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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 作者:红尘滚滚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17 15:47:42
  • 字数:20638字

昨天晚上那连续不断的电闪雷鸣,和谁都能听到的龙吟,除非全城的人都是傻子瞎子,不然就不可能风平浪静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你们的‘父母’对此都有怎么样的反应?”

不用回到系统空间忍受什么也没有的寂寞和黑暗,哪怕都是假的,也无所谓。

斐垣不在乎这个副本会怎么样,季淙茗高兴了就好。

但没有关系,季淙茗高兴就好了。

昨天晚上的屠龙行动,斐垣本意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的,但这种事情,想不人尽皆知都不可能。

斐垣头也不抬地转身离开,他没有对杨茵茵生气,也没有因为她的气急败坏感到好笑,他只是扔下一句:“只要你听话,就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斐垣走进茶楼,推开包厢的门,正探出半边身子靠在窗户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季淙茗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斐垣你回来啦!”

仇博依的父亲是城主,他的态度最有参考价值。

美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

“今天要讨论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总得来说,很复杂,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仇博依猜测,“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默许这件事持续不断地进行下去的。但同时又很矛盾。”

“这个副本的人物设定都是以现实为模板作为参考的对吧?我父母都是忙到很少回家的科研人员,对政治这些事情并不精通擅长,如果是和现实相似的话,我觉得城主在这件事情上,是因为某些原因被挟持的,无奈之下只能默认。”

步升也说:“我爸的态度也差不多,昨天晚上他魂都快吓没了,连夜让我妈收拾东西说要送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去白马书院求学。白马书院离这五百多公里远,他送我去那里干嘛?肯定是准备让我去避避风头。”

“嗯。”斐垣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微微勾起了唇角。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地,陆汾糖立刻被说服。

“那也就是说,因为‘天庭’的存在,我们反倒不用害怕被龙屠杀了?”

“只是暂时的。”仇博依并不乐观,“如果真的有天庭,那么敖江的‘河神’就是被承认的公务员身份,昨天的屠龙就相当于和天庭作对,往大了说,被安上‘叛天’的罪名也是正常的。你看美猴王被那么多天兵天将围堵,再看哪吒被四大龙王迁怒,这种最坏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

仇博依这么一说,众人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那、那去自首的话,会不会好一点?”季淙茗小脸都白掉了。

“自什么首!”斐垣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给我老实坐着吃!”

斐垣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点心。

“杀个天庭公务员和无奈之下奋起反抗,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差距的。”斐垣显得十分淡定,“他是这里的‘河神’对吧?哪怕不庇佑临仙城,碌碌无为也就算了,但牵扯到人命就不同了。美猴王再被抓捕,那也是因为他有错在先。我们有错吗?为民除害罢了。”

“但是——”

斐垣捂住了季淙茗的嘴,神色平淡:“没有但是!”

一个玻璃罐子被斐垣扔到了桌子上,透明的水晶瓶子里装着密密麻麻的小珠子,像极了鱼卵。

“这是什么?”仇博依好奇地盯着瓶子看了一会儿。

“妖丹。”斐垣拧开瓶盖,在瓶子里看着体积需要用微米来计量的珠子被拿出来后就成了直径一厘米的小球。

斐垣输入了一点妖力,现场演示了一下。

半透明的螃蟹影子像是投影似的从金色的珠子上浮现出来,斐垣问他:“你家大王收了多少年的供奉知道吗?”

实力低微的螃蟹妖灵魂忽明忽暗,他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这个事实,但对敖江的恐惧让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摇头。

斐垣一下将那妖丹给掐了个粉碎。

虚幻的灵魂像泡沫那样散去了。

“数量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有这么多,相比问个情报把数量弄清楚不是个问题。至于其他的,随你怎么研究。”

妖丹是妖怪的灵魂和修为结晶,灵魂因为有妖力的保护多少能坚持的时间更久,但这个时间并不是永远,妖力被用完了,灵魂也就像成熟的蒲公英那样,不吹就散。

放进这个瓶子里,可以让灵魂处于休眠状态,减少妖力得消耗,延长存在的时间。

仇博依立刻宝贝地将瓶子抱在怀里,大概谁也不给的意思。

“除了这个,我们还要做点什么吗?”

