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齐月探头往里看，“我来传太后口谕，你快让昭妃娘娘出来接旨。”

玉铭刚想问他是不是钟情楼婉，江德年忽然神色紧张地走进来。

“陛下，太后刚刚下了懿旨，今年中秋宫宴要提前办，各宫妃嫔全都要出席，尤其是昭妃娘娘。”

“什么？”

昭妃宫里仍是大门紧闭，她拍了拍门，很快就看到绵绵小心地开了半扇门，生怕她看到里面的场景似的挡着她的视线。

“太后的口谕已经去各宫传达了，很快就要到昭妃娘娘宫里了，是齐月姑娘去传的。”江德年忙说。

苍怀霄眼神一凛，“齐月到哪了。”

绵绵咬住下唇，“娘娘正在歇息，恐、恐不便让你进去。”

齐月装模做样地先去了几个一进宫就被遗忘的昭仪和顺仪那里传达了太后要办中秋宫宴的事，那几个昭仪和顺仪跟楼珍同时入宫，眼看着楼珍已经搬到太后宫里，而她们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过几次，不由得心急起来。现在太后说要办宫宴，她们各个喜上眉梢，都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在苍怀霄面前好好露个脸。

只剩昭妃那儿没去了，齐月谨记齐太后的叮嘱，威风凛凛地直奔昭妃宫里去。

“那可不行，我是来传太后口谕的，不让我进去就是抗旨。你要违抗懿旨么？”齐月得意一挑眉，吃定绵绵不敢不让她进去。

绵绵果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她慌张地说：“不是不让你进去，是——是我们娘娘真的在歇息。不然你告诉我吧，我转达给娘娘不也一样么？”

“那哪能一样！”齐月瞪着她，“口谕是太后传给昭妃娘娘的，又不是传给你的。你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听！也不怕烂了耳朵。”

“过西宫了。”

“昭妃在休息，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苍怀霄沉着脸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江德年。

齐月连忙跪下，头几乎低到地上，“是。”

有苍怀霄这句话，齐月万万不敢再强硬地要求进去，只能把齐太后要提前办宫宴的事情告诉绵绵，让她转告昭妃。

“过几天太后要办中秋宫宴，太后说了，这是昭妃娘娘入宫的第一年，要昭妃娘娘一定要盛装打扮，准时出席。”齐月故意咬重‘准时出席’这四个字，满意地看到绵绵浑身一震。

“知、知道了，我会告诉娘娘的。”

送走齐月，绵绵对如珠如玉两姐妹扁了扁嘴，“怎么办啊？娘娘还没回宫呢。要是娘娘没有出席宫宴，那不是全露馅了吗？”

如珠想了想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别担心，我相信陛下一定有办法的，娘娘肯定能平安无事地赶回宫里。”

绵绵跑回楼婉的卧房里，找出楼杨氏的牌位，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祈祷道：“大夫人，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娘娘平安无事地回来，一定要及时赶回来啊……”

……

喂陆承喝完药汁，楼婉和小四都没说话，静静地等着陆承醒来或是咽气。

楼婉心里尤其忐忑，她和陆承不过萍水相逢，虽然她察觉到陆承是带有目的地在帮她，但是好歹她受过陆承的恩，不想害陆承枉死。

如果陆承真的丧命了……她深吸一口气，不知要怎么偿还他这份恩情。

小四则打定主意，要是陆承死了，他也要追随而去。

干等了一段时间，楼婉忍不住朝陆承伸手，小四急忙拦住她：“你干什么啊！别碰少爷！”

“我看看他是不是死了啊。”楼婉直白地说，“我们干看着也看不出来啊，还是先探探他的鼻息吧。你要是不想让我碰他，你自己来。”

楼婉边说边收回手，示意小四动手。

小四犹豫了，万一他伸手没有探到陆承的鼻息……他肯定受不了这份打击。他小声说：“那还是你来吧。”

她二话不说地伸了手，无论如何都要面对，她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万幸的是，她探到了一丝微弱的却不曾停下的鼻息。陆承还活着！

“怎么样啊？”小四问。

楼婉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还活着。”

小四松了一口气，刚才神经一直紧绷着，顾不上自己的伤，现在心情一松，疼痛就涌上来了。

“喏，这给你，可以帮你止疼的。”楼婉从她采回来的药草中找出一株递给小四。

小四见她救陆承的举措似乎是懂一些医理的，便没有怀疑，直接吹了吹药草放进嘴里干嚼。

楼婉笑了笑，和他闲聊起来，“昨晚多谢你了，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好。”

“我的武功不算好的，我们少爷的武功才好呢，要不是后来中了毒，少爷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苍怀霄怎会不知她什么心思，只说：“昭妃才服了药歇下，你把太后的口谕告诉绵绵，她会转达给昭妃。”

齐月哪敢说不，但是齐太后逼着她今日必须得进楼婉宫里看看，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陛下，太后口谕是给娘娘的——”

“可——可——”

齐月知道绵绵百般推辞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楼婉不在宫里，偏她今儿个就是故意来戳穿这件事的。“可什么可？抗旨的后果你承担得起么？要是承担不起，就赶紧把娘娘请出来，否则我回去禀报太后，这件事儿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惹人遐想的地方太多，玉铭不合时宜地暧昧一笑，“陛下，您是不是对娘娘……”

她以为这么说完绵绵一定会让她进去，谁知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是谁在外大声喧哗。”

陛下居然在这里！齐月忙挤出笑，“陛下，是奴婢来向昭妃娘娘传达太后的口谕。”

“传口谕用得着在门口大呼小叫么。”苍怀霄的声音已然是不悦，齐月不敢多说，只推说是时间紧迫，得赶紧传完回去复命。

苍怀霄眉心一沉，中秋举办宫宴是每年的惯例，楼婉是今年刚进宫的妃子，理应出席。但是偏巧现在楼婉失踪，齐太后又要提前举办宫宴——

玉铭咂舌：“不是吧，离中秋还有一个月呢，这么赶着办宫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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