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好奇心，不想有太多时间上的投入，也不愿陷入无法在厌倦时抽身的关系。“

“你以前不会没有过……相关的经历？”朴嘉熙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有点看不清。”朴嘉熙说。

有心营造点神秘感的崔景瀚对此只能付之一笑：“谢谢嘉熙姐为我解惑，我另外还有一件好奇的事情，希望能得到答案。”

“那现在呢？”不久前与朴嘉熙是邻座，现在则坐在朴嘉熙的对面，与她之间隔了一张桌子两杯咖啡的崔景瀚问。

“那你先开始？”

“那么漂亮，又近在眼前，会有尝试的想法，不是’一定要成功‘的那种目的性，”朴嘉熙解释道，“我也很好奇一个问题，没有风，云为什么会飘动？”

这回崔景瀚总算是能听懂了：“因为那面的人只是在尝试触碰，没有真的’抓住‘的那种打算，云起了摩擦，会打雷。”

崔景瀚坦然点头：“这不必要。”

“我不希望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崔景瀚回答。

他们四目相对，看着对方，面容深刻艳丽又略带疲惫的朴嘉熙，苍白俊美沉静疏离的崔景瀚。“嘉熙姐直说也没关系，”先开口的是崔景瀚，“我感觉不到恶意，也不会因为语言受伤，直白的表达可以减少用来猜测的精力。”

崔景瀚已经表明了态度，现在轮到了朴嘉熙。她先消化了一下崔景瀚表达的东西，然后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也只是好奇心，你的反应和我猜想的有点不一样。”

“所以呢？”

朴嘉熙歪了下脑袋：“很有趣？那个……你这段时间会在首尔吗？”

朴嘉熙回味着崔景瀚的话，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有人被雷打到过吗？”

“有的事情，是我不想做，不是做不到，”崔景瀚温言软语，面带微笑，以抵消语言本义中的气势，“我也来介绍一下自己，生病退圈以后上学服役开农场，和队友以外的圈内人没什么联系，这两年因为各种原因又认识了一些人，基本上是不算坏的程度，当众起过冲突的那个前辈还在拘留所里，所以，没有可能会连累到你的仇恨关系。”

“那个前辈是谁？”要被牵连得是相当亲近的关系才行，朴嘉熙并不担心这个。

“高英旭。”

“那是不用担心，”至于产生冲突的缘由，朴嘉熙觉得还不到追根究底的时候，所以就没有问，而是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两个人的出发点都不算高大上，但没必要表现得太欲求不满，先来个调情阶段吧，看起来朴嘉熙也是这意思。

崔景瀚想。

但冬天约会有点麻烦，没有雪景的时候顶着寒风在外面转实在谈不上多么浪漫，室内活动常见的都和吃有关，朴嘉熙的职业还有身材要求，从已知的信息里，崔景瀚无法判断朴嘉熙对此的态度。

所以他在思考过后，还是将锅递给了朴嘉熙，“既然姐姐谈过恋爱，”他反思了一下刚才的波澜不惊，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会显得太傲慢，还眨了眨眼睛学着卖个萌，睫毛扑闪了两下，才接着说后面的话，“约会的事情就由姐姐来决定吧。”

“什么？”

“我是学生，”崔景瀚笑着说，“能教我吗，嘉熙姐。”

“什么学生……”朴嘉熙越来越觉得真实的崔景瀚和自己想象的恐怕差别很大，但脑回路再奇葩，崔景瀚各方面的条件是真不错，给人的感觉也仍然不危险，她还是想试一下，“去做美甲吗？”

即便崔景瀚的回应可以说是欣然应允，朴嘉熙在给崔景瀚选图案的时候，还是记得他有商人这个职业，低调又促狭地挑了一小片云朵，涂在崔景瀚左手小指上。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却没那么多顾虑，艺人涂十个手指的美甲都不算出格，只看自己有没有这爱好了。

朴嘉熙是没有爱好的那一批，今日心血来潮，也只让美甲师做了左手的手指，到要收尾的时候还被崔景瀚横插一脚：“小指让我来涂怎么样？”

“你会吗？”朴嘉熙狐疑道。

崔景瀚说：“只是最后的涂胶上色，没有那么难，要是涂坏了姐姐今年美甲的钱都由我出，可以吗？”

朴嘉熙心知崔景瀚是找由头近距离接触，但他也没说错，涂胶前的打磨工作美甲师已经做好了，崔景瀚涂个一塌糊涂也成不了大问题，于是她同意了这个提议，对美甲师说：“麻烦您看一下他的操作。”以防万一。

美甲师打趣道：“涂胶的事交给你男朋友了，涂胶的钱我还是要收的。”

稳妥起见，美甲师在打磨完指甲后，又涂了一层用来保护的胶，才让崔景瀚接手。崔景瀚换了位置坐下来，用手去托朴嘉熙的手指。因为是在温暖的室内，又为了行动方便，崔景瀚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靛蓝色的V领毛衣，衬得他更加苍白俊秀，也让朴嘉熙在听到“姐姐”的时候生出了隐约的罪恶感。