“之前怎么样,以后再继续怎么样吧。”斐垣起身招呼季淙茗,“走了。”

季淙茗还有点没缓过来:“这样就好了吗?”

“不然还要怎么样?”斐垣反问他。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上班。”

斐垣带着季淙茗走了,留下几人在这面面相觑。

“就……这样?”

“才不是‘就这样’呢!”仇博依抱着那个瓶子,宝贝万分,“接下来我们可是有超级重要的任务要去做的!”

斐垣带着季淙茗从茶楼里出来,季淙茗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从杨茵茵和蒋消言那里听说了一点,但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明明他是当事人,但却比谁来得都陌生茫然得多。

“昨天说要告诉我的事情,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斐垣的声音让季淙茗愣了一下。

“我昨天……”昨天的记忆,犹如蒙上了一层薄雾,朦胧得不真切,他有种想要冲去那一边的想法,但那层雾气却成了防护罩,任凭他万般挣扎也无法通过。

“斐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季淙茗小声地问。

斐垣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你知道我现在准备要说什么吗?”

季淙茗摇摇头。

斐垣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现在呢?”

季淙茗可怜巴巴地捂住脑袋,他哪里知道哦!

“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指望我当你脑袋里的寄生虫?”

“也、也不是。”

斐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求生欲使得季淙茗开动脑筋,脑子转得飞快,然而脑子都转冒烟了他都没想起昨天自己是准备和季淙茗说什么。

于是他只要现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斐垣,我……今天晚上吃什么能让我决定吗?”

斐垣气笑了!

“季淙茗你是把龙胆给自己换上了吧?一条龙百八十米长,龙胆少说一立方米吧?”

季淙茗赶紧摇头,眼巴巴地看着斐垣:“我错啦……”

换成别人,要是敢这么气他,斐垣保准让对方再也没有那个气人的机会,但这个人是季淙茗。

算了,这个小傻子缺心眼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而且昨天季淙茗要对他说的话,斐垣又不是不能猜到。

无非又是“我喜欢你”。

虽然猜到了,但——

还想听他再说一次。

想听他亲口将那几个字说出来。

“走吧。”斐垣拉过他的手。

季淙茗小心地问他:“要去哪里?”

“把你卖掉!”

季淙茗没被吓住,他又不是小孩,不可能上这种当。

“斐垣,卖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季淙茗小声地问。

斐垣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我……想要什么呢?

没有搜到答案,斐垣攥紧了季淙茗的手。

季淙茗觉得有点疼,但他没有让斐垣放松点力道,他乖乖巧巧地跟在斐垣的身边,大概是屠龙屠下的“大胆”真的移植了一些到他的身上,季淙茗歪着脑袋将自己的身体黏在斐垣的身上,小声地说:“等卖了之后,再慢慢想好了。”

斐垣嗤笑一声:“有你这样的小傻子吗?被卖了不仅还巴巴地替人数钱,还要担心他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呢?”

季淙茗傻乎乎的笑着:“你高兴就好了!骂还是夸都随你!”

斐垣却是沉默了很长时间:“季淙茗,就像你……”希望我能幸福的那样,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幸福。

因为,我喜欢你。和你的喜欢是一样的。

我爱你。

但斐垣的话却未能说完。

“来吃饭呐!”季重阳皮笑肉不笑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啧!”斐垣烦躁地皱了皱眉。

季淙茗红着脸站直了身体,低着头有些不敢说话。

季重阳比他的烦躁也轻不到哪里去,视线在季淙茗的身上转悠着:“季淙茗,回家吃饭了,母亲今天让厨房做了好多东西,庆祝你当上衙役呢!

“才第九天,不年不节不整的,那些东西天天都能吃,我带他也是一样的。”

季重阳要对这个厚脸皮的斐垣拔刀了!

但看着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小弟,他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那也带上我呗!”季重阳笑容满面,但那确实想要杀人的情绪逆向。

“我拒绝。”斐垣拉着季淙茗就直接想走。

季淙茗自然是要跟着他,但却犹犹豫豫地看着有些落寞的季重阳。

斐垣:“……”

斐垣不讨厌季重阳,但他的性格很难对人有“爱屋及乌”的感情,迁怒这种情绪常有,而“爱屋及乌”几乎没有。

斐垣对季重阳的感情一般,但对于季淙茗来说,季重阳是他寄托感情的“哥哥”。

现实已经回不去了,这个“哥哥”虽然是假的,但偶尔也能有个寄托。

“叫上他吧。”

“不用了!”季淙茗怕斐垣是考虑他才勉强自己的,连忙说,“季重阳都这么大了,该学会自己吃饭了!”

