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怀霄一声令下，立刻有四个侍卫一起上前押着齐云离开。

齐云心里奇怪，他们气势汹汹地把他抓来，又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刺客，怎么这么云淡风轻地就把他押下去了？

可江德年两手一摊，无奈地告诉她，“娘娘，内侍监那边记录得清清楚楚……”

楼婉看向苍怀霄，后者亦看着她。

那一夜她被面前这人追杀得差点丧命，她怎么可能记错！

“来人，先把他关起来。”

可他若只是苍怀霄或只是个王爷，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判断来给一个人定罪。但他是皇帝，他必须贤明和公正，否则无法让百姓和大臣心服口服。

楼婉怎么会不知道苍怀霄的无奈，她闷闷地低下头。

“江德年，去把门关上。”

苍怀霄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齐云咽了咽口水，思索东窗事发后要如何逃跑。他被五花大绑成这样，要逃跑有些难度，大那是只要时间足够，也不是不可能。他一边在心里计划着逃跑的事宜，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江德年连忙照做，门一关上，殿上仅剩苍怀霄、楼婉、苍承年三人。

“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不判那人的罪啊！”苍承年刻不容缓地发问。

苍怀霄冷声说：“内侍监有他值夜的记录，证明他当时在宫里值班。”

苍承年见气氛突然变得如此僵硬，连忙以眼神询问。

“我们不是——”苍承年急于解释，楼婉却别过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苍怀霄沉吟片刻，“朕相信你不会记错，但是一个去刺杀你的人怎么会有值夜的记录，这件事还没完，得查下去才知道。”

楼婉失落的心情并未觉得得到了安抚，眉眼始终低垂着。她虽然失望，但是也清楚，如果这个人连宫里的记录都可以伪造，那他的手段肯定比她想象得厉害得多。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那人快点认罪！

“承王，你先回去，这件事让朕和昭妃再商量商量。”

苍承年不想走，奈何楼婉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他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召我入宫。”

楼婉正在心里抱怨这个年代没有录音笔和录音机，否则她直接录像当晚的事情多好，看他还能不能抵赖。

忽然，她感觉一只大手敷在自己的头上。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是苍怀霄，扭头看他，落入他深邃的眼眸里。“陛、陛下？”

“你别担心，朕一定有办法让他伏法。”

楼婉本来还在绞尽脑汁，但是听了苍怀霄的话，她莫名有些鼻酸。

对啊，她都忘了，她还有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

“嗯。我相信你。”

苍怀霄揉揉她的头，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宠溺。

……

自从齐云被江德年带走，楼珍就很担心下一刻江德年会破门而入把自己带走。

也不知道自己那些撇清关系的话江德年听见了没有，应该有告诉陛下吧？

她焦急地在房里踱步，巧儿出去打听了一圈才回来。

“娘娘，奴婢都打听过了，今日并未听说宫里有动刑。听说陛下今日还没给那人定罪，是不是没有证据啊？不然为什么不定罪呢？”

“没定罪？”楼珍蹙眉，苍怀霄不是那种眼里能揉沙子的人，要是证据确凿，肯定马上就定齐云的罪了，为什么没定？也许真的是因为没有证据！

她有些高兴，只要齐云没定罪，陛下肯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欢喜之后，楼珍才开始琢磨整件事。

楼婉遇刺的时候为什么苍承年会在她身边？而且那个时候他们都在宫外，这还不是私通？！而且这回是楼婉自曝，还需要什么证据么?

楼珍大喜过望，在房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巧儿纳闷，“娘娘，您怎么这么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我怎么能不高兴！”楼珍久违地露出一个笑容，巧儿索性不再问了。

鹦鹉阁里喜气洋洋，万华园里却很沉寂。

齐太后屏退了其他婢女，只留了齐月一个。

“齐云怎么会失手？！齐云是齐家最好的杀手，从来没有失过手！”齐太后单手撑在耳侧，怒气冲冲地盯着齐月，言语间颇有种推卸责任的意思。

齐月知齐云被抓，齐太后心里肯定不舒服，甘心当这个受气包。

“太后，您别担心，内侍监那边我打点过了。”

“哀家怎么能不担心啊！好端端的这件事为什么暴露了？！我不是要你安排齐云去楼珍宫里么！”齐太后盛怒之下拍了拍桌子，齐月忙说：

“奴婢就是这么做的，可不知何时昭妃娘娘见了齐云……”

“不许对哀家说不知道！哀家信任你才把这些事情交给你，现在哀家的人越来越少，唯有齐云可以一用，要是齐云都栽进去了，你——”

“奴婢甘愿以死谢罪。”齐月低下头说。

齐太后听了她的话，自知这件事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因着忠心还是表了决心，齐太后心里舒坦了些。

“罢了，你怎么打点得内侍监？”

“奴婢找了一个表亲，改了内侍监的记录簿。昭妃娘娘不是指认齐云行刺么？那我就作假证明齐云那夜在宫里值夜，陛下一定不会发现的。”

齐太后赞许地看她一眼。

本来苍承年也十分笃定这人便是那个杀手，但是得知记录一事，他不免有些怀疑，他真的没记错吗？

楼婉很失望，“事关我的生死，我怎么可能记错！你们都不相信我。”

“……”苍承年皱起眉头，“不可能吧。”

他语气有些弱，楼婉抬头看他，“你也觉得我记错了吗？”

楼婉第一反应便是觉得不可能！

“婉儿——”苍承年下意识地喊出心里那个亲昵的称呼。

“咳。”苍怀霄不客气地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苍承年这才不情不愿地改了口，“昭妃娘娘，我没有觉得你记错了。只不过当时夜太黑了，万一你只是碰到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呢？”

她轻声说，“你不信我吗？”

“朕信。”苍怀霄毫不犹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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