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惜我知道得不多，大家不太愿意提起他。据说那是个特别厉害又特别邪恶的巫师，一度掌控了整个英国魔法界……”

“看来这个魔王野心不大，你觉得呢？”男孩评价，“有追求的黑魔头会把版图扩张到欧洲大陆腹地。”

这里的蝾螈饼干好像总也吃不完！

“哦，不是那个。”她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失笑，“校长昨天送来了蜂蜜公爵的新品，你也许会想尝尝。”

“我说过你得相信自己。”年长的女巫说，温和的目光透过镜片望向我，“我们来庆祝一下？”

“几件小事而已。”他微笑，“你能和我说说那个黑魔王吗？”

“汤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可以给你讲讲这五十年里发生的事。”

他偏着头思索片刻:“不算特别好奇，人类历史总在循环往复。这样吧，你用一句话简略概括一下。”

“唔，有点道理……不过伏地魔可能只是没来得及那么干就被打败了。”我挠挠头，“他落败得太突然了，谁都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听起来一切都顺利解决了。”

“嗯？五十年前有什么麻烦吗？”

“那天？”他捧场地追问，黑眼睛闪着好奇的光。

“他的死咒在一个婴儿身上反弹了，打到了自己身上。”

他浓眉皱起:“这怎么可能？没有巫师能抵抗死咒，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这个容易。黑魔王崛起又被打败了，大家过着平静的生活。”

“和名人做朋友很有压力吧？”

我耸耸肩:“刚开始有点不习惯那么多双眼睛的凝视。但仅此而已，他还是哈利。朋友要一起面对新问题嘛——对我们来说，就是不断闯祸不断解决麻烦。”

男孩抿唇微笑:“啊，我猜得没错，你是格兰芬多。”

“就算我去了别的学院，很可能也会折腾出一大堆麻烦来。”我做了个鬼脸，“麦格教授应该对管教惹事精最有经验，在格兰芬多我也许还能约束自己……”

“瞎说。”汤姆笑得更开怀，“我有预感，连她都会为你今后要闯的祸感到惊讶的。”

“这听起来真的不像恭维话。”我无奈地叹气，“才几天而已，我怎么就给你留下了这种印象？”

“原因太多了。”少年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比如，你没问过我的学院。”

“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吧。”我挠头，“不论哪个学院，能当级长都很厉害……而且这和闯祸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他嘴角高高翘起，“我是个斯莱特林。”

“哇！”我睁大眼睛，“看来五十年前的斯莱特林们还是很亲切的——也可能我只是还没碰上足够数量的斯莱特林。我认识的那几个都不怎么友好。”

他眨眨眼:“……你不觉得该多警惕我一点吗？”

“这是你的地盘，你连这里的时间都可以控制，警惕可能也没什么用。”我一摊手，“而且我爸爸说过，不应该用出身或者标签来评价一个人。斯莱特林出了个黑魔王，不代表那个学院的所有人都很邪恶。”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去格兰芬多了。”汤姆挑眉，“一个忠告，轻信也许意味着沉重的代价。恶人可不会提前预告背叛。”

“我一定小心。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上当啊。”我有点无语，“我需要把这条加进交友守则吗？‘预告背叛的都不是坏人’？”

“请便，但这种表述并不准确。”他微笑，“坏人的种类成千上万，你还有好多要学呢。”

啊，他可能被骗过很多次。我在心中叹气，那也不怪他这么谨慎。

汤姆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六年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让他有了这么多阅历——也许独处五十年可以把任何人变成沉思的哲学家吧。

尽管我很想多在那间酷炫的神奇杂物间多待一会儿，学业和练习往往不允许我那么做。我试过把作业带进去，但没能成功，让人非常失望。汤姆绝对是你能找到的最佳辅导老师，不管和他抱怨什么课题，他总能立刻指出课本某页或补充阅读书单角落里的相应知识点，准确得像人体复印机，让我很快打消了五年级时争取当级长的念头——看来这是只有赫敏能胜任的职务。

