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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3 章 生死门

  • 作者:风乐闻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2-12 14:21:08
  • 字数:10890字

岩祝早听萧兰卿说过无数次,有位“白丁少侠”路见不平,来平安治献言又低调离去。

而今见了真人,他自然是一番打量与试探。目光如两条花蛇,在“白丁”的脸上来回游弋。

岩祝尝了尝,大呼美味。吴天担心马匹,包了些打算回车上吃。

几人正这般说笑着,萧兰卿突然眼神一亮,冲窗外道:“白少侠!”

这是来时吃过的一家。萧兰卿推荐店中桂花鸭,说香而不腻,瘦而不柴。

他对岩祝,更是要装作惊喜了。不仅惊喜,还要腼腆,扮做一句话也不好意思多说。

因担心岩祝一行走密道过快,他连觉也不睡,终于在将要进京时追上了萧梧岐的马车。

他看着萧家马车拐进了这间酒家,眼瞧着萧兰卿的脸从二楼靠窗的位置露了出来,便走上前去“偶遇”。

可“白丁”天生话少,又很容易害羞,只是低头默默吃饭,搞得谁要调戏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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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装作很惊喜地进了酒家。和萧氏兄弟寒暄了几句,说自己放心不下萧大人面圣的事,便又回来了。本打算暗中进京,没想到凑巧碰见。

岩祝对扭扭捏捏的男人没兴趣。虽仍是提防,却一句也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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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丁”金不戮和岩祝几人同行。大家吃过饭便往邺京城内赶。不多久来到惠阳门。

于是,萧兰卿便看见,酒楼窗外偏前的位置,“白丁”背着来时的藤条大箱,一脸风尘仆仆。正四处打量,似乎在考虑是否进门吃饭。

另一个声音是守城官兵:“末将失礼了。只是想请萧大人上去坐坐,没别的意思。”

“一个城门楼有什么好坐?”

“可否稍等,容末将启禀池将军。”

话很有礼数,但效果不啻平地惊雷——

守城将领要扣萧梧岐的马车。

平安治卿以私人身份进出京城,有什么理由被扣?

难道岩祝在车内的事,已经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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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梧岐肃起了神色。

他连车帘都不挑起。摆出朝廷大员的架势,在车内拿起官腔:“留本官所为何事——?”

外面换上了个低浑的男人声音:“末将邺京惠阳门守将池信芳,见过萧大人。请萧大人上城楼一叙。”

金不戮挪到车帘旁,从缝隙向外看。

一名全副武装的将领在外行礼。看品级似乎不如萧梧岐,但能镇守京城大门,定然也不是普通武将。

他便是池信芳了。

池信芳这番作为,明摆着是知道萧梧岐出城有事,一直等着他回来呢。

金不戮看向萧氏兄弟。

萧兰卿小声说:“池信芳是兵部尚书裴则曦的老部下。比我大哥低两个品级。”

萧梧岐从三十二路匪帮请人,裴则曦的老部下来坏事。用意不言而喻。

兵部尚书一直追着平安治打,一半为争权,另一半为了丢面子于三升道之仇。还有部分同幽云王交好的原因。

这次影竺国芮雅公主被劫,遭殃的又是兵部手下将领。皇帝限期萧梧岐一个月破案,裴则曦明里暗里地盯着想坏事。

池信芳来留人,一定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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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祝向外瞟了一眼,便依旧懒洋洋地靠在车壁,饶有兴味地朝萧梧岐和金不戮一瞥。

金不戮知他一直怀疑“白丁”来历不明,低声道:“我出去,以平安治勇士的身份跟他们走一趟。”

“不必。”萧梧岐按住金不戮,看向萧兰卿。

萧兰卿领会哥哥的意思,跳下了车,摆出一副二世祖的姿态:“池将军好有闲情逸致,城防军务如此繁忙,将军却全身阻拦朝廷二品大员。看来小小一个惠阳门,已经盛不下将军官威了。”

池信芳面瘦、人高,面色中有股骁悍之气。在车帘掀起的瞬间,快速地向车内一扫。

金不戮立刻堵在前方。

所以,除了他这个大小眼的丑小子,池信芳什么都没看到。

池信芳毫不急躁,对萧兰卿道:“萧二公子言重,末将万万不敢得罪萧大人。只想请大人一叙。”

萧兰卿露出一副纨绔相:“我大哥身体不适,我随将军走一趟可好?”

池信芳跨了两步,走到马车正前方。还是那句话:“请萧大人上楼一叙。”

这样子是说,萧梧岐不跟他走,他还不让开了。

萧兰卿高声道:“好!若明天圣上见不到我大哥,差人来问。我就说我大哥还在惠阳门冻着呢!”

池信芳轻轻一笑:“末将当然不敢对大人无礼。只是听说大人车内有高人,便请大人与高人一叙。”

话已说开。

池信芳猜到萧梧岐出城去请人了。

或言,是裴则曦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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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卿恨然跺了跺脚。回到车内,小声道:“我们冲出去?”

