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吵吵！”

很快，江德年就跑进来汇报:“陛下，是楼将军要见您。”

“可这册封典礼是为了珍顺仪举办的，要是她知道了……恐怕是不太高兴。”

齐太后先拉下脸，“你是皇帝，圣心独断。她不高兴什么？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妃子。”

不过做戏要做足，他当然不可能笑出来，反而一脸严肃和为难地看着齐太后。

楼璋在外叫嚣个不停，苍怀霄不能静下心跟齐太后唇枪舌战，故意表现得十分烦躁地一拍桌子。

“太后，贵妃这么大的头衔给进宫一年左右的妃子，不太合适吧？”苍怀霄一边说，一边观察齐太后的表情。

齐太后心里感觉不妙，苍怀霄好像真的不喜欢楼婉了，竟然连这都觉得不妥。

“见？这是要见朕？他眼里还有没有朕了！这么吵闹像什么样子！”

苍怀霄的表情似笑非笑，还在等着听她夸楼婉。

可楼璋太吵了。

楼璋走到殿门口，听见苍怀霄的话，立刻走进去。

苍怀霄冷笑，“你当这里还是边疆？在这里吵闹，你是不要命了么。”

“我不是不要命，我只是心疼我妹妹！”楼璋没好气地说，他火冒三丈，没注意到齐太后也在。

“话不是这么说，昭妃进宫才一年，但这一年里也做了不少事情。就凭她想出的工具救民于水火，让她做贵妃一点都不荒唐。”

楼璋更看不懂了，难道是齐太后要苍怀霄封楼婉为贵妃的？可是齐太后不是很讨厌楼婉么？

齐太后起身，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泰然自若地说：“陛下要早点拟好旨，否则内廷的人来不及做衣裳……”

“江德年自会安排。”

楼璋慢慢垂下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变成这样？

苍怀霄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想让楼璋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可楼璋没有，连头没抬。

真是——苍怀霄在心里摇摇头，率先离开御书房，还故意撞了楼璋一下。

楼璋不明所以，又不得不说：“恭送陛下。”

殿里只剩下楼璋和齐太后，齐太后走到他面前，方才的笑意褪去了几分，嘴角还挂着淡淡的讥讽。“楼将军，你该庆幸你妹妹命好啊。”

两度被她看上，留在手里做棋子。

楼璋觉得可笑，楼婉若是真的命好，现在也不会被困在这宫里了。

本该是广阔的天空任她遨游，却被关在这四方红墙里。

齐太后没等他说话，转身便走，似乎也不想听他说话。

楼璋拍拍衣服上的土，拧着眉头出宫去，在宫门口又撞上了苍承年。

苍承年刚刚下马，看见他立刻问：“楼将军，你是不是去看昭妃娘娘？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去？”

“王爷。”楼璋面色凝重地看向他。

后者心里一紧，“怎么了？是不是昭妃出什么事了？”

“不是。”楼璋摇摇头，“我听陛下说，要封婉儿为贵妃。”

苍承年犹如被人砸了当头一棒，他堪堪稳住即将崩塌的表情，强装镇定地问：“陛下最近不是盛宠珍顺仪么？怎么还要封昭妃？”

“我也不知道——”楼璋是真的郁闷，“我去找陛下，是为了让他放婉儿自由的。可陛下说要封婉儿为贵妃，我就……”

“你就什么都没说的出来了？”苍承年已经想到了，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楼璋沉浸在惊讶中，没有察觉到苍承年本不该有的怒气。

隔天苍怀霄就下了要封楼婉为贵妃的诏令，楼珍本来美滋滋地试着册封典礼要穿的衣裳，忽然听闻这个消息，差点手劲一大扯坏了衣裳。

巧儿小心翼翼地汇报着这个消息，“娘娘，昭妃娘娘的册封礼和您一起举办。”

“这是我的册封典礼啊，她凭什么来！”楼珍把新衣裳摔在地上，把内廷送来的珠翠也一并扔在地上，万般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巧儿忙劝说：“娘娘，奴婢都打听过了，册封昭妃不是陛下的意思，是太后！太后逼陛下册封昭妃娘娘的。”

“太后？”楼珍抬起头看她，眼里闪烁着强烈的恨意，“她为何要陛下封楼婉？！她不是很讨厌楼婉么！”

其实话一出口，楼珍就知道答案了。

这几次齐太后的表现还不够明显么？主动邀约楼婉过宫一聚，又对楼婉笑脸相迎，傻子都看得出来齐太后想干嘛！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楼婉？楼珍不能接受，齐太后当初看不上她，转头却找上了楼婉。楼婉比她强在哪？

楼珍头痛欲裂，巧儿只能安慰道：“娘娘您别急，反正这是太后的意思。陛下也只是顺着太后的意思做，陛下的心还在您这里的。”

“……对。”楼珍掐着虎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陛下册封我是真心的。”

只要皇后之位悬空，谁都有可能坐上，楼婉又不是赢定了。

他想请苍怀霄放楼婉自由，怎么苍怀霄还要给楼婉封贵妃？他愣在原地。

楼璋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齐太后，“太后现在满意了？”

“楼璋！”苍怀霄怒喝一声，“你仗着你有点军功就来朕面前闹是么？朕告诉你，没有用！你一再视王法礼教于无物，朕之前是看在你带兵打仗多年才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

齐太后悠然自得地看着苍怀霄和楼璋互相指摘，她早就垂涎楼璋手上的兵权，恨不得楼璋和苍怀霄吵得越凶越好。

顺便？苍怀霄快被齐太后说出的这两个字给逗笑了。

“陛下！”楼璋忽然‘扑通’一声跪下，“臣这么多年的军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求别的，只求陛下一件事——”

他想苍怀霄放了楼婉，但是他还没说出口，苍怀霄就说：“朕不会让你回边疆的，昭妃即将封贵妃，你留下等典礼过后再走。”

楼璋的话哽在喉间，一时说不出来。

苍怀霄轻笑一声，做认真思考状，“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昭妃封贵妃？”

“昭妃进宫以来，她的品行如何众人有目共睹，更何况这回为了找你也费了不少力气，哀家认为该封她个贵妃，以示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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