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宫守门的宫女看她一身秀女装扮不肯放她进去，想来讨好太后的人太多了，像这种还不一定能选上的秀女找来是绝对不能放进去的。

楼珍咬紧牙关，摘下手上的玛瑙手串，讨好地冲守门宫女笑：“姐姐，您瞧，这是太后赏赐给我的。我上次还来过这里呢，你放我进去，太后不会责怪你的。”

那人耸肩，“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当你平日趾高气昂不愿与我们为伍，是仗着昭妃娘娘是你姐姐才看不上我们。可我看娘娘也没把你当妹妹啊。”

楼珍扬起手欲扇那人一巴掌，被几个九等秀女拦下来。

楼珍正在绣手绢，一听这话立刻摔了手绢，火冒三丈地站起来看着那人，“你什么意思？”

擦去眼泪，她拉住匆匆走过的小太监问了海晏宫的位置，一路找到海晏宫门口。

原先说楼珍的那人是个三等秀女，朝廷二元大臣的嫡女，对楼珍十分瞧不上，听了这话嗤之以鼻。“互相扶持？昭妃都不认的姐妹，凭什么跟我做姐妹啊。”

楼珍骂又骂不过，说又说不过，气得转身就跑，跑出了春雨苑。

宫女接过玛瑙手串一看，这做工的确是贡品水准，但是……她瞧见楼珍手腕上的金镯子，有些心动。

渐渐的，她不再顾得上伤心。因为皇宫太大太华美了，仅是一处上了画的宫墙就美得让她目不转睛。

她要留下来，无论使什么手段她都要留下来！

楼珍哪能不懂她的眼神，虽然那是乔氏在她进宫前特意为她打的，她也毅然决然地摘下来塞进宫女的手里，“姐姐，送你了，通融通融，帮我向太后通传一声。”

“好吧。”宫女收了手镯，转身就进去通传。

齐太后本不想见楼珍，她可利用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非要楼珍一个。

她眼里含泪，在偌大的皇宫里迷了路。

“哪怕哀家要你对付昭妃？”齐太后眼角微挑，看着楼珍问。

楼珍坚定地点头，“是，只要太后一句话，别说是我姐姐，就是我爹——”

她急着表忠心，齐太后笑了笑，“哀家不用你对付你爹。”

言下之意，对付楼婉还是有必要的。楼珍知道自己找到了靠山，也找到了足以让齐太后信任她的理由——她们都很厌恶楼婉。

她趁热打铁道：“太后，您想啊，我和楼婉一起长大，她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就算她不承认，我也是她妹妹，要是我在陛下面前说她什么，陛下肯定会信的。”

“行了，哀家知道了，你回去吧。”齐太后有些乏了，给齐月一个眼神，齐月立刻把她扶起。

楼珍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有些不甘心地站起来，“那太后——”

“哀家可以帮你，但你得先让哀家看看你的能力。”齐太后抚弄了一下头发。

楼珍大喜过望，“谢太后。”

……

三月十二很快就到了。

苍怀霄答应把这件事交给齐太后，就真的当上了甩手掌柜，看都不来看一眼。

齐太后很高兴，一众秀女很失望，她们都指望趁这个机会在苍怀霄面前露露脸呢。谁知道进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虽然苍怀霄没去，但是楼婉去了。

她是后宫仅有的妃子，坐在齐太后身边，和齐太后一起为苍怀霄挑选适合进宫为妃的人。

二十八个秀女要经过三轮筛选，第一轮是相貌和身段，第二轮是女工，第三轮是谈吐。

楼婉谨记自己要为苍怀霄挡女人的本分，挑剔连连。

齐太后刚对一秀女满意地点点头，她立刻说：“这个身段不行，太胖，比陛下还胖上一圈呢。”

秀女甲被刷下去了。

齐太后又对一秀女满意地点点头，她接道：“这个也不行，太瘦，陛下抱在怀里多咯手啊。”

秀女乙也被刷下去了。

齐太后脸色微愠，瞪她一眼，“昭妃，哀家叫你来是一同为陛下选良人。你该想的是多找几个姐妹一同为皇室开枝散叶，而不是如何挑剔！哀家看你是担心有了新人，霄儿就不再专宠于你了！”

楼婉换上委屈的神色，“冤枉啊太后，臣妾本不愿意来，不是太后要臣妾来的吗？臣妾来了就要尽心尽力地为陛下选人，难道刚才臣妾说得理由不正当吗？”

“正当，但是——”齐太后皱着眉头，一时也找不到她话里的错处，“行了行了，继续吧。”

“呵，此话怎讲？昭妃是你一府同出的姐姐，你不能依靠她么。”齐太后吹了吹杯中的茶，皮笑肉不笑地说。

“太后，您不也看到她是怎么对我的么？她不把我当妹妹，我自然也不把她当姐姐！”楼珍猜测齐太后大抵是不喜欢楼婉的，否则自己都说了这样的话，齐太后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笑意渐浓。于是她大胆地继续说道：“我觉得太后对我都比她对我好，太后，若是臣女有幸进宫，必以太后马首是瞻。”

可齐月说：“太后，那日奴婢见楼家两姐妹对彼此厌恶至极，太后何不利用楼三小姐去对付昭妃？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楼三小姐的嫉妒和自卑去对付昭妃，您还省得费心思了呢。”

齐太后在心里品了品这番话，觉得有些道理，“行，那就传进来吧。”

“不过啊，光有脸也不行呢。”说这话的人故意看一眼楼珍，“有的人呐，跟昭妃娘娘是同父异母，容颜呢也有那么点相似，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啧啧啧，造化弄人啊。”

楼珍几乎是喜极而泣地走进海晏宫，见到齐太后的第一眼就扑通一下跪在齐太后面前，一言不发就开始哭。

齐太后被她哭的样子弄得十分心烦，不耐道：“你可知选秀之前秀女是不能在宫里乱跑的？你擅自找来哀家这里，可有重要的事？”

“太后，臣女思来想去，整个宫里，奴婢能依靠的只有太后您了！”楼珍哭着看向齐太后。

“楼姐姐，你别生气啊。”

“大家都是姐妹，以后如果进了宫要互相扶持的嘛，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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