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一走，楼婉也走了，绵绵紧跟在她身后，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小宫女跟在她身边伺候。

排场之大叫一众秀女看了艳羡不已，尤其是楼珍。

楼珍疯狂地摇头，她离做妃子只有一步之遥了，怎么能这个时候被剔除秀女资格。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一热说道：“乔氏虽被贬为通房，但是乔氏从未入过正室，我是庶女，但也得喊大夫人作娘。”

她极力撇清自己跟乔氏的关系，楼婉听她口口声声说乔氏，嘴角讽刺地勾起。

张嬷嬷顺势附和道：“若真是如此，那楼二小姐的确不能继续做秀女了。”

“是……”楼婉心下翻了个白眼，她才懒得去掺和这件事呢。

“行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齐太后轻轻地扫一眼楼婉，“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不许出任何岔子。就先这样吧，楼珍继续参加选秀。”

“谢太后！谢太后！”楼珍胡乱抹了一把脸，精致的妆面都变得斑驳了。

她痴痴地看着楼婉的背影，指甲陷进肉里。楼婉，你当众羞辱我，这件事我以后定十倍奉还。

看过了所有三等秀女，齐太后就没有心情再看剩下的那些秀女了，她露出倦意，“行了，今日就看到这里吧。”

楼婉早就想开溜了，谁知刚刚站起来，齐太后就说，“昭妃，选秀那日你也要来。你比她们先进宫，要学会为陛下分忧。”

……

苍怀霄一下朝，江德年便向他汇报了御花园一事。

楼珍那番话让苍怀霄印象大跌，虽然在他心里楼珍本来也算不上多好，但是楼珍这话可算是大逆不道。

楼婉不以为意，就算齐太后护着楼珍又能怎么样？楼珍当众承认自己是庶女，已经颜面尽失了。

“哀家不是责怪她。只是她是你纳的第一个妃子，过几日还有好几个秀女要被选为妃，她不做个表率，以后怎么替你打理后宫？哀家忧心呐。”

苍怀霄满不在乎地笑笑，“太后，这您就多虑了。她很懂事，昨夜是朕同她胡闹晚了，早上她非要来给您请安，是朕逼她多歇一会儿。”

齐太后眼里闪过不悦。他句句维护楼婉，句句为楼婉说话，倒显得她这个太后很不通情达理。

再说苍怀霄事事往自己身上揽，她总不能责怪苍怀霄吧？

于是她又说到御花园的事情，“昭妃对她亲妹妹都如此不留情面，哀家真是担心她以后把后宫扰得鸡犬不宁啊。”

“太后，这件事朕略有耳闻。不过朕派人去查了，楼家那通房嚣张得很，放火烧了楼婉的屋子，有这样的娘亲，教出来的女儿想必也不是那种息事宁人的主。婉儿啊，是在替朕考虑，后宫有了这样的人，那才叫不安生。”

齐太后捏着茶杯瞪苍怀霄，“哀家说她一句，你为她顶十句！”

“太后，朕不过实事求是。不过听闻太后留下了楼珍，想必她深得太后心意，到时候——”苍怀霄故意顿了顿。

齐太后看向他，“到时候什么？”

“到时候可以留在宫里在您身边做个伺候人的女官。”

齐太后脸色微变，“不必了，齐月伺候得很好。”

“那就可惜了，朕还以为太后很喜欢楼珍呢。”苍怀霄笑着摇摇头。

齐太后板着脸，欲发怒，苍怀霄忽然开口道：“对了太后，齐逊进京了。”

“齐逊？”齐太后大喜，“他在哪儿？”

“被朕赶走了。”

齐太后一拍桌子，苍怀霄淡然地放下茶杯看着齐太后。齐太后又坐回去，不自然地质问：“你把他赶走做什么？他是哀家的娘家人，哀家还想见他一面呢。”

“东部水灾，缺个送灾款的人，朕就把这事安排给他了。”

齐太后转怒为喜，她一直希望齐家人能在朝堂上得到重用，苍怀霄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齐逊，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真的啊？哎哟，你说说，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齐逊那就对了。”

苍怀霄不动声色地看着齐太后夸赞齐逊，心下悠悠地想着，到时候齐逊犯了事，齐太后要怎么保他呢？

铲除齐盛只是他的第一步，一点点拔掉齐家在朝中的势力才是他的目的。

齐太后因为苍怀霄重用齐逊，心里高兴，对苍怀霄的笑脸也多了起来，在他离开时还对他说：“过几日选秀，哀家必定为你选个能操持宫务的千金，到时候后宫一片安宁，你就可以专心朝政了。”

“一切全凭太后的意思。”齐太后笑里藏刀，苍怀霄便同她虚与委蛇。

他从海晏宫出来，本该回养心殿去，可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去看看楼婉。

“江德年，去钟粹宫。”

“陛下……”江德年有些担忧，苍怀霄这么频繁地去钟粹宫，岂不落人口舌。

苍怀霄怎会不懂江德年的忧虑，他冷冷地说：“朕是皇上，爱去哪便去哪。再说朕与昭妃是新婚燕尔，常在一处有何奇怪。”

江德年只得让人改道去钟粹宫。

从御花园回来之后，楼婉就被蔡嬷嬷拉着耳提面命地谈宫里的规矩，正听得心烦，绵绵进来说皇上来了，她立刻眼睛一亮。

齐太后摇摇头，微微蹙眉，“昭妃的脾气比哀家想象地火爆太多，哀家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竟说以后再也不来给哀家请安了。”

苍怀霄知她在颠倒黑白，接过齐月奉上的茶，“母后可是责怪她今日请安来迟了？”

“陛下，今早昭妃娘娘请安去迟了，太后那边很不高兴。”江德年隐晦地暗示了一番。

苍怀霄知道他想说什么，“摆驾海晏宫。”

楼婉的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惊得楼珍说不出话。

齐太后没敢让苍怀霄等着，一听说他来了，忙让人请进来。

只是苍怀霄进来时，她恰好靠在桌边长吁短叹。

“太后，为何连连叹气？可是有何不适？”

为了当秀女，为了进宫，连自己的娘都可以不认。

齐太后也被楼珍的话吓到了，但是她仔细想想，楼珍为了选妃，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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