万能级长唯一的弱项是近半个世纪的魔法史和发明。

“你知道的，这里收不到新闻。”他说。

我很想给他多讲讲巫师们耳熟能详的大事，张嘴却发觉根本没什么可说的，这个信息滞后五十年的日记宅男也许可以反过来给我补课。

“你想读报纸吗？我或许可以带几份来。”

《预言家日报》虽然不算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刊物，但好歹能让他对现代社会有个大致概念。

“你没法把任何外界的实物带进来。”汤姆解释，“你的身体实际上也不在这个地方，只有你的意识和我在一起。当然，假如你能每天为我背诵一份报纸……”

“这可能办不到。”我赶紧说。

“开玩笑的。”他忍俊不禁，“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补补别的课程。还有你的……冥想？练习得怎么样了？”

“进展喜人。”我兴冲冲地想给他展示，“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行得通……基础魔法原理在你的地盘也适用吧？”

“我尽量确保了这里的基本法则与外界的一致性。”他的面色少有地凝重起来，“但制造日记本的咒语哪怕对我来说也太深奥了，我不确定是否自己彻底了解这种魔法的所有应用结果……你想怎么尝试？需要什么器材吗？”

“不用不用。随便找点什么就行，我现在还不会变太复杂的东西。”我指着身旁架子上的魔药罐子，“这玩意儿带恶咒吗？”

他摇头。

我死死盯住玻璃瓶。二氧化硅，这种材质已经是老熟人了，亚伯会说，四个氧原子裹着一个硅原子，共价键将它们紧密连接……

一片薄纱悠悠落到木架上。

成功！

就算是麦格教授在这里，看到这次变形也要夸一句。我松了口气，喜滋滋地扭头看他。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汤姆·里德尔望着那块纱布，浓密的睫毛给眼睛投下暗影，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神色格外难以捉摸。

我心里正犯嘀咕，他开口了。

“无杖魔法？”男孩声线平稳，语调里却隐约带着一丝颤动，“你刚上二年级……他们在教你无杖魔法？”

“我在学怎么给物体变形。魔杖在我手上跟路上随便折的树杈没两样，好像不能靠它来施咒语。这段时间要学会隔空变形，以前我得抓着那个瓶子才能奏效。其实刚才不该那么盯着看的，麦格教授说我还需要多练习……”

他又沉默下来，这次盯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睛炯炯发亮。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比我想得还要有趣。”他咧嘴笑了，仿佛一道光倏然照亮英俊的面孔，“让我们珍惜每一刻吧，奥尔沃特，我保证，你会在这里过得非常充实。”

万圣节快到了，连日暴雨让大家的心情都陷入谷底。每天把提神药水当餐后饮料的魁地奇队员们终于接二连三得了感冒，斯莱特林们在每个能碰见格兰芬多的拐角大声哀叹，为无法继续观赏“七个蒸汽火车头绕球场飞行”的奇景而惋惜。

“希望这个比喻流传的源头不是我。”我同情地给哈利添满杯热牛奶，“今天觉得好点了吗？”

他病恹恹倚在餐桌上，因为鼻塞而瓮声瓮气:“头没那么痛了。说实在的，按伍德那个训练法，我们现在才病倒真是奇迹。”

“现在毕竟是流感高发季。”赫敏中肯地评价，“拉文德最近也没精打采的，早上我下楼的时候她的帐子还没拉起来，可怜的女孩。”

“她最好也喝一服提神药剂。”我担忧地看了一眼对面不远处，拉文德正皱着眉闭目休息，脸色很糟糕。

“你们能相信吗，这种天气，海格居然邀请我们去看他的南瓜。”罗恩终于啃干净了最后一根鸡腿，“我是说，反正我们再过几天就知道那些南瓜到底长多大了不是吗？难道他想让南瓜们在万圣节前和我们先告个别？”

“傍晚雨不大的话就去看看吧。”赫敏轻快地说，“辛尼斯塔教授说今晚的天文观测由于天气原因取消，我们可以早点回休息室。”