萧梧岐沉着面色并不言语。

朝廷命官带头于城门械斗,乃是一条重罪。但若向圣上禀明原委,也不是不可。

只是,这几位高手是否有把握冲得出去?

若冲了半天,反而危及岩祝,还不如另想对策。

萧梧岐望向几位高手,征求意见。

惠阳门单门常驻守军五百,周围有几个军营支援,又同其他城门互为防御,官兵可达数千。

现在萧梧岐的马车刚过了城墙外侧门,还没进内门,更远没到瓮城和闸门,处于上下两不沾的位置。若池信芳一声令下,关城门强行留人,则成了瓮中捉鳖之势。

要是池信芳再狠了心,集中所有兵力围在城墙四周,关闭瓮城,击退万人进攻也不在话下,别说拿下几个活靶子了。

就算能冲出去,也难免伤亡惨重。

金不戮经过金家堡和韶岭山隘两战,深知单打独斗和群战的差别,不由望向岩祝。

岩祝是天生的土匪头子,从小便知道如何埋伏劫人、因势利导,对此焉有不懂的道理?

但他骨子里有种无所畏惧,对千钧万马也不惧怕。只半闭着眼睛一笑,抓了块打包的桂花鸭,悠闲地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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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池信芳已开始暗暗调人。

岩祝噗地朝车窗外吐了片骨头。窗帘飘动间,可见重兵已经将小小马车围了起来。

马车犹如一叶扁舟。森森铁甲如怒涛,随时便要冲上来掀翻一切。

池信芳是要强行留客。

金不戮一看窗外架着的小机关,惊讶道:“银河落九天?”

才多少时日,银河落九天通过何途径,已经成为军备了?

维摩宗和兵部私下做了多少交易!

这时岩祝才擦了擦嘴,悠悠道:“你们都走吧,我留下。”

这便是做了判断——在如此重兵之下,难以冲出去。只能留下。

岩祝要牺牲自己。

萧梧岐眸中亮起决然:“不!还是有办法。岩祝大当家穿我衣服——他们不敢动我。”

他要岩祝伪装成他的样子,他自己留下。

萧兰卿望了望岩祝和金不戮,又望了望自家大哥:“我陪大哥。”

金不戮道:“池信芳没见过我。便说我是从黔中请来的高人吧。”

岩祝风流倜傥,一脸狂傲。

金不戮的“白丁”面色惨白,大小眼,招风耳。除了眼眸亮晶晶,简直一无是处。

两人要是站在一起,鬼才会信这小子是来自黔中的高人。

岩祝眼神犀利一闪,从所有人脸上刮过。最终却只是笑笑:“那姓池的是想留你们吗?做人可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萧梧岐急道:“万万不可!梧岐将岩祝大当家请来,定然与大当家同生共死!梧岐防备不周,不料政敌在前。如今怎能再舍义而去。”

岩祝目光闪过惊异,露出个全然一新的眼神,似没想到萧梧岐能说出这等豪气的话语。

他嗤笑了一声:“你们留在这做什么?早点出去,到裴则曦家里拿刀架着他让他放人,去皇帝面前跪着求他见我,哪一个不比留在这里等死好?”

金不戮焦急道:“可是……”

“别可是。”岩祝打断了他,“老子既敢只身来此,就不惧见几个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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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众人依次走下马车。

萧梧岐担心池信芳突然下令射杀。执意与岩祝挽着手臂走。

其他人也下了车,分散在岩、萧两人四周。

因岩、萧二人紧紧贴着,池信芳为避免误伤命官,不敢轻举妄动。

岩祝随意站定。似笑非笑看了池信芳一眼。眸光犹如月夜狼牙,倏然一闪,犀利而尖锐。

池信芳对上这样两道目光,头皮顿时一麻。

他看守城门,眼皮下走过多少人,一眼便知岩祝身份非凡。细细端详了几眼,露出大骇与大喜交杂的神色。

影竺国芮雅公主一事之后,裴则曦一侧便将三十二路匪帮重要首领和明月山庄爨氏父子的画像暗中传与故旧,以备不时之需。

画像,自然是维摩宗给的。

池信芳作为京城守军将领,也拿到了一份。

他原以为南部悍匪离自己甚远,只随意看了看那些画。没想今天见到了画像变活人——萧梧岐居然请了岩祝!

池信芳拦下岩祝。骤然立了大功。窃喜之时,面前突然有两股黑烟飞来。

岩祝猱身上前,闪电一般快,抽出了一柄银刀。

金不戮从侧帮手,握了把钢刀助阵。

两人互为犄角,向池信芳攻去。

一阵炫目刀光,几声哀嚎。

破风之声,呼喝与打斗的闷重声响。

一切停下之后,池信芳已经做了人质。

非常干净利落。擒贼先擒王,只在瞬息。

金不戮得手之后并不停下。而是拧身转向,擦着守军的箭尖儿,滑至一侧城门边。以防城门关闭,成了个瓮。

萧兰卿和吴天则护在萧梧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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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形势大变。

池信芳突然成了人质。

岩祝将他圈在手里,银刀架在其脖颈上:“池将军,对不住了。我等旅途困乏,实在想回平安治府衙休息片刻。有劳池将军护送。”

说罢,看向守城士兵,要他们让路出来。

守城将领训练有素。主将被抓,只混乱了片刻,便有一白面副将稳住军心,上前喝道:“大胆贼人!胆敢伤我将军,罪加一等!”

