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怀霄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冷，楼婉不服气地看着他，如何？

片刻之后，苍怀霄拂袖而去，江德年站在他身后，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苍怀霄自觉自己的语气不好，想向楼婉道歉。可楼婉却又提起出宫的事情，仿佛迫不及待了一样，他心下憋着气，也不同楼婉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

一直到到了营地，楼婉和苍怀霄都没再说一句话。

她平时最烦人说话夹枪带棒、绵里藏针，可真到了自己动怒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本能。

正当江德年犹豫要不要掀开帘子看看里头的情况时，一只大手已经掀开帘子。

苍怀霄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后面跟着的是同样面无表情的楼婉。

“娘娘，您和陛下怎么了这是？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江德年知楼婉好说话，便来劝她。

若是平时，苍怀霄定会转头问问楼婉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心里正憋着气，没理会江德年的话。

楼婉自然是听见了江德年的话，也看出了苍怀霄不想搭理她的意思，她冷哼一声，“不用了，江公公，陛下日理万机，哪有空陪我休息呢。烦请你差个人带我去营帐。”

楼婉气不打一处来，想跟江德年好好说道，但是又觉得浪费口舌。就算江德年讲理，难道还要江德年帮着她教训苍怀霄么？她摇摇头，“没什么，陛下跟我闹脾气呢。”

江德年差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陛下还会闹脾气？这不是成熟稳重的陛下会做出的事情！

“娘娘，陛下就是真的跟您闹了脾气，您也忍着些吧。陛下对您还是很好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不一般，江德年讪笑两声，“陛下，您要不要和娘娘先歇息一会儿？您和娘娘住的营帐早就收拾好了。”

“好。”江德年也着急去看苍怀霄的情况，叫了个自己的心腹小太监送楼婉去。

这回楼婉只带了如珠出来，绵绵本来也要来，只是恰好得了风寒，在宫里修养。

营帐做得十分精致，远远地看像草原上的蒙古包，只不过用的是雪白的绸布。楼婉喜白，看到营帐心情好了些，营帐里的物件布置全都和宫里一样，营帐中间用三块玉屏风隔开。

楼婉大致扫了一眼，对这个环境十分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营帐里只有一张床。

这就意味着她又要和苍怀霄同榻。以往同榻时他们之间其乐融融，今天在马车上那样了，晚上怎么同寝？

一想到这楼婉就觉得有些头疼。

“娘娘，不喜欢这里么？”如珠让人把东西放好，拧了块帕子给楼婉擦脸。“奴婢觉得这里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楼婉擦了把脸，一咬牙，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等苍怀霄回来了再说吧，他总不能一辈子不跟她说话。

“那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呀？是不是因为陛下……”如珠话说到一半，忽然看见楼婉嘴角一撇，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奴婢该死，奴婢多嘴。”

“跟你没关系，别这么紧张。快找件衣裳给我换上，我想出去逛逛。”她决定先抛下坏心情，出去溜达一圈，好不容易出了宫，总得四处看看。

如珠连忙应了，忙去箱子里翻，翻出一件雪清色的外衫，“娘娘，穿这件吧，这件好看呢。”

“行了，就它了。”楼婉根本没看清如珠手上的是哪件衣服，只想赶紧出去。

江德年在马群周围找到了苍怀霄，他正在盯着彩云和月看。江德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那一黑一白两匹马正靠在一起吃草呢。

“陛下，原来您在这，老奴一顿好找。”江德年讪笑着往他身边靠，“这彩云平日不是孤傲得很么，怎么跟娘娘的马这么快就凑到了一起。”

苍怀霄跟楼婉置气，便想来骑马发泄一通，谁知一来就看见两匹马‘恩恩爱爱’地靠在一起吃草。他在心里暗骂了句没出息，转身说道：“让人准备一下，朕要上猎场。”

“这么快？”江德年忙说：“陛下，您还没用午膳呢。不如奴才先让人去准备准备午膳，等您吃过了再上猎场也不迟。”

“朕不饿。”

江德年想了想，说道：“可是娘娘饿了。您走后，娘娘的神色好像十分懊恼和自责，您要是不回去，娘娘中午肯定吃不下饭。”

“……她真的很懊恼么。”苍怀霄偏头看他。

江德年盯着他凛冽的眼神毫不犹豫地点头，只听苍怀霄淡淡地说：“那朕勉强吃一点吧。”

可是她又想，她对苍怀霄来说不就是外人么？难道她心里真把自己当苍怀霄的妻子了？

这个念头让楼婉浑身一激灵，连忙转移话题：“行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江公公，劳烦您叫个人带我去营帐吧。”

楼婉不用听都知道江德年要说什么，她也有委屈，“江公公，你是从小看着陛下长大的，向着他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件事我真没什么错，我劝他和承王和好如初有错吗？”

原来是和承王有关。江德年好像懂了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哪是和娘娘闹别扭，根本就是吃醋了嘛！

马车里的气氛很僵硬。

但是这话他又不能直接告诉楼婉，帝王的情事哪是他一个奴才可以插手的。

他讪笑，只好说道：“娘娘，之前您被太后抓走，王爷和陛下都很着急，才起了点冲突。但是陛下心里绝对是有您的，哪一次您出事陛下不是担心地几天几夜没合眼。您没发现您周围的护卫越来越多了吗？这些都是陛下派到你身边的，就担心你又出事呢。”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跟我说。”楼婉皱皱鼻子，就算江得年说得是真的，苍怀霄也不能……也不能那么冷漠地同她说话，好像把她当外人一般。

江德年在外面说，“陛下，到了。”

马车里迟迟没人回应，江德年纳闷，难道陛下睡着了？可是就算陛下睡着了，娘娘总该醒着，娘娘怎么也不叫醒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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