去海格小屋的路上泥流泛滥，袍子贴在身上又冷又湿，很快我们三个都开始后悔答应要来了。

“咱们应该和哈利一起在公共休息室写作业的。”罗恩使劲把脚从泥地里拔起来，“麻烦谁施个荧光闪烁，天黑得要看不见路了……”

赫敏举起尖端亮着莹莹蓝光的魔杖，拉着我避开一个大水坑:“就快到了，再走几步就是……”

“你们来啦！”海格高兴地拍拍罗恩的肩膀，“再过几天花坛里就见不到这幅光景了，它们现在长得老大，花坛都快挤不下了。”

我们不想扫兴，努力对阴沉天空下黑黝黝的巨大南瓜阴影表示了兴趣，赶紧回小屋喝了好几杯热茶，来鼓励自己走完回城堡的路。

“海格说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不然会错过大南瓜堆在花坛里的风景。”罗恩向哈利转告海格的口信，“听我一句劝，没什么好看的，我们除了一地黑影子之外啥也没看清。”

“伍德下午给我带了几份提神剂，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哈利两边耳朵冒出阵阵热气，“他说安吉丽娜和双胞胎都重新活蹦乱跳了，我们马上就要恢复训练。我会顺道去看海格的南瓜的。”

“我们这次赢面有多大？”迪安加入了对话，“听说斯莱特林的七把光轮2001让伍德愁得睡不着觉？”

“别提了。”罗恩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声道，“弗雷德和乔治说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太多，即使训练量加倍可能也很难得冠军，除非哈利很快抓到飞贼……”

“对，所以伍德让我在剂量允许的范围内多多喝药。”哈利苦笑，“也许我们该向庞弗雷夫人提出改善药剂口味……”

我想着和汤姆见面，先道了晚安。寝室里只有拉文德一个，她正呆呆坐在床边，脸色比中午还要白。

“拉文德？”

她转过脸来:“……嗯？”

我把装着亮橙色药水的玻璃瓶递过去:“提神剂。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谢谢你。”她接过时碰到了我的手指，触感冰凉，“我只是有点头晕，可能着凉了……不要紧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晚安。”

我放下帐幔，从床头摸过日记本，抱着它闭上眼睛。

“这种材料练习得怎么样了？”

汤姆的打招呼方式正在发生令人心虚的转变，我偶尔有种麦格教授被施了复制成双的错觉。

“好像……不用那么使劲盯着也能成功？”

他挑起英挺的眉毛:“回答不应该是疑问句。你到底练习了没有？”

“我练了！只是没掌握要领……不看着作用对象怎么给它施魔法呢？这不合理……”

他在我身边坐下，掌心多了一只白色小球:“来试试看。闭眼。我会让它绕着你转圈，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它的位置。你要把它变成一个日晷。”

我忍不住睁眼:“我还没变过这么精密的东西。这真的符合原理吗？你明明得了解作用物的构成，才能准确判断该怎么改变它的内部构造——”

“闭眼。”他叹气，“按我说的做。听好了，不要盲目相信所有你读过的所谓魔法原理。规律的细节需要巫师们在实验中不断补充完善，麦格对你的教导存在误区，因为她自己对无杖魔法也并不精通。我不是在鼓励你进行危险的实验，而是希望你记住，永远要批判地对待那些知识，细微处的创新和尝试往往能区分杰出巫师和庸人，你要成为前一种。你是格兰芬多，拿出点勇气来。”

我点点头。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必须反应敏捷。在需要迅速应变的场景下，可没时间让你重新认识某种物质再变形，你要做的是利用一切可调动的物质，让它们为你的计划所用。这是非常高超的技巧，我现在也还无法完全掌握，但你要以它为目标训练自己。了解作用物的形态构造不是必须过程。想想看，什么才是必不可少的？”

“要知道自己想把它变成什么东西？”

“不完全对。目标明确，这点没错。我做过实验，结果证明理解构成对提升变形速度有所帮助，但不起决定作用。中世纪的巫师们对物质结构一窍不通，却可以通过咒语和手势把一个物体转换成另一个，这其中有几个影响要素？”