搞什么，当年小六岁多的都谈了，这才小一岁不到，果然是长得太有欺骗性了吗？朴嘉熙想。

“嘶，”打断她思绪的是指尖传来的冰凉温度，“都进来多久了，这是体质原因吗？”

“畏寒是有一点，本来体温也比较低，”崔景瀚说，“不舒服吗？”

“我担心你不舒服。”朴嘉熙的左手不方便动，她用右手的手掌包裹住了崔景瀚左手的手指，确认了冷的程度以后才松开。而崔景瀚冲她笑了一下，重新低下头：“没有不舒服就好，等一下我。”

崔景瀚左手扶着朴嘉熙的小指，右手拿着涂甲油胶的毛刷轻柔地涂抹着，而根本无所谓指甲会被涂成什么样子的朴嘉熙先欣赏了一番崔景瀚垂眸的模样，然后才去看自己的指甲。令她稍感惊讶的是崔景瀚还真的是会一点，晕染开的天蓝色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高大上的技术，崔景瀚的动作也很慢很小心，但视觉效果过关，对崔景瀚一个非专业人士就已经足够了。

“你涂的是什么？”朴嘉熙问。

崔景瀚抬眼看她：“蓝天。”

“蓝天白云，”朴嘉熙看了一眼崔景瀚的小指，一时间忍俊不禁道，“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去练习室了？”

崔景瀚茫然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能感觉到你是很多年前的人了，”朴嘉熙感慨道，“S.M.公司对外公开的练习室是蓝天白云背景。”

崔景瀚“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给朴嘉熙涂指甲：“我以后也有机会知道，姐姐是经历过很多的人。”

他们两个看起来错开了时代是因为崔景瀚退得太早，绝不是因为朴嘉熙活跃的时间晚。给出道时间只比一代团晚一点的宝儿当过伴舞，和二代人气男团东方神起的成员谈过恋爱，自己是三代女团的队长出道，和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妹妹们同台竞争，因为出道比崔景瀚晚十多年就真把自己当年轻晚辈大可不必。

但没几个人愿意承认自己老了的事，何况朴嘉熙还在事业的瓶颈期，她嫌弃地“嘁”了一声，看着崔景瀚涂完最后一层，又叹了口气：“真遗憾。”

“怎么了？”崔景瀚问。

“我还以为今年的美甲钱可以省了，但真遗憾，你做得很好。”朴嘉熙故意用感慨的语气说。美甲又不是美容，对她来说不是刚需，也不算特别的爱好，可是什么都实话实说不就没意思了嘛，崔景瀚要是连这都能误会，那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崔景瀚没有说话，将自己的左手放到朴嘉熙的旁边，朴嘉熙调整了一下手的角度，让自己的手指恰好覆在崔景瀚的手指上面，两个人的左手小指指尖又刚好贴在一起。

“是不是有点……”朴嘉熙有种复杂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幼稚？”崔景瀚尝试接话。

“那算了，”朴嘉熙说，“一开始就‘成人’也不好。”

确定了双方态度以后的交底环节在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朴嘉熙“灵光一闪”地歪了个楼：“我的事业在瓶颈期，你的条件很好的话，我也可能赖上你哦，要不要再考虑下？”

崔景瀚的意思很明显，不排斥恋爱，自认性情古怪还特别怕麻烦，仅凭第一印象产生好感的事业型女性朴嘉熙就刚好合适。见色起意说明她不会太投入，不管先陷入厌烦的是谁，要在娱乐圈拼事业的朴嘉熙也不会和崔景瀚一个在社交上都没多少刚需的商人纠缠。朴嘉熙自己的动机都不高大上，倒不至于因为崔景瀚的态度感到被冒犯，不过既然大家都是玩玩，迁就崔景瀚同样也没必要。

“会，”崔景瀚说，“姐姐那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从组合毕业半年，也不算现役idol，不高调到上传SNS分享的程度，没人关心我干了什么。”

“云看起来是不会伤人的，有时候很高很远，有时又离得很近，好像飞得高一点或者运气好一点就能触碰得到，但就算飞到了云中间，也不会有触碰到云的感觉。”

不是有这样的背景，朴嘉熙也不会如此主动，或者说草率。

现代社会不是很适合搞日久生情那一套，因为某些契机萌生好感，试着约会，合则聚，不合则散，都是很常见的操作。虽然崔景瀚这个人乍一看很有距离感，但其他方面条件太好，朴嘉熙就趁着时机合适撩拨了一下。她倒不是没有想过崔景瀚接受的可能，只是在这之后说的话，连已经有“崔景瀚很特别”这个心理准备的朴嘉熙都感到意外。她多少低估了一点崔景瀚特别的程度。

“我以前在S.M.做伴舞，谈过一场还算有名的恋爱，想查的话可以搜到。后来去了美国，在那里活动了几年，再回韩国当女团成员。我曾经在的那个组合是毕业制，又有人觉得我年龄太大了，所以去年夏天，我从组合毕业，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做。”

“是什么？”

“人为什么想要触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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