吴天怒喝回去:“大胆贼兵!若敢伤我平安治萧大人,罪当腰斩于闹市!”

池信芳困在岩祝刀边,周身不得动弹。气势却也没输多少。

他大笑道:“岩祝,你既有本事劫公主、擒主将,何不报效朝廷,却要犯下如此大错?!”

岩祝嘴角勾出一抹狂放的笑:“少废话,给老子让开。”

他声音不大,却回音袅袅,自带一股霸气。诸将士担心主将安危,忍不住脚下有所动。

池信芳见状大喝:“谁敢让路?!”

萧梧岐立刻喊道:“快些让路!”

白面副将紧跟着争道:“谁敢让路?!”

吴天跟着喝道:“快些让路!”

一边是二品大员与悍匪,一边是自家将军。

守城士兵分外为难,不知道该先怕谁。就连白面副将也不敢再较口舌之快。

一时间,两股人马僵持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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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祝小指一勾,一条小蛇游出袖口,爬到池信芳脸上,在鼻孔附近游弋。

他捏着蛇尾,对诸将道:“这蛇钻进鼻孔,便会吃人脑子,最后从眼眶钻出来。如今它饿了三天啦。你们想看着自己将军眼眶钻出一条蛇么?”

说罢,松开蛇尾,任由那蛇在池信芳脸上游走。

池信芳只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心里发毛,表面却不输阵仗,嘶吼道:“兵将被擒,一并射杀!”

往前一挺,迎着岩祝的的银刀去了。

岩祝并不想真的要了池信芳的命,便往回收了收了刀。

池信芳得了空子,抓掉脸上花蛇,手上被咬了几道口子。

花蛇没毒,故而他十分精神。借机抽剑向后刺去。被岩祝刀柄一绞,手斩在颈间,彻底打昏。

白面副将得了“一并射杀”的命令,又见主将受伤,嘶吼道:“放箭!”

霎时之间,□□齐发,小型银河落九天机关叩响。漫天箭雨对准岩祝飞去,道道催命。

萧梧岐本被吴天和萧兰卿护在一边。见到箭发,疯了般推开两人,直接扑到岩祝身前,将他紧紧抱住。自己则背对乱箭。

嘴里高喝:“大胆——!谁敢袭击命官——!”

岩祝见萧梧岐主动扑来做肉盾,大为震惊。长手一捞,将他护在怀里。银刀劈落射来的剑雨。另一手提起池信芳,以他做盾,护住萧梧岐。

守城官兵不敢真的动池信芳和萧梧岐,准星忙不迭避开二人所在的方向。岩祝略可喘息,护着萧梧岐与吴天、萧兰卿汇合,一起拒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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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一直守在城门边,见状便要回去助力。

岩祝冲他喊:“扯海!砸窑去!”

意思是快跑!劫人去!

——让他劫裴则曦来换。

金不戮愣了愣,意识到又是一句匪帮黑话。虽没明白是什么,但猜测岩祝是叫自己赶紧去找援助。

当下不再犹豫。快速劈倒几名守军,向邺京城内奔去。

临走时,他还是不放心,回看了一眼。

门洞内箭雨狂暴。萧兰卿、吴天,乃至岩祝,都在拼命格箭,无一不挂了彩。

可萧梧岐却没事。

岩祝长臂挥舞,银刀如风。一片肃杀中,似个桀骜难驯的邪神。将萧梧岐牢牢护在怀里,竟没让他有一点伤痕。

岩祝众匪之首,平时一呼百应。见“白丁”还在门边发怔,顿时震怒。一脸不容侵犯,用官话吼:“还愣着干什么!快——!”

金不戮再无理由磨蹭下去。含泪看了三哥一眼,蹿出城门。

金不戮窝在萧梧岐身边,觉得岩祝目光又在自己脸上反复地转。便低着头,装作小寐。

突然,悠悠前行的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一阵交谈声,吴天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里面是我们平安治萧大人!”

惠阳门是邺京城的朝南城门,专供百姓日常进出。

萧梧岐不愿透露身份,本次往返京城,都是走此门。

岩祝等人一路北上。临到邺京时,到一酒家吃饭。

今日如同来时,由吴天赶着马车,萧梧岐、岩祝一行顺着百姓人流往城里走。

一路行来,大部分时间是岩祝骑马,萧氏兄弟二人坐在车内。今日为防万一,众人全部进了车。金不戮也不例外。

小小轿厢内聚集了四名男子,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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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离开岩祝山寨后便绕道疾追,想要赶上他们,以“白丁”身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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