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书房，江德年便向苍怀霄汇报：“陛下，娘娘在太后那里，备受刁难……”

苍怀霄蹙眉，他本来打算早点从太庙敬香回来，带着楼婉一起去齐太后宫里。有他在，楼婉总不至于受太多刁难，没想到他一走，楼婉就去齐太后宫里了。

苍承年点点头，“可是陛下，您怎么突然想去南巡？”

苍怀霄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带着他往僻静无人处走。

苍怀霄看穿他的疑问，解释道：“不久前决定的，本想跟你商量，但你身体不适，这几日都未曾入宫，朕还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从太庙回来之后，苍承年和苍怀霄便分开了。

“对。”

苍承年沉默了片刻，“陛下，您想好了？若是您已经决定了，那我便随您去。”

“陛下，要现在过去看看么？”江德年看出苍怀霄的着急，忙问。

他们商议了一些南巡的大致路线，南巡只是个幌子，但是必须得让齐渊放心，所以他们商量一番后决定让苍承年先去探一探路线。

商量之后，这件事情算是敲定了。

“嗯。”

苍怀霄马不停蹄地往齐太后宫里赶，江德年在后头跟着，有些哭笑不得。陛下未免也太护着娘娘了，太后虽然雷厉风行，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对娘娘做什么……

一转眼就到了齐太后宫门口。

“好。”

“原来是那个杨家啊，早点我也见过的，资质平平，真是走了大运才能嫁进楼家。”

楼婉当即就还嘴道：“怎么不说楼家撞了大运才遇到我娘这么好的人呢？我娘什么都会，勤俭持家、治家有方，我爹能够安心走仕途，还不都是靠我娘在背后支持！”

她可以对那些人讽刺她的话过耳即忘，但是她不能忍受她们污蔑、指责她娘！她娘分明是世上最好的人，她们怎么可以——

所有人都没想到楼婉会突然还嘴，都愣住了。

齐太后微微一笑，就知道楼婉的乖巧装不了多久，肯定一刺激就露馅了。

她正要装模做样地指责一下楼婉，忽然听见外面人喊道：“陛下驾到——”

“陛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太庙敬香么。”齐太后不悦地说。

她看一眼楼婉，故意冷声道：“是怕昭妃在哀家这儿受欺负才匆匆赶来啊。”

齐太后这话一出，谁还敢把刚才她们指摘楼婉的事情告诉苍怀霄。

所有人都沉默了，默默等着苍怀霄走进来。

苍怀霄气宇轩昂，直接走到楼婉身边，有意无意地把她护在身后。

“太后。”

“陛下，这个时间你怎么过来了？太庙那边这么早就结束了么？”

“对。”苍怀霄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把他省去一些步骤的事情告诉齐太后。

齐太后略显惊讶，“以往不都得弄到中午么？”

“那就是他们办事太慢，故意拖泥带水。”苍怀霄淡淡地说。

齐太后莫名被噎了一下，等苍怀霄转头问楼婉刚刚在聊什么，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以往哪个皇帝不是按照这些步骤来的？难道他们也拖泥带水么？

可苍怀霄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楼婉身上了。

楼婉怔了片刻，轻轻摇摇头。

“没什么，她们关心我罢了。”

她故意把关心二字咬地很重，有的人听了不禁有些心虚。

苍怀霄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早就窝火。

“初一这样的好日子，别闷在屋子里，多出去走动走动。“苍怀霄故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齐太后说：”太后，朕带昭妃去逛逛御花园。”

皇帝要带人走，难道她能说不么？

齐太后扯了扯嘴角，“好。”

楼婉连礼都没有行，和苍怀霄快步离开，仿佛多待一会儿都会让她浑身不舒服。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才有人小声说：“难怪昭妃娘娘这么特立独行，陛下对她也太好了吧？”

“就怕有的人恃宠生娇，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齐太后很合时宜地叹了口气，“你们别说了，哀家相信昭妃，她不是那种女子。”

“太后，您对昭妃娘娘真是太好了，可是昭妃娘娘好像不领您的情啊，可怜您的一片苦心了。”

齐太后挤出一个苦笑，“哀家不用她领情，她对陛下好一些，哀家就别无所求了。”

众人又是好一番吹捧，把齐太后夸得天花乱坠。

一走出万华园，楼婉终于把憋了半个时辰的牢骚一股子发出来。

“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敢对我评头论足！说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说我娘！真是气死我了……要我说，她们连我娘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一句话连说三个气死我了，犯了初一的忌讳，可苍怀霄却觉得鼓着小脸抱怨的楼婉好可爱。

“那就好。”

爆发点在于，其中一个人问了楼婉生母的事情，听闻楼婉的生母出自杨家，当即不屑地撇了撇嘴。

楼婉虽然坐在高位，但是若仔细看，就能看见她隐隐抽搐的嘴角，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几个一品夫人指桑骂槐，故意说些难听膈应楼婉，楼婉想发怒，她们又说她心胸狭隘、小肚鸡肠，说一两句都说不得。

南巡？！苍承年奇怪地看向苍怀霄，他什么时候决定去南巡的？

楼婉差点气得七窍生烟，稍微露出一丝要走的苗头，齐太后就会故意问她：“昭妃，怎么？这些话你不想听是么？”

当然不想听了！谁想听一群自以为是的女人批判自己。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又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

她只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有啊，你们都是过来人，说的都有道理，我会虚心求教的。”

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苍怀霄才缓缓开口道：“外族进犯的事情给朕提了个醒，朕不能让生产兵器的技术被齐渊独占。这回南巡，主要去江南看看。”

“陛下，您要去看齐渊的兵器制造地？”苍承年略显惊讶，且不说齐渊会不会给他们看，光是苍怀霄深入虎穴这一举动就足够吓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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