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久愚钝，不知……神君目的？”

烛久下意识地说出了话，神君二字自然而然地吐露而出。

在那宇宙的残骸之上，白衣仙人手持人道圣德之剑，斩四凶，平宇宙。

仙人遂化虚无，革鼎易世，重塑天地。

在梦中，他梦到了。

仙人的目光清冷，穿透了无数阻隔，窥探到了天地大道，宇宙星辰。

在那新生宇宙的苍茫大地上，烛久抬头，看见了面无表情上白衣仙人，听到了他的呼唤。

烛久不知如何称呼他，也不知如何对待他，纵使他先天神圣，也无法从无到有发展出一套文明礼法。

神君？

烛久不知所措。

“人祖烛久，你可知我为何要创造人？”

烛久愣住了，从未有过神话的他们不知神为何物，是何意。

神君一袭白衣在晚风吹拂下猎猎作响，他左手伸出，白玉般手掌托住明月，在手中细细把玩，如同明月真的在他三寸掌心一般。

不对！

“您……”

仙人的眼睛看着烛久，烛久的眼睛也看着神君。

“可……可我们孱弱无力，天寿不过百年，就会化作妖魔。怎么能帮助您击败那四凶兽呢？”

烛久诚惶诚恐地说，他在梦中见证到四凶兽的可怖，感到了人的渺小与孱弱无力。

“武学。”

烛久再一次愣了，他听闻到了神君说出他所创造之物。

“我们的武学怎么能……”

“不要妄自菲薄。”

神君淡淡道，手中把玩的清月被突然放开，回归苍穹。

“这一方天地都是我所化，你们更是我的剑之灵光碎片……”

神君看着烛久，露出了笑容，神秘而又意味深长。

“你们，便是我啊……”

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神君轻轻喃道，烛久却突然看到了，神君的面容是女乙，是质人，是残苍，是虫狩，更是……

烛久自己！

虚空中，神君意味深长的笑容被不断拉长，永远地铭刻于烛久记忆中。

……

“啊！！”

烛久从梦中惊醒，一旁的质人也被惊醒，说道：“人祖，您怎么了？是梦到什么了吗？”

这个世界的人经常做梦，而且是噩梦，都是一些妖魔鬼怪相关的噩梦。

而且这个梦也不单纯是梦，一旦在梦中被杀死，天寿就会减少。

“神君……神君……神君……”

烛久没有理会他，而是不断念叨着一个名字。

“神君？”

质人疑惑地询问。

烛久听闻这两个字，如同触发了什么机关，呢喃自语。

“伊始之时，宇宙洪荒，天地混沌，四凶横行。有神君降，持剑斩凶，平定四海，开天辟地……”

烛久站起来，修习武道的身躯让自己十分健壮，他立刻狂奔到洞穴外面。

女乙虫狩残苍等人看见烛久狂奔，不知原因，却见其以手指雕凿石板，手指鲜血淋漓，大惊失色。

烛久却不顾他们劝阻，一只手指将近报废就换另一个，这一石板开始逐渐遍布血色的阴刻字体。

“天地之始，万物混沌。有四凶存，肆虐人间。”

“……”

“质人，人祖这是怎么了？”

女乙质问质人，然而质人也毫无头绪。

烛久一边刻画着，一边痴狂大笑，夹杂着些许言语。“天地之阴……”、“四凶血肉……”、“罪恶之躯……”诸如此类。

半天后，烛久零零散散地刻了五块石板，十根手指几乎全废。

等待良久的女乙这才把人祖拖下去，用药草疗伤。

其余八人仔细看着五块石板。

第一块石板是几行文字优美的……诗歌？

从未有过艺术的他们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个名词，他们从未知晓，原来自己发明的语言可以如此美妙地组合。

虽然内容像是称颂，像是记录某个人的丰功伟绩，但其用语言读出来，却无比流畅。

“天地之初，万物混沌。有四凶存，肆虐人间……”

虫狩是另一个女子，她痴痴地看着诗歌，似乎要沉醉。

残苍则是一个威武雄壮的男子，他同样也崇拜地看着，但不是讶异于诗歌的美妙，而是拜服于咏颂之人的伟岸力量。

在诗歌的末端，有三个字。

《神君颂》！

“神君……神君……”

残苍念叨起这个名字，神色诡异，憧憬而恐惧，贪婪而仰慕。

然而，这石板下方还有文字。

“四凶者，喜食而无厌者，饕餮也；抑善扬恶者，穷奇也。此二凶者，一化天地万物，二作生灵魂魄。”

“恣睢蛮野者，梼杌也；肆意混乱者，混沌也。三成宇宙气力，万象，四为冥冥之道，神秘莫测。”

“四凶未死，暴戾不减。神君长眠，四凶将归。”

“四凶归来，人间将灭。何以救世，唯有武学！”

“武学之基，先燃心火。凶阴为薪，夺取天寿！”

“心火者，神君之圣剑灵光也。长存之基，大道之本矣。心火燃而灵慧存，灭则魂归四凶，化魑魅魍魉，为四凶爪牙。”

“魑魅魍魉。魑，人魔也，为饕餮仆；魅，厉鬼也，为穷奇属；魍，僵尸也，为梼杌之子；魉，神秘莫测之怪谲也，其形未知，为混沌从。”

“上古之时，天地迷蒙混沌，唯有四凶兽逞威。余见之，遂斩四凶，平定宇宙，塑造天地。”

“然四凶不死，暴戾不减，它们终将脱困。而我早已死亡，化身天地，便创造了你们。”

烛久清晰地看见，随着神君手指的摸索，清月表面泛起一些皱褶涟漪。

手握日月摘星辰……

烛久做了一个梦。

烛久下意识地想到一句话。

这边是神吗？如此的强大而值得敬畏，即使是那吃人的人魔，厉鬼，僵尸，神君也肯定随手可杀吧。

烛久敬畏地揣测着。

仙人陨，四凶血肉塑造宇宙，人道圣剑粉碎无数灵光散落人间，化作飞禽走兽行人。

“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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