斐垣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顺便探听一些情报。”

“那我去叫他!”

季淙茗大概是没长那根名为“浪漫”和“二人世界”的神经。他这是第一次恋爱,但却是第零次“幻想恋爱”。

季淙茗从未想过会和斐垣在一起,连梦都没有过。

做梦醒来,他会哭。

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会有多冰冷,所以他从不去幻想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所以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甚至连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不是很清楚。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意识到斐垣正和他恋爱。

季重阳伤心了,季淙茗没有“挽留”他,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让他伤心了,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弟弟心里总会出现一个比他更重要的“外人”,但这一刻真正带来时,季重阳依旧无法克制自己失落地心情。

“哥哥哥哥哥!”季淙茗活泼地朝着他招招手,“斐垣说他要请客!快一起来吃穷他呀!”

失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季重阳扬着笑,得意又畅快地冲斐垣扔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过去。

斐垣对此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不是来和季重阳争宠的,真正的季重阳可能还会让他留心在意那么一点点,但眼前的这个季重阳,显然没有被他重视在意的资格。

三人进了酒楼,要了一个包厢后就点了一桌子的菜,显然季重阳要把季淙茗说的“吃穷斐垣”实施到底。

然而他显然忘了以斐垣的财力想要单靠吃把他吃穷是有点困难的。

但即便如此,季重阳依然吃得十分卖力。

“哥,你慢点吃……”季淙茗怕他把肚子吃坏了。

“习武之人,我这样的速度和饭量才是正常的!”季重阳义正言辞地教训季淙茗,“倒是你!茗宝你最近怎么回事?饭量是以前的一半都不到,练功越来越懈怠了是不是?”

季淙茗不敢说话了,生怕季重阳照着最开始那几天的分量对他进行投喂。

季重阳的饭量确实是大,一整桌菜上来,吃了个干净又来第二桌。

“你们家吃饭的碗别是用水缸做的吧?”

季淙茗肯定地摇摇头:“不会的!那样我就没活路了!”

季重阳的饭量不作假,但季重阳故意想要用这样的食量来把斐垣“吓跑”也是真。

“哥,还要再来一点吗?”季淙茗贴心地问。

季重阳压抑住自己想要吐的恶心,摆摆手故作洒脱地说道:“今天吃不少了,八分饱够了!”实际上是十八分饱。但季重阳不会说!

斐垣有时候觉得,季淙茗的这个傻劲儿真的是一脉相承的。

季重阳也没他以为得那么稳重成熟。

想来……季淙茗的“死”对他打击不小。

“斐垣,你知道都不吃啊?身体是一切的根本!多吃,多动,才能有个好身体!”季重阳笑着道,“你多吃些呀!”

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胜负欲。

“我不是习武之人,正常人的饭量就够了。”斐垣站了起来,对季淙茗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季重阳阴阳怪气地说:“唉,一碗饭的打起来也就只能站在三碗饭的后头看着吧!”

斐垣似笑非笑地看着:“三十碗饭的那就只能傻站着被打到吐出来了。”

季重阳脸皮一抽。

季淙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直觉他俩之间有那么一点不对,但真说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斐垣将季淙茗送到门口,季淙茗恋恋不舍地和他挥手说再见,脸上虽然还是笑着的,但眼神却立刻变得落寞了起来。

斐垣开口:“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季淙茗眼前一亮,但季重阳先一步冲着里面喊:“母亲!茗宝说他饿了!”

季淙茗都懵了,今天被季重阳和斐垣轮番投喂,早就撑得不行了,好不容易一路走着回来稍稍消化了一点,再吃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我没——”

斐垣笑着对他挥挥手:“进去吧。”

季重阳就是故意拿季淙茗来威胁他。

斐垣不吃威胁这一套,但在这段有限的体验时间里,斐垣不想看到季淙茗左右为难的样子。

他和季淙茗的时间还有很多,未来还有很长。

所以没有关系。

斐垣转身离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有温柔宽容的心理了。

究竟是……在遇到季淙茗的那个时刻开始的呢?

