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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轮船

  • 作者:老山活着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8-25 01:30:21
  • 字数:11972字

“不疼么?那啥……我只是瞎猜。”施平赶紧埋头吃饭。

三扒两口吃完早餐,施平穿好鞋子,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碗筷的墨儿,临走时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喝红糖水哦”,不待墨儿反应过来,又像火烧了屁股一样,撒腿就溜了。

“小妮子,还学会了耍小性子!”

施平讨了个没趣,这小丫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整天古里古怪的,今天还学会了甩脸子,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难道是最近自己太忙,有些冷落她了。

“哼!就会装傻。不理你了,自己洗澡去。”墨儿白了他一眼,把毛巾和衣服往他手上一塞,扭头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公子,你究竟想说什么?好好的,我怎么会肚子疼呢?”墨儿被弄糊涂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墨儿早早起了床。跟往常一样来到卧室伺候施平起床,又准备好了早餐,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昨天耍小性子的不是她。

施平心里忐忑,边吃东西边不时拿眼瞄她。墨儿被看得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公子,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墨儿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今天公子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古里古怪的。”

“没事啊!怎么了?”墨儿扑闪着大眼睛反问。

施平挠挠头,说话吞吞吐吐:“那个,墨儿啊,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咳咳,如……如果不方便跟我说,有空就问一下简大的老婆。嗯,我是医生是吧?还有……你……那个肚子疼的时候,喝点红糖水。你明白吗?”

施平像兔子一样溜了,墨儿还蒙在鼓里。因为她昨晚耍小性子,害得施平瞎琢磨了半天。直到想起墨儿都十一了,他猛然醒悟过来。女孩子成熟的快。这小妮子最近情绪不对,怕是因为来了月事。可自己身边又没有一个女的,这事情还真是没法说啊!所以他决定一大早就去找简大,让他的老婆帮忙教授一下墨儿。

好吧!施平这家伙还自以为这事办的漂亮。那边的墨儿还懵懵懂懂,跟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去上学了。其实墨儿还是很爱读书的,萧先生讲的课很有意思。山庄现在红红火火,萧先生很担心会引起他人的觊觎。自己是公子的身边人,因此萧先生请自己帮忙,劝谏一下公子。

正走在半道上,却见简家大郎的老婆马氏拿着包东西站在树下,左顾右盼,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马氏一见墨儿,马上堆起了笑容迎了过来:“哎呀呀,墨儿小娘子,可算等到你了。”

“没有,挺干净的。”施平赶紧否认,过了一会儿,施平小心翼翼的问道,“墨儿,你没事吧!”

想到死去的母亲,墨儿勾起了情绪,眼圈瞬间就红了。

———————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天圣二年的六月。东京城外的汴河北岸有家陆大郎酒栈,临河栏边坐着个青年男子,年约二十五六,此人名叫曾公亮,字明仲,号乐正。泉州晋江县(今福建省泉州市)人。他是一位进京赶考的士子。曾公亮还有一层身份——致仕归乡的原刑部郎中曾会次子,真正的官二代。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进京了。两年前,即乾兴元年(1022年),曾公亮受父命奉表晋京祝贺赵祯登基,小皇帝当时想要任命其为大理评事,但他立志从正途登官,不愿以斜封入仕,故未赴调。曾公亮心里清楚,有一个正式的进士及第的功名,前程不是一个恩荫的大理评事可以比拟的。

如今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朝廷为了防止武官专横跋扈,十分重用文官。自太祖以来,经过太宗、真宗,直至今天,大宋的这个基本国策丝毫未加改变。故而军中要职多由文职出身的官吏担任。“学而优则仕”,这已经成了立身出世的必由之路。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金榜题名天下知”。

刚刚驾崩三年的宋真宗生前曾亲自作了一首“劝学诗”,向天下人昭示了通过读书求取功名利禄的捷径。诗曰:

富家不用买良田,

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

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无车毋须恨,

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无媒毋须恨,

书中有女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

勤向窗前读六经。

由此可见,在大宋一个人只要考取了进士功名,就可以“好马任骑,高官任做”,甚至做到当朝宰相也未可知。自小皇帝赵祯登基以后,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各州通判之类的官员更多从新科进士中擢选,所以如今的世人皆信真宗诗中所言,金钱美人都可通过读书一途获得。

曾公亮今天约了好友在这酒栈相聚,眼看着午时已到,朋友却迟迟未到。他性情柔和也不心急,自顾找小厮要了两个小菜,一边自酌自饮,一边观赏这河景。时值初夏,汴河两岸人头如蚁,声喧如蜂。加之一河春水漾漾东流,两岸杨柳淡淡笼烟,景致仍旧鲜明活暖。

大宋货运主要靠水路,若说汴京是天下的头脑,汴河便是喉管。它斜贯京城,西接黄河,东连淮泗,向南直通长江,天下财货十之五六都由汴河输送至汴京。大宋定都于汴梁,正是为此。汴河上客货船常年不绝,白帆如翼,船桨翔舞,每天输送财货数以亿计。

这时太阳升至正头顶,已到了正午,曾公亮扭头向外望去,见自己的亲随曾林正在和店主攀谈,便问道:“如何?宋兄他们来了吗?”

曾林二十来岁,个子不高,却很精壮,他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简练干净。虽在说话,曾林眼光还不时望着西边虹桥方向,听到自家公子问话,忙答道:“二公子,仍不见人。要不要小的过去催催?”

曾公亮摆摆手,答道:“无妨,恐怕是有事耽误了,你也坐过来,陪我小酌两杯。”

“好的,小的这就过来陪公子。”

曾林一边答应,一边继续望着,突然咦了一声。却见斜对岸人群中隐约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跑来。仔细一看,认识,正是曾公亮老友宋痒的亲随九喜,他忙道:“二公子,宋公子的随从九喜倒是来了。”

曾公亮正要答言,虹桥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声音仿佛牛角号冲着耳边吹响,动人心魄。他不由得站起身,探出半截身子向虹桥那边望去,见桥上许多人都趴在桥栏上,全都望着桥下一只客船,纷纷挥臂叫嚷。

再看那只客船很是奇怪,既没有桅杆,又看不到桨撸,只见船后面伸出个烟囱里冒着滚滚浓烟,如果不注意看,还以为这船已经着了火。此时,那客船半截已经驶入桥洞,船上竟然烟雾腾腾,渐渐将船身罩住,只能依稀看到船上有人影晃动。

烟雾中并不见有火苗,再细看,那烟雾也似乎并不是船板着火的烟气,更像是水蒸的雾气,并不是到处在冒烟,只有船尾的艉楼下面气雾蒸腾,整个艉楼像是一只沸水上的大蒸笼。

客船继续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匀速穿过虹桥底下,离开桥洞时,又呜呜发出两声怪叫,紧接着发出“嗤”的一声,声音很大,船尾突兀地又冒出更大一大股白色蒸气,雾茫茫的把虹桥都笼罩了起来,此刻连桥上的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前来报讯的九喜刚好赶到了桥上,那气雾迎面飘过,九喜随即闻到了一股石炭味,紧接着眼睛有些酸刺,泪水随即涌出,迷蒙中,只见那船已驶过虹桥,气雾越蒸越多,船上人与物全都隐迹不见。

水面上,唯见一大团白雾,滚滚向前。曾公亮远远的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说了声:“这船……这是什么怪物?”

