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小丑始终没有停止说话，就算快断气了仍然要说。为了防止受到干扰，我特意将蝙蝠电脑的翻译功能给关闭了，那样他的长篇大论便影响不到我。这之后，我坐在一旁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一边静静地听着阿卡姆之城的动静。

小丑说：“你干得真不错，哦哦，毁了容的小蝙蝠~”

小丑极为敏锐地抓住了这让人分神的一个瞬间，果真像一条毒蛇般发起了进攻！他矮下身子，以某种灵活到不可思议的身法向我逼近，一只鹰爪般枯瘦的手上闪出一道危险的刀芒，瞄准了我的咽喉。

我不敢怠慢，试着用最为稳妥的方式防住他的偷袭，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力气惊人的大，即使我早有准备，仍是狠狠地吃了个亏，整个人几乎被他带得下盘不稳，只好撤步再次防守。

我与小丑同时听到了那声广播。这本该是催命般的声音，却令我如释重负，几乎要笑出声来。

为了防止小丑不惧疼痛，把他的手掌带刀一起□□反杀，我扯住他的另一只手臂直接反扭到脱臼，之后还嫌不够地把他的紫色西装统统扒了，找到几把刀，割断了他的双脚跟腱，再把他严严实实地绑在铁栏杆上，那些衣物和道具则打包起来绑上一颗手/雷扔出门外。

小丑趁机把插进我大腿的刀用力一搅，这条腿算是完全废了。我痛得差点灵魂出窍，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不肯跪倒在地，反手卡住小丑的脖子直接往自己脑袋上狠狠地撞！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我几乎闻到了他嘴里腐烂的臭味，但更多的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来自于我飙血的大腿和几乎被腐蚀出一个洞的脸颊。

小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有一管小小的、红色的液体去哪里了？呵呵……那是你的东西，对吧？你不介意我用那管番茄酱涂了下我的早餐面包吧？”

极度的疼痛带来极度的兴奋与仇恨。我一手掐死小丑的脖颈，一手将他插进我大腿的小刀拔了出来，反手将他那只蠢蠢欲动的左掌钉进了地板中！

小丑登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大笑又引发他连续不断的咳嗽，他咳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小刀便将他的手掌割得血肉模糊。

这下我不得不警惕地盯了他一眼：他不会真的吃了奥古的血样吧？这还能死成不？

这时候外面突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钢厂都颤抖了一下。

小丑说：“外面是不是在放烟花？哦，天哪，都怪你，我真想去看看漂亮的烟花，我还能放一个更~大~的~”

四下头槌之后两个人具是不支，滚倒在地。小丑强撑着晕眩伸手想去掏其他的道具，他的脸上除了因为泰坦毒素而生出的烂疮，如今还溅满了血。而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流从颊边的破洞窜入，带来持续而绵密的剧痛。

布鲁斯直接呼叫了蝙蝠翼。他没说话，虽然带着头盔，但还是能看出紧紧皱着的眉头。大蝙蝠在我身前蹲下，小心地捏着我的下巴检查了一下被酸液腐蚀的创口。我被迫张着嘴，含糊地说：“这个没处理过，腿上的用过腰带里的药了。”

布鲁斯说：“蝙蝠翼马上就到。别说话。”然后他打算去检查一下小丑。

我坐在地上，在心里数着时间，继续哼哼笑出声来。蝙蝠侠和小丑，他们俩听到笑声都转头看了我一眼。

“差不多到点了。”我说。

小丑的气息陡然变得微弱，他一边喘气一边扫视着我与布鲁斯两个。布鲁斯似乎想去查看他的状态，我坐在地上威胁道：“嘿，别靠近他，那是他自找的。”于是两只蝙蝠一站一坐，与被五花大绑的垂死的小丑构成了一个巧妙的三角。我没法看清布鲁斯的神情，他垂在身后的披风没有一丝颤抖。蝙蝠侠和小丑同时意识到了某个事实，在等待蝙蝠翼的同时等待死神，整个过程漫长而寂静。小丑的笑容渐渐凝固，而我终于真正地放松了下来，在蝙蝠翼越来越近的轰鸣声中，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疲惫与伤痛。

我对布鲁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丫要是敢再抱着他的尸体出去，那就等着瞧，你别想知道杰森的消息了。”下一秒便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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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如何咬牙切齿想把我从昏迷中弄醒不提，我睡了个昏天黑地，还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我梦见自己感染了小丑病毒，整天涂了张血盆大口，画小丑妆的时候还把我妈送我的YSL粉底液一下子倒出来一大半，我下意识心疼地一个抽抽，就有点醒过来，依稀听见几个男人的声音，叽里呱啦说着英语。