“少爷,您回来啦!”经过斐垣几天得冷脸和气势,他院内的大丫鬟小丫鬟都没了之前软绵绵没骨头似的听不懂人话,开始会看斐垣的脸色行事,虽然依旧讨斐垣的厌,但和一开始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斐垣一边换衣服,颜如一边在旁边向他汇报着今天情况。

常月笙被斐垣恶意气晕过一次后,身体就有些不好,在屋里修养了一段时间,昨天人舒服了就准备开始和斐垣“谈心”了。

“和她说,我对她最大的希望还是那一个,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什么都好,其他随她折腾。”

颜如面对斐垣的态度大变的冷酷无情有些接受无能,她是从常月笙房里出来的,自然是更想着常月笙一点。

“觉得她可怜,你去伺候她不就好了。”斐垣在她开口前便把话堵死了。

颜如面色一白,嘴唇上是连口脂也遮盖不住的惨白,“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我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斐垣看也不看他,只是将衙役外袍脱下挂了起来,拿起上更舒坦的常服外袍。

“现在就去夫人那报到吧。”

“砰砰砰——”

颜如磕着头,声音颤抖:“少爷,少爷饶我这一回吧,颜如下次不敢了!没有、没有下次了!”

斐垣神情自若地给自己系上腰带,淡淡地说:“我从不饶人,只杀人。”

颜如疯狂磕头的身体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怔地抬起了头,额头上磕破的血挂了下来,将斐垣离开的背影渲染上了红色的滤镜。

“少爷,林姨娘来找您过去一趟。”

斐垣去书房的路上,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来。

斐垣原本是不准备理会的,但“林”这个字让他一怔。

“林姨娘,哪来的林姨娘?”斐垣皱着眉,这次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下人腿肚子有些打颤,低着头不敢看斐垣。

斐垣不准备理会,但这个“林姨娘”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书房的门被敲了几下,丫鬟柔柔弱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爷,林姨娘心疼您这些日子工作劳累,特意让我送来燕窝,好让您补补身子。”

斐垣记得,这个所谓的“林姨娘”在今天之前是没有半点存在感的。斐垣从房里几个大丫鬟那里得到过“斐垣”的全部人际交往关系,特意留意过“林语”和“斐睿安”。

照着之前的副本安排来看,斐程峰和常月笙的人设稍有修改过,一个对“斐垣”宠爱无限,一个对“斐垣”恨铁不成钢但也是打底疼爱着斐垣。

只要斐垣愿意,美满的家庭,完美的亲属关系就能给他送来“兴奋”,弥补他的童年,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

从而让斐垣沉溺于这样的美好生活,不愿离开这个世界。

但很可惜的是,斐垣对这样的“重新来过”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趣。

假的就是假的,再美好也不可能扭转历史变为现实;经历过的就是经历过的,弥补的愿望再强烈,前提也是斐垣愿意敞开心房接受。

这样是什么情况?

因为发现他对幸福美满没有兴趣,所以准备换条路线了吗?

复仇虐渣报复解恨?

“我有这么可怜吗?只能在这种虚假的幻境里才能得到满足?”斐垣靠在椅背上,捂住脸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种事情,对他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假的就是假的,斐程峰是假的,林语是假的,斐睿安是假的,常月笙也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报复了又能有什么用呢?那些人,还是不会因此痛苦。

“斐垣,你到家了吗?”手腕上的珠子亮了亮,将斐垣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斐垣猛然惊觉,他好像……很久没有进入到那种狂暴冲动疯狂又神经质的自我世界里去了。

“少——”丫鬟的叫声才发出半截变消失了个干净。

书房安静了下来。

季淙茗犹豫了好久才将信息发给斐垣,忐忑又紧张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回信,每一秒似乎都是漫长的一整年。

“已经到了。”两家只隔了那么点距离,斐垣是早早地就到家了。

季淙茗也知道,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开头好,只能硬着头皮用这样白痴一般的问话打开局面。

“肚子还好吗?刚吃完不要剧烈运动,难受就绕着院子走几圈。”

“已经不难受啦!”虽然只是珠子一暗一闪,但从闪烁的频率也能想象得到季淙茗又欣喜又紧张的表情。

“对了!斐垣,今天的那个五香卷好好吃呀,明天我们再去吃好吗?”

