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你这是给玩家喂屎！

电梯被小丑女彻底炸毁，我只能依靠钩锁从电梯井向上攀爬。大约六层楼的高度，我像走迷宫一般左冲右突，寻找着可以利用的攀援点，不时还被脚下的“风景”晃得眼晕。

当我从一处跳台向对面飞跃，试图用双手扒拉住墙壁边缘的凸起时，我整个人都因为巨大的惯性而狠狠地拍在了墙上！蝙蝠面罩上护住鼻梁的甲片并没有什么卵用，鼻软骨被撞击的剧痛一瞬间就贯穿了脑髓，我一下子哀嚎出声。不，我不确定蝙蝠侠有没有出声，但这时候我眼前一片发白，什么都意识不到，整个身子都麻痹了。

扬起的尘埃渐渐散去，我放开一身狼藉、咳嗽不断的狱警，慢慢站起，抖了抖披风，拍打起身上的浮土来。

你做出来吃屎吗？

“蝙蝠侠你蛋碎了……蝙蝠侠你蛋碎了………

…DC游戏公司尼玛没了呜呜呜呜我出去就举报你……”

呵呵。

我要你的高度真实感是为了看风景！为了看建模！

“跳到墙边会因为惯性过大而狠狠撞墙从而感受到蛋碎般的疼痛”的真实感你做出来是干嘛？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就在我头昏脑涨之际，似乎活在广播中的小丑（我几乎已经免疫了他无时无刻不在的碎嘴），还见缝插针地向我展示了一份叛徒弗兰克·波尔斯反水的实时录音。

音频中，警卫互相交接职务时的问询、波尔斯的答话、有人察觉异样时的喝问声依次响起。

音频最后是波尔斯将人灭口的枪声，连续不断的“砰砰砰砰”，在我浑噩的、生长于和平的意识之中，听上去好像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烟花爆鸣的声音，还伴随着哈莉·奎因愉悦的大笑。

不是说全息游戏安全法里已经规定人体浸入感不能超过60%吗？

并未惊动任何敌人，我像一只真正的蝙蝠那样，展开蝠翼，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身后。

我弓着身子，以一种分外猥琐的偷鸡姿势（难以置信，蝙蝠侠居然也能这么猥琐），踮着脚靠近了排在最后的那名敌人。在无声无息之中，我忘记了自己在游戏中不用呼吸，在意识之中紧张地屏住呼吸，瞅准了敌人的头部——

怀中抱妹杀！

强壮的胳膊将小丑手下的头颅牢牢锁在我的二头肌与胸大肌之间，直到他因为缺氧而陷入深度昏迷。我一把扶住此人软倒的身体，再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倒在地上，走向下一个目标，如法炮制一番。

“沉默击倒”在原本电脑端的游戏中，是一个只要系统提示出现、玩家按下相应按钮后就百分百会成功的技能。只要没有被人正面目击到，蝙蝠侠就能在不惊动任何敌人的情况下完美“暗杀”掉他的对手。

然而，对，令人窝火的是总有一个然而！

当我对第二个敌人依葫芦画瓢地使出怀中抱妹杀，哦不，沉默击倒的时候，他在我强壮的胸肌之中拼命挣扎，发出微弱的“唔唔”呻//吟。

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丑手下不是gay~

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挣扎！呻//吟！

本来应处于背对状态，被动变成“小聋瞎”的另一个敌人就在一步之遥的前方，他竟听到响动，一个迅捷的转身，将手中的机枪枪口对准了我！

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保持着将敌人头部死死按在胸口的动作，呆呆地抬头看向枪口。

哒哒哒哒，我死了。

恍恍惚惚地意识离体，我看见蝙蝠侠仰躺在地上，身上还伏着一个晕厥的混混。

等待三秒之后，视野渐渐变黑，小丑的嘲讽在耳边响起，同时浮现的还有“再来一次”与“离开游戏”的选项，以及死亡之后的游戏提示：

寻找一条隐蔽的通道，绕到敌人身后并对他们使出沉默击倒。

？？？

我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还没等我整明白，游戏场景已经回到了我刚刚顺着电梯井爬上顶层的画面。

……

第一个敌人沉默击倒，成功！他也挣扎出声，但前方的两个敌人都是正常的“聋瞎”状态，并未被惊动。

第二个敌人沉默击倒，成功！

奇怪。

我全身绷紧，捏紧了手中的蝙蝠镖，等待第三个敌人警觉的回头，然而一切都十分顺利，仿佛我死亡之前的那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觉。

难道是触发了什么特殊条件吗？

干脆利落地解决了第三个敌人，我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回想，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穿过自动开闭的安全门，我经由角落处的管道来到了强化治疗室。这是一个巨大而封闭的空间，穹顶的四角都安装了统一制式的滴水兽，几个架空的走廊连接在一起，中央是无人执勤的值班室。小丑的手下全员配枪，正将一具具狱警的尸体拖到一边，以免妨碍他们的巡逻。