“魔法，咒语，手势……还有魔杖。”

“重点在于意志力。许多变形术需要施展无声咒1。无杖魔法和普通魔法的区别在于是否使用魔杖，很多人误认为只有靠那根棍子才能精确施法。我们讨论过巫师身体作为魔力介质的话题，但魔法本身充斥于空间内，它不需要任何媒介来传导。无杖魔法其实是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方式，强大而且简洁，近现代的欧洲巫师太依赖魔杖了，以至于忽略了无杖魔法在实战中的战略价值。问答环节，无杖魔法在实际操作中的优势有哪些？”

“缴械咒对它无效？”

“算一条吧。最大的优势是，没人能预判你的下一步，掌握无杖魔法的巫师太稀少了，施咒动作通常也非常微妙。你却可以凭借敌方的魔杖动作大致判断攻击路数，这能让你在关键时刻抢占先机，在顶级的巫师决斗中，半秒的偏差都可能影响输赢。”

“那意志力到底怎么起作用？”

“这只是笼统的叫法，简单来说，施咒需要集中注意力和强大的决心，这就要求你实战中能在不同物体间迅速切换注意力，同时又关注整体战局。现在，找到那个白球。”

我明白为什么不用去看了。“魔法充斥于空间内”，这就是为什么我每次成功变形都能清晰感受到所在空间的详细构造，分布其中的魔力会把每寸细节都拆解好，一一摊开在我面前。

就像此刻。

一片黑暗中渐渐浮起光芒。大教堂和拱顶消失了，无数微光闪烁的小点游荡在四周，彼此相连，组合成密度各异、形态不同的立体结构，其间脉络清晰得像我掌心的纹路。

星团般的光点间，小小的球形天体正围绕我旋转。

“现在该做什么？”我小声问，堆满房间的光点随着话音轻轻震荡。

“集中精神，变形。”

这可不算什么富有建设性的建议。我吐出一口气，试着想象一大块标注着精确刻度的石盘，鲨鱼背鳍似的三角薄片直立中央。

球体缓慢而顺从地软化，展开成平面，陀螺般继续以我为圆心公转。

“大概只有宾斯教授会想拿它看时间。”汤姆声音里带着揶揄，“现在睁眼。”

我接过他刚从空中取下的小小陀螺，对自己还算满意:“形态差不太多，日晷就是这样的吧？”

“魔法要求高度精准。”他不赞同地看我，“我们试试另一种方法。solquidtempushorlgummutator.”2

艰涩拗口的发音让我愣了三秒钟，差点被突然扩大的石盘砸到脚背。这回日晷上布满优雅精致的罗马数字，形似龙翼的镂空晷针亭亭悬立。

“来，在心里默念刚才那个咒语。”

它和变形课上乱码似的咒语都不是一个等级，别说默念，让我跟读都很困难。那个弹舌又是怎么回事？

“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还没学拉丁文？咒语只是听起来佶屈聱牙，本质都相近。”他理所当然得好像拉丁语是什么小学必修课，“听好了。www.youxs.org，别的元音都要发长音。注意重音。”

我清清嗓子:“solquidtempusholo…”

“是horlgum，颤音要发清楚。”汤姆打断，示范了一个听起来像阿尔伯特木工房里电钻空转的标准弹舌。

“……我不会啊。”

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比如指望我熟练掌握一门消亡了几千年的语言，比如我可以立刻学会把自己的脑袋变成木工电钻。

他叹气:“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我原本也没抱多少期待，这段时间的进步已经足够让人满意，但汤姆似乎觉得我应该做得更好……

奇怪的是，这人脸色平和，神情居然不算失望。

“我以为你会气馁得不想再教我了。”

“我料到了，你果然没能受到有效训练，看来这所学校半个世纪来都没改进教学方针……不过魔法练习需要时间，我没指望你一天就能学会新花样。”他语调平缓，“极少数人才有机会接触魔法真谛的奥妙，这个过程值得任何被赐予天赋的人付出所有努力。所以先提醒你，我会严格到苛刻的地步，你最好打起精神来。”