两人聊了一会儿,“滋”地一下书桌前蜡烛烧完无奈地熄灭,斐垣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那……斐垣晚安!”

“……晚安。”

珠子不再亮起,斐垣有些头疼地靠在椅背上,没了打发时间的念头。

“算了,还是去睡觉吧。”

斐垣就着月光慢腾腾走回自己院子时,看着途中波光粼粼的水缸,突然想到——

季淙茗的那个小笨蛋,好像还没发觉他们在交往的这个事实。

虽然比一开始胆子大了很多,距离近了很多,亲密动作也多了很多,但季淙茗……真的没把他当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在看待。

斐垣停住了脚步。

“这种事情,要怎么开口?”斐垣在意识到季淙茗那家伙是货真价实的笨蛋时,脑壳有点疼。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眼睛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才对啊!

为什么那个季淙茗就没有一点感觉呢?

“难道要明说‘和我交往试试’这样的话?”斐垣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嘴巴有些僵。

他是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恶的,羞耻心那种东西对他而言也接近于无,但是——

这话就是有那么点难以说出口。

算了,就顺其自然吧。

斐垣想。而且逗季淙茗看他害羞紧张纠结得想要哭出来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斐捕头,季捕快,来了啊!”

“斐捕头,季捕快,早上好呀!”

“……”

虽然昨天无故缺勤一天,但看起来并没有谁要计较的样子,不管是师爷还是知府都扬着笑脸和他们打招呼。

斐垣向来不知道客气和不好意思是什么东西,神色自若地开始又一天的摸鱼,但季淙茗是个老实又勤快的好孩子。

“王大哥,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忙的吗?”

“没事没事,季捕快你去忙活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个我来帮吧!”

“不用不用,快去坐着吧!哎呀,这么大热的天,快去喝点水!”

“……”

季淙茗没有什么架子,但他“亲民”,其他人却不敢真的使唤他。

“斐垣,你不睡觉吗?”季淙茗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斐垣。

“今天不困。”斐垣放下书对他招招手,“很无聊?”

“也不算……吧?”因为“龙”的缘故,现在城里人人自危,衙役的活计也开始往危险的方向走了,师爷和知府可不敢让他们出现任何的意外,干脆就什么工作也不派发给他俩了。

斐垣乐得清闲,他从上班第一天起就没好好工作过哪怕一炷香的时间,季淙茗倒是一直兢兢业业,除了昨天旷工了一天。

“两天前不是有个黄牛失踪案吗?”斐垣站了起来,“走吧,一头黄牛对他们指不定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我们去找找好了。”

“可以吗?”季淙茗眼前一亮。

斐垣直接问了知府:“我和季捕快去把那个黄牛案办了,省得那一家老小成天来衙门打听。”

“是是是,斐捕头您体察民情,应该的,应该的!”知府哪里敢说不啊!

在衙门里“斐少爷”“季少爷”的叫着影响不好,但“捕头”“捕快”就不打紧了,只是一个知府低声下气地喊“捕头”“捕快”听着有些……

丢黄牛的人家在河西村,斐垣把衙门的马牵走了,季淙茗看着那匹棕红色的马跃跃欲试又带着点紧张:“斐垣,我不会骑马。”

“那你在我前面坐好。”

季淙茗对斐垣有着绝对信任,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兴致勃勃地就要翻身上去。

“斐捕头……”

季淙茗看出了来人的意思。

“有事你快去忙吧!”那人跑得满头是汗,手里攥着一个竹筒,满脸的着急。

这两天临仙城不太平,这马是马厩里的最后一匹了,左右他们也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去的,还是不耽误正事的好。

斐垣却有些不高兴。

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最后,两人是走着过去的,除了城门,一个御剑,一个凌空飞行。

“热吗?”