汴河两岸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好事的人还追着那怪船沿着河岸飞奔。那怪船却是不慢,无桨无橹的,速度竟然不比岸上奔跑的人慢。

曾公亮站在酒楼上看得分明,那怪船的确是在自行航行,水下仿佛有只怪兽在奋力推动。只见那怪船犹如蛮荒怪兽,冒着滚滚的浓烟。尖锐的船头显得格外狰狞。它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被激起的层层波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艇尾汇合汹涌的波涛,船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水带,水带扩大到远处河面上,阳光下泛起层层波光。

最终,这只引起轰动的怪船终于慢了下来。高耸的烟囱里渐渐不再向外冒烟,缓缓停靠在通津水门外的码头上,刚刚停稳就搭好跳板,施平带着简三郎、拴柱和憨牛几人率先走下船来。

已经等候多时的阁门祗候张茂实领着一群内侍迎了上来,不待施平行礼,张茂实便笑道:“来的可是施小郎君,张某等候多时了。”

“新野草民施平,见过将军。”施平赶紧冲来人行礼。

“新野草民?”张茂实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施平,揶揄道,“平哥儿,几年不见,个子长高了不少,倒是越长越俊俏了。怎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了。当真不认识汝家张大哥了?”

“您是……”施平一愣,抬头打量着这位武官,来人约莫三十左右,中等身材,外表敦厚,脸上仿佛永远带着亲切的笑容,让人一见就觉得亲近。可我真的不认识啊!施平只好抱拳实话实说:“张将……张大哥,抱歉!草民的确想不起来了……”

“你小子……这些年怕不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张茂实见施平脸上的困惑不似作伪,叹了口气,“连你家老哥哥都不认识了!某叫张茂实,你小时候一直叫某张大哥,哎……还真想不起来……看来传言属实,你小子真的得了离魂症。罢了,此事以后再说,平哥儿先去驿馆洗漱一下,待会让内侍教你一些入宫礼仪,官家很快就要召见你。”

“啊!官家召见,这么快?”施平有些吃惊,又有些期待。

张茂实说道:“官家听说你要来,很是高兴。平哥儿,你不会连官家都忘了吧?”

“草民以前见过官家?”施平一脸的懵逼。

“嘿,还真是。”张茂实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小子,咋啥都忘了!这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哦?”

………………

“张茂实,张茂实…”

来到下榻的驿馆,洗澡的时候,施平一直在琢磨这个名字。突然间,猛地想起来此人是谁。施平上辈子学的是国学,熟悉历史。现在他可知道来接他的张大哥可不是一般人,历史上颇有些争议。倒不是说此人有什么丰功伟绩,而是此人的身世可疑。

张茂实,字济叔,后避神宗讳改名张孜,开封人。其母朱氏生茂实时尚年少,后入宫为悼献太子(赵祯哥哥,九岁亡)乳娘。时茂实尚在襁褓中,宋真宗将茂实交付内侍张景宗,说:“此儿貌厚,你要谨慎养视。”张景宗遂养以为子,取名张茂实。

后世之人之所以对张茂实的身份起疑,是因为他简直就是锦鲤体质加持!襁褓中的他被宋真宗看中成为了养子不说,还被留在宫中为赵祐做小伙伴,这一段《宋史》亦有记载,孜方在襁褓,真宗以付内侍张景宗曰:“此儿貌厚,汝谨视之。“景宗遂养以为子。荫补三班奉职、给事春坊司,转殿直。”

张茂实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宋真宗就评价张孜的相貌长得好,让他的心腹内侍张景宗好好对待。不是笔者非要“杠”,这还在襁褓中的小孩子就能看出“貌厚”?还让自己的心腹“谨视之”,这真的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了。皇帝已经张口了,张景宗就认了他做养子,自此身上还有了官职,各位嗅到瓜的味道了吗?

《宋史》对于张孜的记载很有意思,点名其为开封人之后,上来便介绍了其母,通篇读下来竟没有他生父、祖上的介绍,硬说有也只是养父张景宗,这在以男人为中心的封建社会中是有些“蹊跷”的。

司马光《涑水记闻·卷十》中也记载了此事,有些出入,宋真宗觉得张孜长得很有福气,便将他留下来作为赵祐的玩伴,赵祐去世之后便将他赐给张景宗做儿子。这期间对他的母亲也有了记载,朱氏。

