,司徒静一直瞧不上池藏风长得丑如恶鬼的脸,并且还出言不逊了几次。实情截然相反。那她等于被现实打脸,更像是被人看了好戏,而生出被羞辱的情绪。

听到这里,池藏风能说什么?

做人,请别随便给自己加戏。她忙得很,哪有空闲去想司徒静如何。

“你们与司徒静闹得不愉快结下梁子。”

宫南燕指出,“一个半月前,四月初,她在湘水见到了你们。此次冲突再起,你们索性杀人灭口。”

无花只觉得莫名其妙,假如他真的蓄谋想杀司徒静,还能被发现罪证?这是有多看不起他的脑子。“贫僧,与司徒施主不熟。试问什么冲突会让我犯下杀戒?”

池藏风也觉得奇怪,盯着宫南燕,想听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呵呵。”宫南燕冷笑,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

“当然是丑闻。原本我还觉得可能有误,但今天在江南同时遇到你们两人,丑闻也未必是假。无花,你破了色戒。司徒静在日记里写的明白,四月你们两人在小树林的亲密私会被她撞见。”

随后的事就很好推理。

司徒静匆匆逃跑,写下这一段日记藏了起来,但她没有逃过追杀,是被杀了。

无花只觉眼前一黑。

苍天在上,他哪有本事破色戒,是不想活了吗?更重要的是,他从未想过和池藏风发生的关系。划重点,是从来没有!

一个人,开船速度之快,让精通水性的你也晕船,差点失了形象呕吐出来。

一个人,你和她一起看秘籍,秘籍没看完就灰飞烟灭了。

一个人,你向她递出人祸将至的示警信号。转天,却是你生父死在那场人祸中。

一个人,你与她同时发现藏宝之书,却被她先一步获得灵草。

最关键,这个人知道你最不堪的隐秘,并且还是你避免走上自宫之路的主治大夫。

当经历了这些,试问那两人怎么可能发展出男女私情?

不可能的。

起码无花没有半丝兴趣。

若只是玩玩,他肯定自己会被池藏风捏死的。

若动真情?呵,父亲天枫十四郎的前例还不够警醒?动什么都别动真心,那就不会遗祸无穷。

无花:总之,他不是勇士。

池藏风:嘿呦,无花这是什么脸色?

一个不举患者且在自宫边缘徘徊的人,是对她很有意见的样子。是药不够苦了,让病人的胆子肥了?

无花背脊一凉,想到自己的处境,努力表演诚挚的微笑。

他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池大夫文成武德,仁义英明,独步江湖。都怪他,是他胆子小,不敢有任何思想上的逾越之举。

无花心里苦。

和池藏风呆在一起,自己的画风会就被扭曲。

“叩叩叩——”

此刻,小院门被瞧响了。

听敲门声,节奏有点耳熟。

池藏风没有犹豫就去开门,一看果然是黄药师来了。

“你来了,现在里面有点事。”

池藏风实话实说,“神水宫来人,指认我和无花参与到一件谋杀案,这会正说前因。不如你也旁听一下,省得之后我再转述。”

黄药师暗道不妙,只是十来天不见,怎么池藏风又被麻烦盯上了?

谋杀之罪,八成需要远赴神水宫弄个究竟。如此一来,近日计划的履行赌约要再等一等,总得等一段岁月静好的时机。

郁闷归郁闷,这事绝不怪池藏风。

那要怨谁?

黄药师进了客厅,没有给里面的两人一丝好脸色。

无花却眨了眨眼,「这下好了,说勇士,勇士就来了。」

黄药师: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

别以为他闻不出阴阳草的微弱气味。

确定了,无花是来找池藏风看病的。他的经验之谈,找池藏风看病的,能有几个正经人?

这一问,倒是不知将几个人牵连了进去。

看来她的作法很对。眼前的情况,即便上了茶,瞧宫南燕的模样搞不好会摔茶杯。

于是,池藏风选择了不说话。

上次西域见过,是宫南燕。

宫南燕单刀直入,语气十分不善:“你与神水宫弟子司徒静的死亡有关。宫主要见你,给你一炷香收拾。和我去湘水,一五一十把行凶经过交代清楚。”

假设问心无愧,是否就能无视飞来横‘锅’?

听听,这话说的,是劈头盖脸就把罪名坐实了。

不表明什么证据,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态度嚣张又恶劣。像是居高临下的审判者,就要把罪犯抓回去问斩。

池藏风虽然给开了门让人进来说话,却没有好生招待,是连一杯茶水也欠奉。

不算不知道。匆匆十二载,有关登天梯现的六句提示,赫然已经集齐了五件。

小楼一夜听春雨,圆月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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