毕竟是三十多度的夏天,正常人走了一路不出汗是不可能的。

——虽然他们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飞行虽然带来了凉爽的风,但斐垣都这么问了,季淙茗怕他热得难受,赶紧点头。

虽然他并不热。

“斐垣,那里有瀑布又树荫,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斐垣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透明的水瀑布从上面落下翻涌着打在石头上的时候,溅起的水花却是白色的,细小的泡沫在他们的脚下翻腾着,季淙茗用余光悄悄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季淙茗,汩汩的水声很大,但他的心跳声却更加明显,一鼓一鼓地在他的耳膜上跳个不停。

季淙茗胆子很小,他不敢让斐垣发现了,每一次偷看都是又轻又短暂,轻微一扫就跟触了电似的缩回来。

季淙茗嘴边的弧度根本压不平,斐垣就像是有魔力似的,看一眼,他的嘴角就会上扬一点点。

斐垣知道季淙茗在看他,但他无所谓,季淙茗自以为很隐蔽的偷看实际拙劣的不行,不管换了谁,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看着季淙茗傻乐还觉得自己隐蔽功夫很强的糊涂样,斐垣也懒得教训他。

而且,正大光明的看,好像也少了什么感觉。

“季淙茗。”

“嗯?”

斐垣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扯了过来。

莫名的冲动在季淙茗的脑子里冲撞开,七十的心跳猛地窜上了一百七十,不仅是手指,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季淙茗忘记了呼吸,一直到斐垣扯住了他脸上的肉,微微的疼让他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了窒息的痛苦。

“斐、斐垣……”季淙茗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明亮的眼睛水润润地盯着斐垣,舍不得移开半分。他的脸很红,眼睛却明亮得吓人。

“你、你、你——”他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斐垣松开扯住他脸上肉的指头,手臂下移,在他的腰上收紧,靠着这股力道让季淙茗撞到了他的身上。不等季淙茗反应过来,他便低头咬住了季淙茗唇边的一小块肉,上牙和下唇轻轻地磨了两下:“给我好好呼吸。”

季淙茗直觉脸上烘热得厉害,大概是由于高温,他视线中的世界也微微扭曲了起来。他像是完全忘记了周围一切的存在,连呼吸的本能也忘记了。

季淙茗觉得自己正轻飘飘地往天上浮,马上就要浮空,马上就要飞走了,所以他只能紧紧地抓住斐垣,死死地盯着他:“斐垣,你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斐垣说得对,人都是贪心的。

季淙茗很久很久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只要能看着斐垣就可以了,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只要斐垣能幸福就好了。

但刚才斐垣亲他的时候,虽然只是很短暂的触碰,虽然只是一触即离的亲密,季淙茗却再也不想放开了。

“呜……斐垣我好喜欢你呀……”喜欢到,把自己全部给你都没有关系。

陆汾糖提出质疑:“会每年吃那么多人的‘河神’,真的不会弄出龙族集体打击报复的事情吗?”陆汾糖觉得仇博依想得太过理想化了,如果“神”都那么规矩,怎么还会出现献祭吃人的事情呢?

“正是因为这样,我的推测才有可能城里。”仇博依不慌不忙地说,“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作为实力那么强劲的龙,不是将人类圈养起来随时取用,而是偷偷摸摸地找一些黑户来让人为他‘供奉’呢?一定是有某些规则限制他,让他不能仗着自己的实力就肆意妄为,照着昨天的阵仗,一条龙屠个城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别是他们担心打了小的再来个老的吧?”陆汾糖摸着下巴说,“龙不是都很护短吗?那条都死那么惨,隔那么老远都能听到呻.吟声,要是他有父母,肯定心疼疯了!”

“啊?!那怎么办?一条龙就已经够呛的了,再来一条,还是再来一条老龙,那不得——”林邵恒狗腿地看向季淙茗,“季哥,再来一条的话……”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亲人也是虚假的。

季淙茗都忘记了昨天是怎么把敖江给剥皮拆骨给收拾掉的,问他这个还不如问陆汾糖来得清楚。陆汾糖好歹能发挥想象力开始胡编乱造,季淙茗这个老实还是谎话都不会说的。

“这一点不用担心。”斐垣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你们太低估龙的速度了,如果想要报复,昨天晚上就会来了。用不着等到天亮。”

“还有一种可能。”仇博依说,“有龙,有‘修士’,那么有天庭有神仙应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龙虽然厉害,但作为‘河神’,他应该要被天庭管辖。虽然不知道这个‘天规’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内容,但合理推测一下,‘河神’意外身亡,那么派人来进行调查也再正常不过了。”

他会在出事前,将一切威胁掐死。

“斐垣!太过自信,最后死的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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