我藏身在通风管道之中，隔着管道的铁窗观察地形，而后打开侦探模式，四个或远或近的敌人在视野中现出身形。

耐心等待眼皮子底下的敌人将尸体扔下后转身走开，我小心地用脚蹬开通风管道的开口，纵身跃入走廊，将自己隐匿在走廊的扶手之下，朝那个刚刚抛尸完毕、背对着我的家伙移动。

沉默击倒！

这个颇为壮硕的家伙在晕厥之后颇废了我一番力气，好不容易将他的“尸体”轻轻放下，他手中的枪却因为主人肌肉的松弛而滑落在地，“当啷”一响！

同样身在走廊之上、距离并不远的持枪暴徒一惊，猛地转过头来，大声喝问：

“谁他妈在那里！”

不是吧，又来！

幸好，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始终绷着心弦关注他动向的我朝那个方向飞速甩出一枚蝙蝠镖，同时就地一滚，借着走廊栏杆对视线的遮挡，四脚着地快速狗爬了起来，只有长长的披风拖在身后，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剩下的两个敌人都在走廊的下方，此时听见声响，不约而同地开始朝刚刚那倒霉家伙的方向移动。

我见势不妙，立刻绕了一圈，从后边爬到了监控室的墙角，见到地上有个可以掀开的下水道盖子，大喜，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我知道这种镂空雕花的下水道盖子就是专门供我藏身的，敌人就算踩我头上也发现不了！

此时就有一个现成的暴徒匆匆路过，看也不看这下水道中的一大坨……

“他在这儿！”

哒哒哒哒哒————

我屮艸芔茻芔艸屮！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好吧，这镂空雕花的盖子确实遮不住我这身形吧……那你他娘的设置在这儿有啥用？

我十分恼火地选择复活，回到了一开始的通风管道之中。

就在我等待抛尸敌人转身，抬脚蹬开封住管道的铁门之后，那转身的敌人竟转过头来，一边抬起枪朝我开火一边大叫：“我发现他了，蝙蝠侠在这儿！”

我猝不及防地被子弹击落，脸朝下重重拍在了地上。

“魂魄离体”之际，我摸不着头脑地想着，难道是刚刚踹铁门的力道太大了？还是铁门被踹开后发出轻微的吱吖声吸引了敌人的注意？

不对啊，每个相同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可能和上一回有差别？

好吧，也许是这一回游戏设置了每个小兵的预警范围，在他没有走远时，我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吸取教训后，我特意等待敌人走出十五步开外再踹门跳下，果然是一片风平浪静。

五分钟后，我为了躲避剩下两个敌人的追捕，飞身上了滴水兽。当我在滴水兽之间转移两次以上时，敌人就会失去我的踪迹……

妈的，根本没有！

只要对方的脸朝着我要转移的方向，我从一个滴水兽向另一个飞跃的时候就会被发现，然后被这些该死的暴徒拿枪扫下来！

蝙蝠盔甲防弹不假，但是它也撑不住这样的枪林弹雨啊！

…………

第十二次死亡，源于我蹲在走廊上方，打算偷袭下边巡逻的敌人时，对方发现了我从边缘垂下去的披风角角。

…………

我站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面对眼前的“再来一次”与“离开游戏”两个选项，不停地深深吸气，深深呼气。

我开的明明是普通难度啊，是错觉吗，真正的蝙蝠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一开始手滑，哦不，脑滑，选错成地狱模式了？

唉，先不管这些了。

没有什么能阻挡一个玩家的脚步，就是地狱模式也不能！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我振奋起来，做出选择，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通风管道之中。

这不就是大超的x视线扫描吗，只不过更加智能，但范围也更小。

至于眼前的这一关，三名持枪敌人站成一个三角形，面对着我的方向。在武装人员的数量较多，无法正面突破时，当然是选择“瞒天过海”了。这上边其实有一个隐蔽的通道，我只需要用钩枪将自己吊上天花板，经由通道绕到敌人的身后，再对他们一个一个进行“沉默击倒”，也就是偷偷敲晕就行了。

我在地上瘫坐了一会儿。

啊，我是蝙蝠侠。我感觉自己又行了。

“咳……咳咳……什么鬼……”

为了避免重蹈刚才的覆辙（我不相信这是正常公司做出来的游戏设定，这一定是一个巨大的BUG！），我不敢再用浅层意识控制系统辅助下的人物动作，而是全神贯注地在弹跳时加上一个屈膝蹬腿的缓冲动作，果然有了一定的帮助，只是这样的反冲力加持之下，我总有一种双手无法抓牢墙沿的错觉。

爬上顶层之后，一段简短的过场动画提示，前方的敌人都配备了热武器。我简单操作了一下，打开蝙蝠盔甲的“侦探模式”，视角变得昏暗，一切都发着莹莹的微光，墙壁的另一端，站立着三具人类骨架，他们手中的热武器呈现出一种鲜红的危险色泽。

以我浅薄的科学水平来揣测，大概是蝙蝠盔甲能发射出像X光一样的射线来探测周围环境，并进行人员、材料的智能分析与成像，自动标识威胁因素，并将结果在蝙蝠面罩的护目镜中，也就是我的眼前呈现出来。

不清楚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半分钟，却好像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我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还保持着用双手将身体吊在墙壁边缘的姿势，这是一定是系统强制维持的，因为我几乎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只能凭借微薄的意志向边缘荡去，然后找到机会爬上了另一个落脚的平台。

我瘫坐在平台的角落里，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发蒙，脑海中反反复复就是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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