朱氏是宫女的身份,和先朝大阉走到了一起,出宫后生了张孜。阉人不能生子,宫中能生孩子的只有皇帝,张孜的身份呼之欲出,却又没什么铁证佐证。献悼太子赵祐出生后朱氏又成为了的乳母又进了宫,张孜因长得有福气也被留在了宫中。

如果太子赵祐没有去世,张孜就是他的乳兄,从小长大的情分张孜自然而然会成为赵祐的心腹,就像曹寅的祖父和康熙的关系是一样的,高官厚禄,富贵一生。

即使最后赵祐去世了,宋真宗依然给了他一个仰仗,便是自己的心腹内侍张景宗,还让其好好对待他,这不得不让人生出疑惑,一个宫人和阉人生的孩子,宋真宗怎么就操了这么多的心?!

当然,这只是后世人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施平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遇到历史上有记载的名人,跟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有几分渊源。说不激动,那是假的(范仲淹除外,毕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施平心中暗忖,自己名义上的祖父施太医还是挺给力的。朝中有人关照,总比自己举目无亲的好。

收回思绪,施平想起这次突然被朝廷召见的原因,忍不住露出苦笑。没有士大夫这个身份护身,一直是施平的心病。去年施平献药抗疫,没有得到朝廷的封赏,后来又献上良种,也如泥牛入海,本来他已经失去了信心,不再做指望。

没想到峰回路转,今年六月份,三司下辖主管农业的部门试种的土豆,亩产竟然达到了近六十石(约七千斤),如此惊人的产量,一下子惊到了新任首辅吕夷简。

李迪总终还是吕夷简扳倒了,他也如愿以偿,当上了首辅。自从吕夷简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正式拜相后,这才感觉到自己处处受到掣肘。刘太后性格刚愎,又不明习国政,但朝政非经她批准不可。

吕夷简还是有自己的理想抱负的,作为一个士大夫,他也很想留名青史。他一方面要细心处理国家大事,一方面还要小心翼翼地约束太后的放纵和独断专行。

在这种情况下,吕夷简本着公忠报国之心,殚心竭虑地处理万千事务。小事他照顾太后的颜面,大事则寸步不让,有时惹得太后非常恼怒。遇到这种情况,吕夷简总是详细剖白,再三陈述自己的意见,迫使太后接受正确意见。这一次,土豆获得了大丰收这是一个契机。吕夷简准备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排除异己。削弱刘太后在朝中的势力。

施平哪里知道其中的道道!此时还蒙在鼓里,不知吕夷简正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未完待续)

墨儿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此刻她的心情五味杂陈。咬着嘴唇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打开包袱一看,里面除了一袋子红糖,还有一包白色很厚的纸巾她以前没见过,摸一摸很柔软,做工也很精致。看看厚纸巾形状,墨儿也猜得出来怎么用。

墨儿拿着包袱又羞又恼,忍不住啐了句:“臭公子,羞死人啦!就知道瞎操心,我娘早就教过了。”

墨儿奇道:“简大嫂,你在等我?有事么?”

“有事!哦,没事。”马氏一时语塞,“这……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嗯,你刚才说什么?”施平真没听清楚。

墨儿见她吞吞吐吐,眼见上学时间到了。有些不耐烦道:“简大嫂,你究竟有没有事啊?要迟到了,有事快说,没事我可走了。”

马氏一拍大腿,搂住墨儿的肩膀,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哎,我能有啥事呦,是你有事!你家公子一大早找了我那死鬼,让你家嫂子来跟你说说女人家的事……”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墨儿的脸蛋越来越红……最后马氏把包袱往墨儿手中一塞,说了句“你家公子让我给你的”,就一溜烟跑了。

施平心中暗忖:很有这种可能。小丫头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拴柱和憨牛现在都有自己的事做。只有她还在读书,两个伙伴不在,自己又忙,没人陪她讲话。小丫头难免会感到孤单。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疏忽,施平不禁有些内疚。上前想去敲门,想想又不知道见了如何开口,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叹了口气,怏怏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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