“要先从拉丁文开始学起吗？”我有点担心。

“拉丁文可不算其中最难的部分。”他好笑地看着我，“梅林保佑英国魔法界，如果霍格沃茨五十年来都只教学生这么点皮毛，用不了多久，这个魔法部就会沦为整个欧洲的笑料。”

“……课程已经很难了啊。”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每届年级第一都是你和赫敏这样的人吗？”

“卓越的学生应该在学习上掌握更多主动权。格兰杰小姐肯定会赞同的。”

真没法聊下去了。我和他道别，保证会多加练习。

“晚安。”少年微笑，“希望你明天有进步。”

哈利回到休息室时仍旧满身泥水，不同寻常的是这次附带一个奇特的邀请。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办忌辰派对呢？”罗恩摇头，“怪吓人的。”

“要不是他，我今晚就要和费尔奇一起过了。”

“真正的万圣节幽灵派对！”我恨不得日子立刻快进到十一月，“有活人参加过鬼魂的忌辰晚宴吗？太带劲了，我们会被嫉妒死的。”

罗恩干笑:“我可不确定。”

“那就这么定了！”我愉快地拍板。

韦斯莱双胞胎好像正在给一条橙色火蜥蜴喂奇怪的东西，人群不时发出哄笑。

哈利忽然想起什么:“哦，我好像还发现了费尔奇的秘密。”

“他和平斯夫人真的在约会？”我兴致缺缺。

“不是这个。”哈利压低声音，“他报名了快速念咒课……这就解释了很多事，对吧？”

“我们最好别告诉其他人。”赫敏从书本里抬起头，“他肯定不希望有人知道。”

哈利点头:“当然，当然。而且他一定会猜到我说出去的。不过现在，我对之前那些义务劳动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赫敏叹气:“大家该对费尔奇先生和气一点。但这并不能给他所做的那些事，比如把学生扔去禁林，增加正当性。我还是觉得邓布利多最好规范一下惩罚制度……或许我们也应该试着少犯几条校规。”

“你是说，几十条校规。”我指出，“别担心了，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爆炸声在休息室里接连轰响，轨道失常的小火箭在塔楼里疯狂乱窜，险些点着了罗恩的头发。我过了几秒才发现那枚火箭原来是嘴里喷烟花的火蜥蜴。

“挺漂亮的。”我评价，“考虑加个追踪定位吗？”

双胞胎中的一个严肃地回答:“谢谢，这给我们的产品研发带来了宝贵的灵感启迪，下次可以试试让它跟在老蝙蝠屁股后面跑……”

“弗雷德！！乔治！！快给我把这里收拾干——”珀西的怒吼被淹没在新一轮爆炸声里。

汤姆抬眼，长睫毛下掠过微弱的光:“你和他是朋友？”

“在很多人看来，他身边的人可以统称为‘哈利·波特的附带挂件’。”我大笑，“但是，没错，我们是好朋友。”

“所以说没人能解释那天的事呀。”

“那个婴儿——活下来了吗？”

麦格教授对我的进展表示欣慰。

“哦，他呀。”我笑起来，“他活得好好的，在霍格沃茨上学呢。不过他什么也不记得。那时候他太小了。”

少年修长苍白的手指摩挲着魔杖尖:“我猜巫师界一定把这孩子当作了不起的人物。”

“的确，他到哪里都有人盯着看。”我叹气，“该有多累啊。不过哈利脾气好得出奇，我从没见过他因为被当成珍稀动物围观而摆脸色。”

拜访汤姆和每日练习一样，成了每天的固定日程。因为经常抱着本子就一头栽到桌上睡过去，室友们都劝我不要勤奋过头。梅林作证，我只是换了个场所继续玩而已。

这位日记本里的新朋友尽职尽责当了好几天讲解员，领着我逛遍了大教堂似的杂物间，十足耐心，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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