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怀霄挑了挑眉，看着一地的果核，“看来你也没饿着自己。”

楼婉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理直气壮地说：“那我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早知道齐太后要关我，我来之前就吃饱点了……”

苍怀霄背靠冰凉的地面，从下往上看到楼婉一双晶亮的美眸，无奈地说：“是朕。”

“陛——下？”楼婉没想到来人会是苍怀霄，连忙丢下烛台，把他拉起来。

也不是一个帝王该摆出的姿势。

所以重点是不给她饭吃？苍怀霄嘴角弯了弯，楼婉在这里的处境比他想象得好一点。

苍怀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门口有人。

楼婉会意，连忙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笨蛋。”苍怀霄不由自主地低笑。

“听说你被扣在齐太后这里，朕当然是担心你被齐太后折磨。”苍怀霄打量了一番这间房，发现这是一间佛堂，堂中间供奉着观音菩萨，只是……菩萨前的供品所剩无几，只有几个空盘子摆在那儿。

楼婉委屈地扁了扁嘴，“齐太后好过分啊！要我抄一百遍《金刚经》，还不给我饭吃。”

气氛有几分暧昧，楼婉被他低沉的笑声和略带宠溺的语气说得脸色微红，连忙转移话题：“那齐太后为什么要关我？”

“为了拿你要挟朕。她娘家一个外戚犯了事，她想让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不答应，她就对你下手了。”

楼婉明白了，做了个决定，“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你就当不知道我被她关起来好了，你先把那人处理了再说，我还能再撑两天。”

他们把蒲团挪得离门远一些才坐下，楼婉轻声问：“陛下，你怎么来了？”

门口忽然有了动静，两个打瞌睡的宫女开始谈话。

“你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没有吧，你是不是听错了？”

“好像是里面传出来的……”

“里面不是只有一个人么？”

“打开看看吧。”

门外的人想要进来，楼婉急忙推着苍怀霄往暗处缩，不想苍怀霄想把她往另一边推，他们在黑暗中撞在一起，齐齐倒向地板，在黑暗中唇齿相碰。

“唔——”楼婉瞪大眼睛，抑制不住喉间惊讶的声音。

苍怀霄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楼婉被他压在身上，稀疏的月光照在这张精致小巧的脸上，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门外的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大费周章地拿钥匙来开门了，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动静，遂放了心。

直到门口又响起小小的呼噜声，苍怀霄才松开楼婉，和她一起坐起来。

方才气氛紧张，现在放松了，暧昧的氛围很快把他们包围。

楼婉不敢看他，背过身去。

苍怀霄也难得地绷不住脸色，轻咳一声，“朕先走了，你万事小心，若有不测，不必忍着，朕保你。”

“……好。”楼婉此时已经乱了心思，只想苍怀霄赶紧走。

身后没了动静，楼婉才转过去，浑身卸了力一样倒在蒲团上。她怎么会和苍怀霄吻到一起……唇上似乎还有湿热的感觉，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直到她摸到自己的唇，仿佛遭受了雷击一样收回手，立刻甩了甩头。

她在做什么？！不过是个意外，她可不能回味。楼婉心烦意乱地在地上滚了几下，不停告诉自己，只是个意外，只是个意外……

苍怀霄略显狼狈地离开，坐在房顶吹了风。他望着无边的夜色，心里想得却是楼婉那双清纯无邪的眼眸。

啧，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了。

……

“醒醒。”齐月无情地推着楼婉，直到把她推醒。

楼婉揉揉眼睛坐起来，还没回过神。昨晚她心里慌乱，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满打满算也没睡一个时辰，正睡得舒服就被齐月叫醒了。

“怎么了？”

齐月略显嫌弃地看着她，在这种地方也能睡得好好的，真是……

“太后问你，一百遍《金刚经》抄好没有？”

楼婉微微皱眉，“没有。”

“那你这两天都在做什么？”齐月皱着眉头，“看来你不能出去了。太后说了，必须抄好一百遍才能放你出去。”

楼婉已经找回了神智，对上齐月不屑的眼神，“是么。就算我抄了，太后也不会放我出去吧。”

“太后是言而有信的人，你不该质疑太后。”

齐月撇一眼地上的果核，脸色微变，“那些都是供奉给菩萨的供果，你竟敢偷吃！”

楼婉双手抱胸，“那我能怎么办，你们不给我东西吃。难道要我饿着肚子，过几天你们直接给我收尸？”

“那你也不该吃供果，太后饿着你是希望你能改改自己的言行，增进品行。你却——”

楼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照你这么说太后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却忍心饿着我不给我东西吃？我饿了，你们马上给我准备些吃的。”

齐月刚要反驳，楼婉又说，“要是被陛下知道，我在太后这儿连顿热饭都吃不上，陛下会有多心疼我呢？到时候陛下要是怪罪于太后，这个后果你担得起么。”

怎么变成她的错了？！齐月瞪着眼睛，却想不出话反驳楼婉，只能气冲冲地给她安排。

楼婉又说：“陛下您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点吃的。”

她眨巴着眼睛，像是等待投喂的小动物。苍怀霄忍俊不禁，“朕知道了。”

“好。”苍怀霄和她坐得很近，微微侧眼就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和微微嘟起的唇。苍怀霄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咳，朕保证不会过太久。”

“好呀。那你还来看我吗？”楼婉殷切得看着他，眼里写满期待。

这着实不是一个优雅的姿势。

苍怀霄故意顿了顿，迎上她期待的眼神，“你想让朕来么？”

“想！”楼婉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难掩愉悦的心情，压下嘴角，“那朕就来吧。”

从第一片瓦被翻起来的时候，楼婉就察觉到房顶有人了。她的神经很灵敏，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她还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采到皇宫来了，哪曾想居然是苍怀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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