我心说：怎么做梦都要做英语听力的，看不起我啊？高中的时候一做英语听力我就想睡觉，结果又睡了过去，还感觉自己非常饿，饿得肚子疼，就去食堂点了一整只炸鸡，是肯德基吮指原味鸡的口味。我吃得正高兴，嘴里的鸡腿突然变得锋利无比，把我的嘴巴戳了一个洞，鸡腿上的番茄酱也变成了消毒水，我又痛又委屈，忍不住在食堂里大哭起来。

食堂里给我盛饭的老伯听到哭声，拎着锅铲赶了出来，他竟然是个戴圆片眼镜的光头！我撒腿就跑，结果被他用锅铲砸中。那锅铲好像雷神之锤一样召唤出了漫天飞舞的电光，把我电得半死。

我痛得大叫，光头很不耐烦地一挥手，食堂被炸掉了，刚刚跟我一起吃饭的几个外国朋友都开始喊救命。我想冲进去救人，却发现自己只剩下一条腿，满地都是血，胸口还闷痛无比，嘴里的消毒水味直冲脑门，想挣扎也也挣扎不了，拼命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明晃晃的白光。

一个似曾相识的小老头正在给我腿上换纱布。

我勉力想要往腿上看，却发现头也没法动，下半个脑袋都被包上了厚厚的纱布，怪不得嘴里味道这么奇怪！

我侧了侧头，发现边上还有个床，红罗宾上半身绑满绷带坐在那里，他面前还有个看上去非常高级的电脑。

阿福见我醒了，体贴地过来帮我把上半身抬高了一点，还拿来一块平板。我先“嗯嗯”地跟提姆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平板上写写画画，给阿福看。

阿福就看到平板被打开了画图软件，上面先是一个绿色的戴帽子小人，旁边一个绿色问号，标注：泥割马（谜语人Nygma的名字还拼错了）。绿色小人边上几个被绑在一起的火柴人，标注：救他们（SAVETHEM）。

阿福点点头：“不用担心，先生。布鲁斯老爷已经去阿卡姆之城里面营救那些人质了。”

我比了个OK的手势，翻到下一页，依次向阿福展示了简笔画的维克多·扎斯（一个全身是疤的变态杀人犯）、泥脸（他之前逃走了）、急冻人的老婆诺拉（被绑架了要去阿卡姆之城东北角救她）、阿兹瑞尔（一个到处画标志想要继承老蝙蝠衣钵的模仿者）……

确保阿尔弗雷德将这些情报都告诉布鲁斯之后，我翻到了最后一张图：一只炸鸡。

阿福板起脸：“关于这个，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您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接触这样的食物了。”

我了然地点点头，再翻一页，是早已提前写好的问题：“Howlong（多久）。”

阿福说：“保守估计您需要卧床静养一周左右。除了腿上最严重的一处穿刺伤，您的左脸颊被酸液腐蚀得非常严重，胸廓处的肋骨也有几处裂伤，内脏可能受到了影响，大概是爆炸的冲击波导致的。”

我生无可恋地点点头，目送阿福把医疗废物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提姆刚刚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我俩的对话，我也不怎么在意。

在意啥？走都走不了了还在意啥啊？

我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韦恩庄园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完啦！昏睡过去不是应该在我的游戏舱里醒过来吗？哈哈，终于玩脱啦，游戏退出不了啦！

他神情凝重地扫了一眼这个到处都是血的R15场面，以及两个都没法动弹的责任人，先朝我走了过来，小丑在那边酸得大叫。

我十分冷酷，其实是失血加上痛得没力气：“你太慢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漏了气的笑声给打断。

小丑扭过头，看见那个坐在血泊中的冒牌货突然开始笑了起来，越笑越松快，他不由地跟着发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哈哈哈，哈，你想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了么，蝙蝠？”

“——十号计划将在5分钟之后正式启动。”

我嗯了一声。小丑追问道：“是你的白马王子要来了么？”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他这个说法确实有点幽默，便接下了这个话茬：“不算是，不过你不是也在等他吗？”

我与小丑心照不宣地打完这个哑谜，在我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发冷，困得差点就熬不过去的时候，布鲁斯带着一身爆/炸的硝烟匆匆赶到。

结果，小丑那角度刁钻的杀招却是虚晃一枪，他一边发出声调渐渐提高的诡笑，一边速度奇快地按了一下胸口的领结，一股特质的酸液喷射出来！我只来得及撇了一下头，但二人距离实在太近，还是没能躲过。

这一刻胜负几乎已见分晓，那一下扭头的瞬间，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我大腿的伤口中，脸颊与腿部同时剧痛令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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